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本是逆天而行(92)
“乖孩子……”
右手却抽走了他手中的万骨杖,反手捅入了他的心脏。
维克多的一双蓝瞳猝然瞪大,还在怔怔地看他。
滚烫灼热的满腔血轰的喷了出来,溅的男人法袍都被染成了暗色。
“怎么还是蠢成这个样子呢?”
撒缪尔尾巴直接竖起来了:“卧槽——”
“杀人诛心,”季渊在旁边看着直摇头:“杀人诛心呐。”
作者有话要说: 大噶好我是愚蠢的忘记自己还有个二更没有交的律律
迟交作业了给大家鞠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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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没死透,下章接着死嗯(握拳)
给老婆们递草莓牛奶和蓝莓饼干~~~
75、第 75 章
那少年双目通红, 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污浊的血还在大股大股往外喷涌。
苍青一言不发地把法杖抽出了他的胸膛,转身道:“走吧。”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瘫倒在地上的尸身竟如泄了气的皮囊般兀自扁平,血肉白骨尽数化成了数缕黑烟。
“躲开!!”露里斯抬手招来了三道冰棱,刚好把袭向苍青的恶咒打偏:“你身后!”
男人眉头一皱, 手中法杖也瞬间化成了枯枝。
银十字传送阵再次如牵牛花般绽开, 维克多拎着法杖走了出来, 毫发无损。
“老师, ”少年把玩着手中的长杖,反问道:“现在是谁更天真?”
他防着他这一手,冷眼看着他演完了全程。
苍青眼神一凛, 抬手直接以十指结咒,四周有荆棘般的金色钢网平地织罗而出, 还有流电雷光再次竞相追逐着劈下!
万骨杖顶端的月轮猛地颠倒旋转,深蓝色屏障凭空张开悉数接住, 却还是震得那魔法师虎口发麻。
“连法杖都不用了?”维克多吊着眼梢道:“老师,你刚才那几句话……我差点都信了哎。”
他一叩手中的烟斗,烟青色迷雾再次流淌而出, 整个禁/书馆的时间流速开始同步变慢。
季渊拽住小恶龙的手:“带我飞过去——越快越好!”
苍青单膝跪下以手支地, 盯着维克多口中念念有词。地毯上骤然出现长蛇般的裂纹, 连带着双面织毯上的羊毛金丝银线同时昂扬摆首,化作剧毒黑蚺朝他扑了过去。
维克多脸色一变,一手扬起法杖念咒召火, 另一手举起火翼之书准备控蛇。
空气中突然有另一个少年显形,长剑刺穿他胸腔的同时把火书横劈着夺下,遥遥扔给苍青:“接住!”
书页半开的火翼之书被掷入空中,而被二度刺杀的维克多又化成了一张符纸。
“是替身!”
“但书是真的!”露里斯双手操控着水流让它们凝成冰墙,挡开其他几个方向的攻击道:“苍青,用书找他!”
男人跃入空中单手接书,下一秒这炽热烈火中有数十页开始急速翻动。
维克多方才打开的传送门再次横拉扩大,越来越多的魔法师从里面走了出来。
“茶灰你去找那把烟斗,”撒缪尔拎着季渊翅膀扑的飞快:“杂鱼给露里斯解决!”
露里斯闻言高举右手,空气开始急速变的干燥灼热。
越来越多的水珠从四面八方汇聚凝结犹如河流,跟随着他的旨意化作飞刃挡开那些魔法师们召出来的恶灵魔物,一重又一重的冰墙如莲花花瓣般旋转绽开,将暗刺般飞来的无数恶咒挡在了外面!
“老板,你到底要去哪——”
“把我扔过去,那边快点!”
苍青低声念着咒文,手中的急速翻卷的书页猛地一停,竟如同尘埃般猝然散开,映出了虚空中隐遁者的轮廓。
男人掐指结咒,将书往空中横着一拍,两翼如烈日熔炉中的不灭之火轰然张开,迸发出上千道炎流向他追杀而去!
“老师,你的速度太慢了。”
维克多哂笑一声,踏着法阵就瞬移到了苍青的面前,抬手扼住了他的咽喉,指节用力到发白的程度,不顾一切的用力缩紧。
“看着我,”他恨声道:“你看着我!”
苍青淡金色的瞳孔因为骤然窒息出现了一瞬间的涣散,可也在同一时刻映出了魔书的倒影。
在维克多反应过来之前,他们两同时坠入幻境之中。
世界开始急速下坠,声音时间光影都重归混沌。
维克多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蜷缩在砂砾尘土之中。
他光着脚,身体被残破的荨麻粗布包裹着,喉间泛着干渴过久以后泛着的血味。
年轻的魔法师俯身端详着他的样子:“小孩,流浪多久了?”
