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本是逆天而行(129)
橡皮小鸭扑棱着翅膀飞到半空中,摇着尾巴转圈圈。
“正在检索嘎——”
“该宝物的位置在于——”
它扁嘴一张,竟放映出这附近一带的位置。
红心附近有个钥匙图标在急速闪烁着接近他们,下一秒就瞬移重合。
“原来你们在这里。”慵懒的女声道:“找的我好累啊。”
季渊缓缓转头看向身后,见到一个短装女人坐在漂浮的锁链上,修长双腿被系带高跟鞋衬的白皙如玉。
爆乳,长腿,细足。
短袍将将遮住她的大腿腿根,绯红缎带如同泳装般遮挡住重点部位,绕到颈后打了个结。
女人伸手拂开耳际的金发卷发,笑容很嘲讽:“哟,小天使也在这里?”
一双眼睛竟也是妖异的明蓝色。
季渊靠近压低声音露里斯道:“居然是个女的?!”
“嗯,是的。”露里斯警戒到瞬间就伸手结阵,水蓝色防护结界如海潮般垂直散开:“居然已经跟过来了。”
胡德坐在宛如毒蛇般的锁链上,伸手一点红唇,挑衅的露骨。
“人鱼王,不想再亲我一下么?”
露里斯眼神骤然凌厉,抬手召出水汽凝结成长刃冲着她的面门横劈过去,锁链末端如同蝎尾般轻轻巧巧翘起一拨,交叉向袭的飞刃随即溅碎如雪尘。
“不行哦。”她慢悠悠道:“你封印没有解,怎么和我打。”
季渊试图维持秩序:“先不要打!”
“你追他追这么远是要干什么,有事我们先和平谈判行不行?!”
“谈判啊。”胡德抬腿侧躺在卷曲的长链上,如同睡在一弯月亮上:“恐怕不好谈呢。”
“我想做这个世界的王,怎么谈?”
她手指一勾,殷红的长指甲上金色莲花熠熠生光。
季渊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这会儿还得用嘴炮套她虚实。
“你就非要玩军事胜利吗?!”他快速道:“搞外交搞宗教搞文化胜利也不是不可以啊!!!而且战争胜利会拉满仇恨的这不好吧!!”
胡德美眸一眨,轻笑着反问道:“我都能毁灭任何事物了,还担心他们仇不仇恨我吗?”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不等等,”季渊强行把逻辑扯走:“你把这个世界占下来有什么意义呢?!一个几百人的公司都难管到爆炸,你要统治全世界的国家岂不是更麻烦,这完全是在给自己没事找事啊!!”
“哦?”胡德扬眸微笑:“我为什么要管他们呢?”
“做暴君不好吗?”
她抬起修长五指,锁链便如同驯服的蛇首般低着头任她抚摸。
“等我做了这六国的王,我会修一个全世界最大的斗兽场。”
“然后把那些可怜人都放进去,让他们为了一块肉互殴到头破血流,不是很好玩么?”
胡德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垂着眼眸闲闲笑道:“再或者建些小岛,就像你那样,看他们厮斗相杀,被烈兽吞吃到不剩骨头,也很好。”
出现了!!混沌邪恶!!
季渊这会儿但凡遇到的是灭霸那种心怀高远志向远大的理想主义反派,还能搬出知乎里那些常见话术把人绕进去,要是能搞一出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搞不好还会成为六国将来的一段美谈。
然而胡德这种完全算是随心所欲变态黑暗到极点,嘴炮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梅川茶灰上!!”
他一把拉过露里斯拍着翅膀往远处冲,撒缪尔非常默契地喷了一长串的龙火模糊视野帮忙掩护。
胡德抬手让食指中指拇指弯如鹰爪,锁链竟分裂成三股穿过烈火追踪而去。
下一秒却被长刀尽数斩断分支,出鞘时身侧竟响起山鸣风碎之声。
胡德目色一冷,凭着这把刀认出主人:“你是第六国的王?!”
“茶灰,你去保护他们。”男人执刀而立,纯黑披风在凌冽罡风中被高高扬起。
“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季渊和他们一同逃进荒废数年的教堂里,降落时差点摔到大理石地面上。
撒缪尔忙不迭伸手过去扶他,茶灰也很快赶了过来:“你们受伤了吗?!”
“没有,梅川他在跟她打?”
“打不赢的,”撒缪尔难得严肃起来:“我刚才用那个台灯悄悄照过,两把武器都是一样的无上限数值,就算我们几个全都加起来也不一定打得过。”
“连天谴之火估计都没法毁灭那把锁链——”
“等等,”季渊忽然把包打开往下倒,在一堆杂物中匆匆找到了那只玉白色的竹筒:“在这里在这里!”
这是他在日蚀桥买到的无限画册,当初是用来练习临摹人体怪兽,这时候好像也能派上用场。
他拧住竹筒两端猛地一拧,卷轴被拉伸打开,上面空白无物。
季渊伸手按上空白绢面,墨迹便如同被水漾开一般跟着落下。
“叫克苏恩什么链来着?”
