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皇[修真] 中(142)
这般说着,却是蓦然转向了弟子群中:“这里的血肉正好!”
而他的身影被一位家主出手拦住,却是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尔等退后,不可强行与之为敌,”一位长老拧眉对着诸位弟子说道,“元婴修士护好诸弟子。”
他说的不仅有各家家主长老,还有弟子群中护持的元婴修士。
罗重带来的元婴修士不止一人,任森身边的长老们也皆是攻来,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偏偏各家还要看好那维持法阵的家主们,以免他们遭到魔修的偷袭。
元婴修士出手,已然可以挥斥方遒,将灵气控制在有限的范围之内,可正道修士不想毁损此地,魔修却无那般的顾忌,一出手灵气横扫,索性这处大殿能够承载那传离此界的法阵,倒无损伤,苦了的却是这群弟子们,初初设下的禁制已然破损,有的辟谷修士口鼻之中已然蔓延出了鲜血。
朝纵振袖,挥散了那些灵气余波,禁制设立,他沉着眸看着罗重与那家主之间的斗争,罗重无所顾忌,而那家主已然落了下风。
在他最为喜悦的时候来挑事,这群魔修委实该死,朝纵拉住了朝砚的手腕道:“在此处等我。”
从前他力有不怠,如今却是已经可以护住他了。
“好,”朝砚叮嘱道,“万事小心。”
朝纵拔剑,却是直接朝着那罗重过去的。
罗重越战越是激奋,看着身前节节败退的家主道:“我还从未尝过家主血肉的味道呢。”
那家主的手臂之上已经被划了一道血痕出来,那罗重直接伸臂,落的地方却是那家主的丹田所在,他要的哪里是什么血肉,而是元婴。
“那你可能永远尝不到了,”朝纵的剑劈下,却是直接将那来不及收回的手臂直接斩落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
一声痛呼响彻,那罗重飞速后退之时捂住了自己的手臂,看向朝纵之时满是痛恨:“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断臂之仇,不能不报。
朝纵不理会他的恼怒,却是直接迎了上去,剑光如虹,虽是比之罗重差了一阶,却隐隐占着上风,而他今年未过半百。
“后生可畏啊,”那家主落地之时喘匀了气,却是朝着其他魔修攻击了过去。
而罗重被一个元婴中期的修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正是狼狈不堪之际,却是蓦然看向了那边的和家家主:“和卿,你真这样放任不管么?”
和淼的神色微白,看向和卿之时却是咬牙道:“祖父不会。”
在他亲口说出之前,她都相信他。
可万家姐弟之前又哪里知道他们的父亲会与魔修同流合污。
诸位家主长老们的神色皆是看向了坐在那里的和卿,一招分神,那魔修却不会放过那样的机会。
和卿的面色仍然是温和的,他淡然笑道:“空口白牙的污蔑,魔修真是本事愈发的大了。”
那巨大的法阵波动了两下,再度恢复了平静,可那罗重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你敢说你没有收下清净珠么?不然你那次受伤是为何?”
和淼恨不得上前去撕烂那魔修的嘴,却被和佑拉住了手臂道:“姐姐,稍安勿躁。”
和淼捏紧了拳头站在原地,内心之中觉得很空,而那魔修的话一出,那维持法阵的诸位家主却是看向了和卿:“和家主,清净珠何解?”
连宁博容都有些迟疑之色,更何况其他家主了,那法阵的纹路在不断的退却,和家乃是顶尖家族,若和家背叛,只怕他们今日都要面临灭顶之灾,哪里还顾得上传往外界之事。
和卿的目光扫过和家姐弟,却有安抚之色:“在下的确得了一枚清净珠,只是不是魔修给的,而是在下杀了魔修抢的,清净珠确有清神净体之效,只是此消彼长,于魔修助益更大,在下的伤乃是封禁那清净珠时所受。”
却不知那清净珠反弹太大,竟是直接损伤了神魂。
“你说的可是真的?”宁博容听他话语,却是放下了心来。
“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身死道消,永世不得轮回,”和卿淡淡发誓,此誓言恶毒非常,针对己身而言,的确可以证明他刚才所说并无半句虚言。
诸位家主放下心来的时候又有些惭愧,一人开口道:“是在下狭隘了,请和家主万勿见怪。”
“无事,此事也是为大局着想,”和卿并未放在心上。
和淼松了一口气,心中空落落的地方落定了,孔儒却是扶住了万铭城的手臂道:“没事的。”
听闻和卿此话,万家姐弟心中颇为复杂,他们并非那等期盼和卿真的与魔修勾结之人,可是当和卿淡淡撇清与魔修的关系时仍然让他们心中酸涩,说是不认那个父亲,可是当日万域归被曝出之时,他们又何尝不希望他们的父亲如和卿那般撇清与魔修之间的关系,而不是现在这般身染魔气,大开杀戒。
元婴期之间的斗争并非金丹可以参与,他们这等辟谷修士前往便是送死。
朝砚的目光从万域归身上划过,眸中有一缕若有所思,方知笙站在他的身旁笑道:“朝兄似乎从一开始便不担心?”