维克多猛地抬头,看见了千年之前的那个男人。
他的一双金瞳犹如被天神祝福过的礼物,声音里带着磁性。
“看着才四五岁,这种世道能活下来的人都不多,到处都在打仗,”旁边有人粗声道:“给他点黑面包,我们走吧。”
魔法师蹲了下来,笑意不减:“你睡在悬崖旁边,翻个身就没命了,知道吗。”
维克多张嘴想反驳他几句,嗓子却嘶哑的只能发出气音。
“走吧。”他把他抱了起来,光滑的指腹擦了擦男孩脸颊上的血:“就当我多收了一个徒弟。”
烟斗还藏匿着不断逸散流烟,时间的流速越来越慢。
“靠——这延迟赶得上我大攻防推老王了!”季渊抱着撒缪尔的腰道:“那两个怎么回事还开始深情对视起来了??”
“苍青把他拉进幻境里了——”露里斯抵挡着不断增多的魔法师道:“快点把那个烟斗关掉,时间越来越慢了!”
茶灰还在虚无中穿梭往来:“我正在找,但是维克多造了几百个幻影,好多都是假的!”
维克多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觉自己跪伏在十门徒之中。
尊上坐在不死鸟之巢形状的讲座上,殿堂中有上千个虔诚听学的信徒。
他在讲魔法的本源和分支,讲不同种族的变幻之道。
男人的声线始终从容低沉,他会注视这满堂的学徒,却不会凝视他哪怕一眼。
他的眼睛里有太多人。
维克多身侧的门徒都在专心听学,只有他抬起头来,在读咒声中仰望那一双金眸。
老师,这些我都学会了。
老师,你夸我一句好不好。
老师,他们都太蠢笨,你为什么能不厌其烦的教他们第二遍第三遍,却不肯多陪我一会?
老师,是不是把你囚禁起来,把你身边的人都悉数驱逐,你才会多看看我?
“我找到真的了!”空气中突然传来茶灰的声音,但语速已经被稀释了五倍,几乎变成了破碎的音节:“这个怎么关啊?!”
“你堵住!!”撒缪尔吼过去:“拿手堵拿嘴堵嘬一口都行!!”
季渊眼看着自己终于飞到了传送阵的上空,掐了一把撒缪尔的腰:“把我扔下去!快点!!”
撒缪尔闻言一个急停把季渊空投出去,然而因为时间流速越来越慢,连坠落都变成了电影里的慢镜头。
维克多猛地从幻境中抽回神思,掐紧了苍青的喉咙狠厉道:“你又来这一套!”
男人笑着道:“不管用么?”
他声音被烟雾点染的很慢,连抬手的动作都无比迟缓。
可那只冰冷的手掌还是抬了起来,再一次覆上了维克多的侧脸。
“我要杀了你,”少年掐着他的喉咙厉声道:“我要把你践踏到只剩一层血泥——”
可他的双眼还是不受控制的凝视上那双金瞳,再次看见了火翼之书的倒影。
他们回到了他十八岁的那一年。
那一年,他一个人拎着法杖毁掉了烛魔之窟,右手从来指骨到肩胛被啃噬的如同风笛。
那个人坐在他的身侧,十指交叉如奥秘玄塔,在亲手缝合治愈他身上的伤。
维克多疼的连呼吸都在颤抖,看向他的时候却眼神发亮。
“别动。”男人淡淡道:“再动你自己修。”
维克多任由他触碰着自己,低着头慢慢开始讲自己这一路的见闻。
他见到了海盗,见到了人鱼,穿越充满迷雾瘴气的沼泽,如何召唤雷火去杀死那些魔物。
他知道他在听。
维克多心头炽热,一边讲一边想,老师永远是最好的人。
没有人能及老师一半的好。
尊上的手指很冷,光环火焰浮在他的指节指尖周围,一点点浸融入维克多的肌血里。
“你做的很好,”他抬眸道:“维克多,比起从前,你……”
“尊上!”门徒叩门道:“又有一批人来拜学了,是玄脊城那些贵族的少爷小姐们,他们想要见您。”
男人抽回了手,打量了一眼少年完好如初的右臂:“下次自己当心。”
然后和一众追随者消失在了夜色里。
维克多捂着手臂,还在看他的背影。
老师,你有我一个门生,你有十个门徒,还不够吗。
他站起来的时候,重新愈合的神经还在适应对方,以至于每个动作都疼的让他脸色惨白。
一路隐了脚步声跟过去,果不其然,又有新的学徒满脸虔诚热爱,在跪伏着亲吻他的袍角。
维克多立在黑暗里,看着他和他身边环绕的众人。
太多了。
你要注视的人太多了。
你要分给他们的爱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