“克里曼斯劳之链。”
季渊动作飞快地把这几个字在画面上写完,果然长轴中重现出这把武器的全貌。
它的外形犹如闪鳞蛇般附着宝石光泽的深黑甲片,不同关节处有细密精巧的机关联动。
末尾缀着一长串的异色宝石,手柄处还有镂空雕纹和引血槽般的细密符咒。
光效被重重晕染,似红似紫渐变流转,妖异到仿佛还在滴着血。
“你不会是要——”撒缪尔忽然回过神来:“你该不会是要临时现场画一个吧?!”
“不就是艺考吗!!”季渊抬手就开始画画,怒吼一声道:“画他妈的!!”
-2-
他们在短短三分钟里达成了同一个策略。
按照梅川的体力,要挡下和回击胡德的凌厉攻势不出四十分钟就会体力耗尽。
所以他们四人此刻紧急给教堂修建庇护结界保证季渊能够安全画画,茶灰露里斯和撒缪尔三人过去轮换着吸引火力。
“我可以帮你们恢复精力。”坐在季渊身旁的希珀抬起手掌,掌心蕴出纯白的光:“但需要坐回来被我碰触才可以。”
“好,我现在过去和梅川说这些。”茶灰立刻跃出窗外,远处传来数堵城墙被拆毁击垮的沉闷响声。
季渊从来没有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画过画,光是涂线稿都画到头皮发麻的程度。
这锁链本身就如同弹簧铁丝项链绞在同一处,节节咬合延展还有锁扣。
从头到尾一共有四十六节不说,每一节是三角是圆钮还各有不同,连衔接处都有珍珠粉般的细小纹理。
露里斯站在十字花窗旁张开双手口中念念有词,银蓝色的光芒如同镀层一般开始浸透整座教堂,为季渊希珀建立起能够隐匿存在的魔法屏障。
他的十指指尖都仿佛有海水深流涌动而出,银发在魔力输出的同时也虚浮飘起。
屏障结界被重复嵌套,如同半透明的琼脂在缩小教堂以内的空间范围,把众人气息和魔力流动悉数屏蔽干净。
梅川手执极刃之刃,一声唿哨吹响便有白狮从虚空中奔踏而来,脚下雪焰炽烈生光。
胡德挑眉看他:“你不是早就死了么?”
男人不答,长刀之外九重云华收敛短短一秒,瞬间如骤雨浓云般同时杀向她!
成千上万的细密刀锋张扬扩散,穿过锁链在这一刻死锁命门——
胡德左腕虚抬兀自舔唇,竟有银紫色雷电破空挡开这重叠刀雾,霹雳之声在耳边骤然惊起!
元素使眸中含笑,双手交叉手腕一抖一挑,锁链如长蛇般化作十字圆牢将她囚在中心,奔雷流电攀附而上穿过长链,让她整个人都被映出闪烁电光。
胡德伸手轻抚着蛇行蠕动的虚空锁链,口中低低呢喃道:“妈妈最喜欢你了。”
“去吧,杀了他。”
锁链应允点头,同一时刻分裂出六条铁索击向梅川和白狮,电流声呲呲作响。
男人踏着刀雾腾空而起,斜手劈开迎面电流,周身杀气如沉雨般淌开。
第一式,东云乱华。
九重刀气如同烂漫云海般猛然盛放,万千霞蔚涌聚起灼灼光华——
细刃再度在长刀的鸣啸声中扩散复制,此刻如绵密轻柔的云雾般溢散漂浮,一如无声而安宁的杀阵!
白狮高嗥一声,梅川手中长刀也翻转起势,一左一右同时杀了过去!
锁链立刻旋转着收紧如铁球将绵密刀云挡开,球中胡德竖起双指,扬起嗜血的快意:“土。”
地面的所有尘土竟同时被征召唤来,如叠嶂如狱门般从地面一路攀升建筑,眨眼功夫便抬升成六方高墙挡住所有方位,即便是被凌厉刀气切割撕碎也能无缝愈合。
茶灰刚好这时候赶了过来,两三句话交代清楚情况。
没等梅川开口应答,数十米长的岩土之墙竟如魔方般分块切割,缝隙中的雷电追逐袭来尽是杀招!
他们两人同时险险避开,白狮怒吼一声扬起三尾,雪焰猛涨数寸,召唤着空中的暴风雪云流转集结。
岩土墙分作数百块在他们面前轮转列阵,如同迷宫般看不到半点破绽。
又是纵横不一的缝隙突然分裂开,锁链和雷电从东西南北上下高低破空而来——
季渊头一回觉得自己该照着历史书画个已故画家什么的,这种时候自己完全急的跟太监一样。
他光是草稿就画了半个多小时,匆匆保存了个底稿就开始顺着轮廓勾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