其他弟子纵是淡定,在和卿被曝出与魔修有勾结之时也有几分的紧张之感,只有朝砚从一开始便没有什么紧张之感。
“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人撑着的,况且这天还塌不下来,”朝砚笑道,“你不是也不担心。”
筑融丹修补神魂,那时正是万城来贺的关键时期,连宁旭都不出去了,和家家主自然也不会去闯什么秘境让自己受伤,唯一便是与魔修有关,如此盛宴,魔修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等的便是此时。
方知笙笑道:“我有阿旭,所以不怕。”
朝砚笑道:“我有朝纵,我也不怕。”
朝纵的实力可比宁旭来的强,方知笙摇头笑了笑,他并非那等聪慧至极之人,猜不出其中的阴谋,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他想不知便不能不知的。
罗重阴谋未得逞,已然被朝纵刺了不知道多少剑,再一剑凤鸣声响,若是落在身上必死无疑。
剑霜寒看到了朝纵的剑意,眸中隐隐赞赏之意划过,而那罗重开口叫道:“你若杀了我,这圣域城就完了!!!”
“未必,”和卿笑了一声,“你真以为圣域城毫无防备任由你们入侵,即使是有北域和南域与你们配合?”
那维持法阵的诸家之主皆是笑道:“不自量力。”
“什么意思?!”万域归蓦然开口道。
朝纵的剑已经落在了罗重的颈侧,却是未曾斩杀,只是灵气所缚,静静的悬浮在空中罢了。
“意思就是没有人会来救你们了,”陈家家主笑道,“这界殿之地岂是你们想闯就能闯的。”
他的话语落下,那殿外一人走了进来,元婴后期修为,可关键不是他的修为,而是他手上提着的两个头罗重皆是认识,那是北域与南域的罗刹主,头被扔在了地上,诸弟子皆是精神一震。
那人面色冷淡行礼道:“家主,北域与南域入侵魔修已经尽数斩杀了。”
“不可能,不可能,”万域归木愣当场,神色有几分的癫狂。
而任森早已浑身血液凝滞,直接跪了下去道:“完了,全完了!”
罗重呼吸粗重:“你们早有防备?那你们就不心疼那些被杀掉的正道修士么?”
宁博容冷笑一声道:“界殿之地让你们这般容易踏入,异心之人其心可诛,不然你以为为何把守人中任家修士最多,真当我宁家无人不成。”
“你们算计好了的!!!”罗重的双目赤红,手指颤抖,看着那落在地面上的两个头,脸上竟是缓缓爬上了赤纹。
“他要自爆!”有人喊了一声。
朝砚凝眸道:“不对。”
和淼开口道:“有何不对?”
“少了一人,”朝砚开口的时候,看到了和淼蓦然睁大的眼睛,以及那瞳孔之中映出的他身后的人影。
罗重呐喊:“戚裕,你再不出来,魔修就要尽数被灭亡了!”
“消亡又如何,”那般诡谲无情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只是最近的却是朝砚的身后。
他苍白至极的手指落在了朝砚的颈侧,虽是动作舒缓,但是只要他想,不需一个呼吸便可以捏断朝砚的脖颈,可他却亲昵的低头凑在朝砚的耳边道:“这次又猜对了,可是晚了一步。”
“你是何人?”和淼竟是刚刚察觉戚裕的存在,长枪所指,手指却有些颤栗。
这个人的目光好生可怕。
“和姑娘,你打不过他,”朝砚看着和淼道,“别过来。”
“没想到你倒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你既喜欢她,我把她做成傀儡送你如何?”戚裕笑道,说话的语气却像是情人般的低喃。
和淼恨不得剁了他那只搭在朝砚颈侧的手,而朝纵的眸中红光闪过,从前的温柔之意尽数不见,只留寒冬一般的冷酷:“戚裕,你还敢出现。”
他说过,再遇之时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尤其是那只手。
“我为何不敢出现,”戚裕看向了朝纵,唇角一缕讽刺的笑意,“元婴中期,有了修为也护不住他,得了天赐的结缘果又如何?”
朝纵瞳孔微缩:“那日果然是你。”
“是我如何,”戚裕低头捻了捻朝砚的耳垂道,“没有那结缘果,我想他是我的,他就是我的。”
和淼转向了朝砚的目光有些复杂和纠结,朝砚总觉得她那目光是在看什么妖孽祸水。
“前辈,你现在出现也跑不掉,”朝砚侧了一下头道,“挟持我是没用的。”
“挟持朝砚这个人自然是无用的,”戚裕这话开口,朝砚心里咯噔了一下,而下一刻戚裕开口道,“挟持澜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