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坟被人刨了(40)
陶桃点了下头,兴奋的把衣服递了过去。
正要走,陶桃又赶紧在包里摸索着掏出来一样东西,塞林含怀里,“这个是黑长直假发,你也一起戴上吧。”
林含微笑脸,“我能拒绝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林含总觉得陶桃一离开陈家,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的,是更活泼了?
不对,好像不止。
林含拿着裙子和假发被陶桃推进去卫生间换,他满脸不情愿,但也梗着脖子去了。
十分钟后。
林含扭捏着从卫生间挪出去,一到卧室,他就开口,“这样可以么?”
“可以。”
是一道压抑着笑意的声音。
林含猛地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陶桃不见了,卧室的中央,站着一个他意料之外的人。
陆离走来,十分自然的帮他理了理散乱的假发,他撩开一缕黑长发,“好久不见你长发的样子了。”
突然而来的亲昵让林含猝不及防,甚至有些惊慌失措,一时间忘记了闪躲,任由陆离的靠近。
林含:“......”
林含瞬间闪出陆离冷香的包围圈,警惕的看着他,浑身散发着“陆离与狗”不得靠近的气息。
陆离眼底有一瞬的晦暗,他牵强的扯出一抹笑,“你不是说要杀我么,刚才怎么不动手。”
“我改变主意了。”
陆离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林含道:“本大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陈年往事,待我找回身体......”
“我帮你找。”
林含冷不防听到这句话,一时怔住,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你有病吧?”
“我也觉得我有病,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他笑着说。
陆离笑容有些复杂,掺杂了许多的情绪,包括苦涩、失意,还有很多林含无法理解的含义。
这些情绪一股脑全部揉杂在一块儿,让林含不由一滞,顿时说不上来话。
为了掩饰心底的慌乱,林含又喃喃念了句,“有病。”
他又进卫生间去换衣服,等出来时,陆离已经不见了。
窗外夜色正浓,林含也没觉得饿,就打开衣柜,钻进去睡觉,睡了一千年棺材,突然换成这种软绵绵的床,还有点不习惯,幸好这个衣柜还凑合。
这几天经历了不少,林含一沾枕头就睡得昏天黑地。
—
陆离见对面林含的房间熄了灯,才拉上窗帘。
他的卧室比较大,安置了一张一米宽的长书桌,上面摆放了不少道家书籍,以及办公电脑。
陆离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刚倒上一杯,杯沿尚未送到嘴边,莫羊出现在了屋子里。
又将茶杯放下,陆离问:“查得怎么样了?”
“果然不出先生所料,极东之处的封印也松动了,里面的东西跑了出来,各家正在大力追捕,只不过现在还没任何线索。”
“什么时候封印破开的?”
“初冬。”
陆离了然的点了下头,并道:“倒是快一步。将臣躯壳失踪,非同小可,你通知那边,此事极可能与逃出来那东西有关。”
莫羊问:“那用告诉他们,将臣在咱们这儿么?”
他修长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办公桌的桌面,似乎在沉思,停顿了片刻,他说:“暂时不说。”
莫羊点点头,正要退出去,忽然又停顿了,他回头道:“先生,找到将臣的躯壳,您会取出他头颅里的那道封印,恢复他记忆么?”
闻言,陆离微微一怔,却没有回答。
莫羊也没想要得到他的答案,了然的点了下头,退出去了。
陆离沉默的看了眼窗外浓黑的夜色,微微叹了口气,再端起茶杯,正想喝,却发觉茶水已凉。
他摩挲着茶杯,眼中阗黑如墨。
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该发生的已然发生,该继续的,依然要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陆离:我觉得我有病,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林含:关我屁事
陆离:此病,名相思,相的是你,思的亦是你
林含:=-=
第53章 长舌妇04
夜色浓黑,四周虫鸣阵阵,人行道树影婆娑,重重叠叠的黑影间,有一道人影急促行走。
昏黄路灯照下晃过人影,是个背着挎包的女生,脸色惨白,额头满是冷汗。
她扶住灯杆重重喘了口气,突然她表情变得惊恐,机械而缓慢的转过头,看向身后。
后方是一片宁静的校园人行道,深夜里,空无一人,最远处浓重的夜色就像是一只巨兽的大口,猛地张开,要将人吞噬。
明亮的路灯只能维持一段位置,女生好似看到了什么令她极其恐怖的东西,脸色刷地一下苍白如纸,顿时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下一秒,她突然抱住头疯狂尖叫,奇怪的是,声带中发出的并不是尖利的音波,而是像一台被卡住的留声机,从喉咙口发出诡异的“咯咯咯”声音。
这时,路灯“滋滋”闪过电流声。
女生不为所动,目光直直看着对面,跟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噗滋滋滋——”
忽然一排排路灯倏地狂闪几下,将熄未熄,光线骤然暗下,如浓墨的黑暗铺天盖地沉来,仿佛瞬间吞没了一切声音,静得可怕。
明亮、声音都浸入了黑暗,只剩恐惧与悚然。
很长一段静默。
路灯再次大亮,挎着包的女生无端被无形之力抬起,脸色宛如窒息般通红近紫,额头青筋凸起,仿佛要爆裂一般。
她的脚拼命挣扎踢踹,但没能触碰到任何实物。
而她脚下的影子旁,赫然多了一个黑影,此刻正死死掐住女生影子的脖颈,将她凌空举起。
地上的影子端直手,并拢两根异于常人的奇长手指,狠狠/插/入了女生的口腔,紧接着,影子中的她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拔出了舌头。
“滋滋”响了两声,路灯再一次灭了。
另一边。
教学楼转角处,一束光线晃来晃去,不时传来低声咒骂。
“艹,垃圾学校,灯泡三天两头坏,都说电线被老鼠咬了,还踏马让老子去换,艹!”
