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生活笔记(27)
恩森对上门找茬的这伙虫族根本看不上眼,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哦?我怎么不知道。”
自然有前来的虫族扯了扯张作的衣服,跟他小声耳语几句。雄虫保护协会看着风光,其实自己的武装力量都没有,不然怎么会和纠察队的雌虫一起来?
听了下属劝说的张作却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继续不依不饶地说道:“就在今天下午,我们掌握了重要罪证。”说着就将电子板往恩森那边推了推。“这里面是容上校未婚怀孕的检查结果。”
恩森不用看也知道,他手里也有一份。
“医务室的检查仪器出错了,系统错乱。仪器报检修,很快就会出检修报告。”容坐在一位沙发上说,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张作,里面的寒光让张作不寒而栗。
“不……不可能。一定是……一定是你在销毁证据!”张作大叫起来。
容没有再开口,“呵”了一声。
“你们看,这只雌虫还当场威胁我,我要上诉。”
容不在意,他的坐姿没有军雌的笔直,靠着沙发椅背,虫爪随意地敲点着扶手,隐隐流露出的强大气势却让在场的虫族不敢轻举妄动。
“你要上诉谁?”
第二十五章
“【结婚】
结婚多少钱?
九块九?不,一毛钱都不用,还有补贴。
结婚登记手续十分简洁,一方面是由于每只虫族的资料都可由自己的光脑中提交,另一方面虫族是一个鼓励婚姻鼓励生育的社会。
只要结婚登记,结婚这件事就完成了。没有婚礼,没有摆酒席,虫族不兴这些。只有‘送入洞房’这一程序省不了。
对男方或者说对雄虫有利的婚姻,自此之后雄虫会拥有另一方的所有权。只要不伤害性命,雄虫做什么都可以。雌虫在结婚前,还必须通过结婚培训的课程,确保能够遵守规矩,服侍好雄主。”
木棉走进亚德家的时候就感觉到一种特别的热闹,不同往常的热闹。
亚德一家除了维尔,其他的虫都在军队就职,这使得整个家都带上了军队的作风。当然不是兵痞子的那种,是一种令行禁止、严肃的感觉。所以木棉尤其不喜欢在家长在的时候上门拜访。
同样都是军队出身,为什么他家的雌父却活泼可爱?可惜,他再也没有亲自问雌父的机会了。
这个念头在木棉的脑海里一闪而逝,面上不露声色。
维尔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两只雄虫站在门口听起墙角来。
客厅的争论进一步升级,雄虫保护协会派来的这一位雄虫大概家里有点势力从小没受过委屈,这时候爆发一声尖叫。
“当然上诉你!你这一只横行霸道的雌虫,强迫雄虫,不知羞耻!”雄虫越来越生气,就差指着容的鼻子骂了。记得在场还有一位比他地位更高的雄虫,这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气度。
但是对上面无表情的雌虫,张作有些害怕地往雌侍身边躲了躲。转念一想,自己是正确的,是对的,是代表雄虫的利益,是雄虫保护法的践行者。就算容是上校军衔,也不过是一只犯错犯法的雌虫,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当下,底气又足了。
“你这只雌虫触犯保护法还不知错,就算……就算是上校,也不能犯法。我可以去军部上诉你,你以后……以后在军部没法工作。”
这时,张作想起什么,语气变得和缓一些:“要不是危比先生替你说情,愿意接受你,你早就被带去审查了。他还说了,能帮你保住上校军衔,这已经是十分宠爱你了。”
恩森眼里精光一闪,给容使了个眼色,继续淡定地喝着饮料。
“危比?哪个危比?”
张作自以为戳到了雌虫的痛处,施舍般说道:“当然是菲余·危比,他可是有名的精神力研究者,据说还是当今有名的木云专家的学生。”
容拨弄一下耳后的头发,脸上不露声色,看在张作的眼里就像是雌虫害羞了的样子。随即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呵,看起来高傲,还不是一只卑贱的雌虫,听到雄虫就迈不开腿。
“你不知道?也是,雌虫只懂得肉搏,野蛮得很,哪知道什么精神力这么高级的东西。告诉你们,精神力才是未来战场上的主要战力。”张作显摆着自己从别的虫族那打听到的“最领先”的知识。眼里看不起雌虫,他们只能成为雄虫的玩物,繁衍的工具。
张作不知道,他所说的一切在亚德家面前是班门弄斧。这也足够说明,这只雄虫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小兵一枚,纯属拿来扰乱视线。不然,怎么连木云是哪家研究所的都没调查清楚。
稍微一试探得出的结果,让恩森决定不在这个小兵身上浪费时间。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对着大门的地方说道:“你们还要听到什么时候?”
