我在宋朝养妖怪(30)
“我们时间紧急,我先说明来意,你再长话短说。”连朔尽量把夜明的事情给老六交代清楚。
只见老六皱着眉:“怪不得能发光,原是这眼睛是夜明珠。”
他仔细回想昨晚的场景:“昨晚镇上刘员外请了几个好友去花船上聚,正好碰到那夜明了,随后又放回去,我只当他们捞上来那东西心里害怕又给放回去呢!原来是心生贪念把人家眼睛给挖了!”
老六是本分人,最见不得滥杀无辜,所以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些许悲愤与怒意。
连朔拍拍他的肩,让他平息下心情,又问:“若是你都不知晓此事,估计这事也是瞒着做的,那花船上的船夫是谁?”
“老鱼。”老六说道,“他前两年家里头闹旱灾,拖家带口逃难到这里,又干起这捞鱼的买卖,大家都去他那买鱼,久了就直接喊他‘老鱼’,渐渐把这真名给忘了。不过——”
“嗯?”
“那老鱼一家老小都靠他养活,刘员外在他船上杀生估计是给了不少封口费,你们硬是问的话也问不出什么。”老六开始开始往前走,两人跟着。
李半溪问道:“那我们该如何问?”
老六也没说话,从墙上拿下一竹竿,递给连朔道:“这是鱼竿。听别人说老鱼这两天把花船借给别人,自己钓鱼呢!你们那这鱼竿过去,假装向他讨教怎么钓鱼,这时候他多半不会说,毕竟是吃饭的本事,说出来他自己就少挣钱。”
两人继续听下去。
“这老鱼是个酒鬼,你们请他喝酒,他肯定不会拒绝,到时候酒一上头,自然什么都问得出来。”
连朔听后皱眉。
老六以为他不同意这般做法,便问:“怎得?”
“你太可怕了。”连朔抓着鱼竿跟李半溪一起出门,“幸好跟你是一伙的。”
老六笑道,两人出去后又急忙喊:“要真钓上来记得送来给我!”
李半溪在门外听到:“这喝酒果真误事。”狌狌不也总是喝酒喝到烂醉如泥吗?虽然说它是妖对身体没什么影响,但总归还是少喝,看它今早上的反应便知道它喝完也不好受。
连朔压根就没想过这些,只把鱼竿往肩上一扛,另只胳膊直接顺势搭上李半溪的肩:“走,哥哥带你钓鱼去。”
李半溪盯着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半天,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做。
掌灯时分,刘员外家中。
“啪”一声脆响,是杯子被摔到地上的声音,“啪”又是一声脆响,这回是巴掌的声音。
打人的是前些日子被娶到刘家里当侧房的二姨太,这二姨太进了刘家,吃好的用好的,又那燕窝银耳一味补着,脸色是补上去了,但脾气也补大了。
“你这小浪蹄子!到底是贫贱人家里生的,没娘疼没爹教的,这倒是敢偷到我身上了。”
地上跪着一正哭哭啼啼的丫鬟儿,手捂着右边脸,估计是刚那一巴掌打的地方。不过这丫鬟虽是装扮朴素,但眉眼清秀,身段窈窕,再长两年等到五官长开定是个大美人。
“呜呜……呜呜……”那丫鬟儿哭得梨花带雨,自是一副娇弱模样。
而后那二姨娘刚准备骂骂咧咧,又听门外有声音:“怎得,大晚上如此吵闹?”
那二姨娘立马换了张脸,立马柔弱起来,语气也发嗲:“老爷,这大晚上的,风这样大,你怎么这时候来啊?”
赵员外见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眉开眼笑道:“这几日风大,我这不是怕你出事吗?今个是怎么了,怎么闹得这么大动静,伤了身体动了气怎么办?”
说完又看到地上跪着一人,心里便明白了,这侧室也不知最近是不是怀孕的缘故,脾气火爆,经常乱扔东西,随便体罚下人,但她毕竟怀有身孕,刘员外这便睁只眼闭着眼就过去了。
“老爷!”二姨娘话到嘴边又多了一丝娇嗔,“你昨日送我的夜明珠不见了,我正盘问她呢,您就过来了。”
其实那夜明珠是被二姨娘偷偷藏起来,她准备在刘家生完孩子,捞上一笔钱就和老家那相好的去私奔。
她这如意算盘打得好,也没人看出来,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件事上刘员外竟含含糊糊过去了。
“那夜明珠丢就丢了吧!”刘员外说道,又把她扶去榻上歇息,“那东西不值钱,你再这样置气,伤了身子该怎么办!”