一个举着电筒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从转角走了出来,他穿着保安服,手里提着电具箱,看样子是去修电灯一类的。
他穿过教学楼走廊,从楼道口取了木梯,走到人行道架好。木梯似乎没放平,这保安刚爬上去,木梯就往一边倒,他“哎哟”一声摔在地上。
龇牙咧嘴的坐起身,他顺手往边上一摁,突然按住了什么东西,手感十分软绵、湿黏。
他捏起来用电筒照着一看,是一根紫粉的软肉,面上满是点点颗粒状的白色物体,末端有几根长长的血管,有点像是……
人的舌头!
“啊——!!”
他连滚带爬朝反方向跑,结果没两步就被脚下一样东西给绊倒,扭头一看,绊倒他的不是东西,是一个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尸体。
“妈呀——!要命了啊!!!”
—
几天之后,陶桃先回学校了。
林含在77号宅昏天黑地的睡了一整天,后知后觉发现不见狗道士(陆离)人影。
本着“狗道士不在,老子好嗨哟”的想法,林含整天在宅子里横着走,莫羊和陆离一块儿不见的,以至于只有阿忍冷漠脸看林含。
然而他没蹦三分钟,就被阿忍的黑暗の料理打败。
林含猝。
—
在医院醒来后,林含目光一凛,满脸愠色道:“老子要离开——!”
“啪”地一声,护士在他面前合上文件夹,冷声说:“别嚎了,该打针了。”
然后,她一针下去,某人顿时安静了。
被扎针的林·怂逼·含委屈唧唧的缩回病床,咬牙切齿的表示:一定要让阿忍这个兔崽子尝尝他现在的滋味!啊——疼啊。
在病床上咸鱼般躺了几天,很快就到了陶桃学校的社团招新日子。
林含心情不好,脸就十分之冷,十米以内,人畜结冰,但他给自己造冷酷人设不是一两天了,虽说人设在陆离面前早崩得面目全非,但换一个地方,他立刻老毛病泛起。
当他双手插裤兜的立在陶桃学校门口时,冷风嗖嗖吹,冻得抖牙的林含脸就更冷,腰杆不由挺直。
被他酷帅假象所迷惑的女生,纷纷举起手机拍照。
“咔咔咔”的拍片声促使林含偏头看去——
“他在看我看我!!”
“啊啊啊——!好受!!看他表情一定是受!!”
“有种禁欲感耶,不知道有对象没有。”
林含:“?”
傲娇瘦是种什么瘦法?禁欲又是个什么鬼东西?
要事要紧,林含没在意这个,接通陶桃那边电话,径直进了校园,去招新的位置。
进校后是一条幽长柏油路,两旁是一排参天梧桐,冬日的枯枝在寒风中萧索,平添了几分惆怅。
路面很干净,枯叶也就零星有几片散在周围。
林含这张脸生得冷俊,一进去,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浑身的寒气与疏离感,令人不敢接近,看着就像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危险也带着别样美感。
在灼热的目光中,林含围着篮球场走了一圈又一圈,他的颜粉正高兴,就见他忽然停下脚步。
林含皱眉瞟了眼对面的宿舍楼以及面前的篮球场,冷声嘀咕:“怎么老是走不出去。”
颜粉们:“……”
正苦恼,林含转眼见到路边的动漫路标,问题瞬间迎刃而解,他一路跟着路标,顺畅的找到了社团招新的地方。
地点定在X大教学楼之间的广场,活动位置背靠图书馆,两边是AB两栋五层教学楼,正值课间,下课路过的学生一批一批涌进活动区,三三两两停留在各自感兴趣的社团位前,非常热闹。
广场中间,摆了几十个简易户外帐篷,棚架下面支起折叠桌椅,各个桌前都摆放着招新用的。
林含绕了几圈,在最里面看到了正在摊位前的陶桃,她穿了一身藏蓝水手服,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林含差点没认出来。
陶桃倒是一眼认出:“你来了啊,来,我们开始化妆吧。”
林含:“......”
林含脚步一顿,突然有种被坑的感觉。
陶桃哪容他后悔,一把将他拽过来,不由分说立马塞进社团借来的教室,逼他换衣服。
林含瞄了眼手里精致的黑色长旗袍,一咬牙,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