以为自己偷听被抓包的维尔走出来,虫爪子相互纠缠着,喊了一声:“雄父、雌父、容哥哥。”
相比之下,木棉显得大方多了,他和维尔走到沙发处,才开口:“恩森中将好久不见。这几位是?”
木棉很自然地走到容的身边。这时候,本来坐得很随意的雌虫不仅收敛了坐姿,甚至立刻站起来。将位置让出来不说,站在木棉身边低眉顺眼的样子,和刚刚的嚣张霸道截然不同。
这只虫……雄虫是谁?
在座的虫族心里划过一丝疑惑,就听见恩森说:“你来的正好,我已经把容交给你,这件事情就由你解决吧。”
容心里一动,看向雄父恩森,却发现恩森闭上了眼,揉着额头。这是什么意思?是不信任他的能力,还是要将木棉拉进这个泥潭?
虫爪子一暖,木棉拉着他坐下,表情放松,胸有成竹。
“呵,不知道你们想要对我的雌君做什么?把他‘介绍’给别的雄虫……是谁给你们这个权利的!”木棉在雄虫保护协会和纠察队猜测身份时候骤然发声,语气严厉,气势十足。随之而来的,还有空间内突然变得压抑的气氛,那是木棉释放的精神力。用精神力装逼这种技能,木棉无师自通。
“这,这,我们并不知道容上校是您的雌君?资料上显示他仍是未婚。”张作在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强迫自己在木棉的精神压力下保持住雄虫的骄傲。至于同行的雌虫,两只雄虫对话哪有他们说话的份,基本只能低头作顺从状,
“什么资料?”木棉拿出霸道总裁的“我不听就不听,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双灰紫色眼睛没有冷冷地盯着张作,“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补上就好了。我说的话就是事实。侵犯雄虫的财产是什么罪,相信你们比我清楚。”
张作听完一抖,确实,《雄虫保护法》、《虫族婚姻法》保护雄虫的权利,但并不意味着雄虫就不需要承担责任。所以在一些贵族家族私底下会将雌虫先“交”给雄虫,并不正式进行结婚登记,只要不出什么事情,也不会有虫族特意去查。甚至,真出了什么事情,只要随便登记一个雌侍就可以糊弄过去。这种事情,饱受雌虫诟病。有些纨绔雄虫甚至随意占有雌虫,心情好的时候给个雌侍,心情不好那就是一个“强迫雄虫”的罪名。
雄虫保护协会和纠察队敢找上门来,还不是因为他们认为容的雄虫不可能出面吗?或许容真的强迫了雄虫,只是雄虫被亚德家的权势压迫,不敢上诉。但要真定罪了,那被强迫的雄虫说不定还会感谢他们。
可惜这一次,注定是阴谋落空了。木棉这场“纨绔子弟良心发现”的戏码霸道十足,张作自然无话可说,连连赔不是,心里猜想这只雄虫是哪里来的。
最后,雄虫保护协会和纠察队只能口头警告一下容,并希望木棉早日完成结婚登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你们不要找麻烦就好。”维尔小小声地说道。
张作脸色一僵,带着其他虫族告辞。
哗啦啦一群虫走得干净,客厅里只剩下亚德家的虫和木棉。木棉脸上的笑容敛去,虫爪放开容,他独自坐在沙发上,敛去面上的表情,虫爪十指交叉,不知在想什么。
容重新站起来,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木棉。不说突然间肚子里多了只小虫崽的事情,就是这件本来用不着木棉出面的事情,却走到这个地步。他看着雄父,恩森的脸上淡淡的,流露出一丝满意,他站起身,对木棉说:“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你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
顿了顿,恩森似乎想起研究院的事情,心里有点愧疚,这些年木云帮了他不少,一句话不提也不好。“木云……研究所的事情,我很遗憾。他们看到能有容照顾你,一定会放心的。”说完便转身上楼了
雌父由珈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跟着恩森上了楼。留下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只听了一个好消息的维尔,“什么?棉棉你和容哥哥要进行结婚登记啦。啊,那太好了,以后我们就……”
“维维,”容阻止了维尔的话,“你去看看厨房的晚饭准备好了吗?”
维尔点了点头,“哦,好。棉棉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我回家收拾东西。”
“那·……”
容虫爪握了握,说:“我送你。”
木棉站起身,对上了容的眼睛,里面的小心看得真切。他点点头,率先走向大门。刚刚一时脑热,好像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他得缓一缓。
这一缓,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木棉从沉睡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冰蓝的海洋里。伸出虫爪,扯了扯眼前的头发,成功让睡梦中的雌虫皱了眉头。
近在咫尺的这一张脸,放在人类社会,绝对算是男神级别的。看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的。木棉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一张脸,要真的说,那就是看哪哪帅,放在一起看就更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