刘员外这次声音威严,且听起来没有商量的余地,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安心半躺在榻上休息。
刘员外对那丫鬟挥手:“你把地上打扫一下便下去吧!”那丫鬟见自己终于无事,怕自己哭声惹得老爷心烦改了主意,便立马止住了哭声,收拾了碎瓷片便下去了。
那刘员外倒也不是多大方,只是他知晓这夜明珠虽是珍贵,但得到过程与手段却是肮脏,加上昨夜他又做了一夜噩梦,终是心里不踏实,觉得这玩意儿留不得,这般一听东西丢了,遂合了他心意。
刘家外面,一个修长的影子映在门前,仔细一看,是一扎道士头,穿蓝色布衣的青年人。
这人正是李半溪。
突然一阵风刮起来,随后他被一个温热熟悉的胸膛包围住,特殊的气味充斥在他周围。
李半溪跟做贼一般小声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身后抱着他的人正是连朔,他掏出一个盒子,打开,一颗浑圆光泽的夜明珠正躺在红色绸缎上。
“藏得太深了,找了好久。”连朔将东西交给他,“接下来就是那个老三了,我们明日再来拿。”
第33章 梦境
“听醉酒那老头说,大白的眼睛就是被老三挖出来的。”连朔收起七星,推开门准备休息。
他嘴里说的“醉酒的老头”就是那花船夫老鱼,说实话,老六这方法虽然馊了点,但真的挺管用。
李半溪点了蜡烛,巨人正睡在担生身上,面前还铺了一张白纸,这家伙最近迷上了给担生画画像,虽然每一张都是类似的屎坨坨般的东西。这会儿应该是画着画着睡着了,担生怕它着凉便给它拎起来往自己身上睡。
狌狌还没回来,估计这药引子不是那么容易就找到了。
李半溪看往屋里一隅,大白正待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个巨型的糯米丸子。
他走过来拍拍它,手上触感太好一时舍不得放下,嘴里说道:“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回眼睛,到时候,你再躲起来,让他们再也找不着你。”
大白突然动了一下。
李半溪惊讶,因为大白从连朔与自己将它从水里捞回到家后再也没动弹过,狌狌说过它不会说话,他也不知它是醒了还是没醒。
这一动最起码让他知道,大白还是活的,还会动。
“连朔!”
连朔正在研究那夜明珠怎么安进大白那洞里,就听见李半溪喊他,听声音还挺急。
“怎了?”他放下手中盒子,几步走过去,盯着大白,“你说它到底醒了没?”
“醒了。刚刚动了一下。”就在李半溪刚说完,大白像是听懂了连朔的话一般,突然弹跳了一下。
两人皆是一惊。连朔忙把李半溪护在身后:“你往后退,它眼睛刚被挖,若是把你当做仇家,被误伤了怎么办?”
李半溪拍拍他的肩膀无奈道:“没事的。大白它不是坏人……不对,坏妖。”
“怎么?”连朔一面提防着大白,一面侧过身道,“这好妖坏妖又不写在脸上,你就是心太软,太容易被骗,小心以后吃大亏。”
李半溪哭笑不得:“没事的。我相信大白,况且它长得多可爱啊!”
连朔转过头盯了半晌,好吧,是真的看起来很软很可爱。
大白好像也能听懂两人说话似的,向前弹跳了几下,这么大的身体倒是没什么动静。
“你看!”李半溪推开连朔,向前几步,“它原来是这样跳的!”
连朔笑道:“这东西看起来又笨又傻的,居然也有人舍得害它。”
听道这话李半溪神色立刻严肃起来:“是啊!也不知为什么要害它,就为了只能收藏在家中的两颗夜明珠吗?还是为了单单就是想害了……我真是不懂。”后一种心理跟现在虐猫者的心理差不多,仅仅是看到它们痛苦而产生心理快感才进行杀戮。
连朔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微微用力,他柔声说道:“你不需要懂。他们残忍归他们的,我们只需干我们该做的,比如……给那老三来点狠的。”
“狠的?”李半溪从上次王阳的事情就看出连朔折腾人的点子倒是多,也不知是不是从小和他师傅捉妖学的,“你这次又准备给他下什么药?”
“就你聪明。”连朔轻轻弹了一下他的头,李半溪原本想躲开但竟鬼使神差的没有动弹,他有些不自然,便咳了咳道:“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连朔脸皮已经厚到无止境了,他死皮赖脸笑道:“我就动了额头,又没动手动脚。”
李半溪摇头,生平第一次懒得和他斗嘴,又问了一遍:“你这次还准备下同样的药啊?”
上次给王阳下的药是用在下半身的,结果连朔下手有点重,王阳看了好久大夫都没用,到现在也没好。人言可畏,他又是个好面子的,如今不能人道也算是个残废,上街光有调戏的心也不能身体力行,况且这街上想看他笑话的人多了去了,索性他从得病以来就没出过门,倒也少给自己家老子惹麻烦。
“啧啧,半溪……”连朔摇头,耍宝似的从上衣襟中掏出一白色瓷瓶,“你猜这是什么?”
李半溪摇头:“这外面又没写字……我记得你上次给王阳下药时也是这瓶子,不会还是那种药吧!”这药对付色胆包天的王阳才行,但那老三主要问题又不在这,光是拿这药对付他应该不抵用吧!
连朔摇头:“半溪……你观察太不仔细了,你再好好看看,这次瓶子和上次不一样的!”
李半溪努力回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和上次的有何区别,刚准备不耻下问时,就见连朔从怀里掏出了五六个形状一样的白瓷瓶,放在桌上依次排开。
李半溪盯了好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真的好像……俄罗斯套娃。
因为这一排溜儿的瓶子,除了大小不同,其他完全一样,李半溪光凭记忆根本分不出这次和上次的区别。
“怎样?”连朔一脸骄傲,仿佛这东西就跟他传家宝似的。
李半溪顿了半晌,举起大拇指夸赞:“别致。”随后又问:“这你自己做的?”
连朔摇头:“师傅说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他那么懒一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东西,他唯一做得也就他那酒葫芦,还少了一个缺!”
李半溪感觉脸上肌肉快绷不住了,他又瞻仰了下桌上一溜儿大大小小的瓶子,敢情还真是传家宝啊!
他对这瓶子里面是什么倒是挺感兴趣,便问连朔:“这大大小小的,里面东西都不一样吗?”
连朔跟个导游似的站在桌边,一一介绍:“这当然不一样了!不然用瓶子区分干吗?这最大的,也就是给王阳下的那种药,专让人不举的。这次大的,是正要给那老三下的……服用后必做噩梦。”
“什么噩梦?”李半溪惊讶,这古代这么神奇,居然还有这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