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生活笔记(50)
唐雪轻声说话,让唐藕规矩点,拉着木棉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音进门不多时,就有雌虫管家就请示是否开始晚餐。
明亮干净的灯光下,各色美□□致小巧,色香味俱全。
如果,木棉自己在家做的那些饭菜算作是家常菜的话,那么眼前这桌菜肴就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比起第一次吃的惊叹,木棉显得淡定许多。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心里偷偷骂了一句,曾经害他出丑的唐藕。
虫族还是有欣赏美食的能力的,只不过,成本太高了。
这些美食的原材料,很多都要特地跨越星际去特定的星球上狩猎。而这些食材可不是温和无害的,甚至需要有一定实力的雌虫才能够顺利猎杀。
木棉满足地享受美食,那种陶醉的表情丝毫没有掩饰。看到木棉还是一副“土包子”的表情,理查德·希里嗤笑一声,刚想要说话,就对上了唐雪警告的眼神。
这一幕没有逃过在座其他虫族的眼睛,唐藕嘟囔一声:“二哥就是偏心。”
木棉对此挑了挑眉,一双黑色的眼睛眨巴着,看在理查德的眼里就是写满了“幸灾乐祸”。木棉也很无奈,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有钱”的理查德总是要针对他。
作为老大,音的餐桌上不需要交谈。等到用餐完毕,这才是晚上聚会的交谈的开始。
精致的甜点、水果,五颜六色的饮料,客厅在他们晚餐的短短时间里已经布置一新。
理查德随手拿起一杯宝石红色的饮料,“音,你这管家可真不错。”
身为这一群虫族的老大音是一个不苟言笑的性子,连一句废话不说。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木棉差点以为他不会说话。是的,因为那一次,木棉只听他说了一句话——“你很好。”
音听到了理查德的话也不过是分给他一个眼神,倒是唐雪笑道:“你别总惦记着小嘉,我可不会把他借给你。”
“这事你说了不算,小嘉,小嘉你出来。”理查德呼喊着,却不见管家的影子。
唐雪轻轻笑了一声,拿着两杯水坐到音的身边。一边还不忘招待木棉,“木棉你想喝什么?”
木棉也跟着理查德拿了一杯,在唐雪旁边的沙发坐下。
唐雪:“不用这么拘谨。我听唐藕说,你最近在首都研究所工作,怎么样?”
“还行。”木棉和唐雪交谈起来,倒是没什么拘束。简单地将实验室的工作讲了出来,除开保密的内容,木棉讲起了实验中发生的趣事。
隐瞒吗?
有什么好隐瞒的。唐藕的朋友会是一般的虫族?
对于这一群“唐藕的朋友”的背景,木棉真的懒得猜测。
唐雪,听名字就和唐藕沾亲带故。徐弦就不用说了,木棉略有耳闻,徐悠悠曾提起过,一个很厉害的研究者,主攻能源与武器。
至于,理查德·希里,顶着一个有钱的名字,全身穿着极尽奢华,一双手套估计都能抵得上木棉一年的雄虫福利金。
最重要的是,第一次聚会时,理查德穿着军部礼服,明晃晃地将“中将”展示在木棉的眼前。“上将”在虫族是怎样的一个级别?大概就是现役数量不足一百,平均年龄在八十岁以上。
理查德·希里,唐藕介绍时十分崇敬,年仅三十八,史上最年轻的上将。就是钱太多了,性格比较讨厌,其他都还好。
而作为这一群虫族的老大,音是怎样的一种身份,木棉已经懒得猜了。大概是很厉害很厉害的那一种。
确实,这个小小别墅里的虫族都不是出自一般的家族,就是亚德家族,也不能撼动他们的地位一二。虫族权势、地位最大的历史最为悠久的三个家族,徐家、唐家以及希里家族,小小的别墅里,聚集了这三个家族的继承者。
殊不知,木棉这种“懒”落在其他虫族眼里就是荣辱不惊,不卑不亢。
这些暂且不提,木棉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这一杯宝石红的饮料,喝起来有轻微的酒的感觉。脱口而出:“葡萄酒?!”
唐雪摇摇头,说道:“这是红酉果,最近才发现的。怎么了?”
“没什么,挺好喝的。”木棉又喝了一口,带着淡淡果香的红酒在口腔中蔓延,仿佛回到了前世和朋友聚会喝酒,好不快活的日子。虽说不嗜酒,可酒这种东西,却总会在某个时候让人特别想喝一杯。
唐雪:“喜欢吗?喜欢我让小嘉给你准备一些。”
“谢谢。”
唐雪笑了,他就是喜欢木棉这种礼貌却不会太客气的性格,和他相处,比那些整日讨好的虫族要舒服得多。
唐雪:“这一次来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的。”
木棉:“什么事?”
唐雪没有开口,却听有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希望你能将精神力训练方法告诉我们。”
哎?
木棉提着东西走回家的时候还觉得晕乎乎的。大概是这个身体还没有接受过酒精,只不过喝了一小杯就开始有点上头。还真是,老了,老了啊!
想当年,他虽然算不得千杯不醉,但至少这一杯也就是餐前酒的数量。现在却喝得头晕脚轻,还真是老了啊!
木棉脚下一歪,长手一伸正好按在了旁边的树上。这时候也不想在走了,木棉仰着头,看着满天繁星,要不然容儿来接我吧?
这时候,一辆飞行器从他身边开过,突然就在他前面不远停下来。木棉好奇地看了一眼,就看见从飞行器上走下来一只雌虫,还是认识的。
修身长裤短皮衣,长发扎成一束随着走路的动作一甩一甩的。
“木……木棉?”千叶惊讶地看着靠着树仰望星空的雄虫,“你也住这里吗?”
木棉点点头,“是的。”
“我就住前面,你住哪?”千叶指了指黑暗中的某一处。
可惜木棉现在晕乎乎的,没留意。只是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就在前面,接着又站了起来,向千叶摆摆手,往街道深处走去。
被忽视的千叶有点伤心,又有点气愤,自己好心好意地要帮忙,却被无情的拒绝。坐上飞行器临走时又有了点身为雌虫的责任感,这夜深路黑,要是不小心摔倒了就不好。于是关了前灯,偷偷地跟在木棉的后面。心里还想着,如果木棉回过头,那正好表现一番。
又走了一段距离,越来越偏僻,这边的小别墅少,连灯光也显得幽暗了一些。木棉揉揉眼睛,醉意消散了一些,困意倒是涌上来了。木棉还记得自己在走路,只是没想到这会路似乎有点长。
早知道刚才就不要拒绝了,说不准都可以回家抱着容儿了。这样一想,木棉似乎看见了前方出现了容的身影,当即快走几步。
另一边,按着木棉汇报的聚会地址,容假装自己只是出来散散步,往小区中心走去。这时走到路灯下,就看见木棉带着笑容快走几步停在了他的面前。
“亲爱的是来接回家的吗?”木棉说着,头往容的肩膀上一靠,晃着脑袋蹭了蹭。
容推开肩膀上的大脑袋,没好气地说道:“我是出来散步的。”
“哦!”一个字说得百转千回,意义悠远,却又在容羞怒地要动手的时候,停止了。木棉一手揽住容的腰,大步朝家里走去,嘴里嚷嚷着困了。
雌虫优秀的夜视能力自然不会错过不远处跟在木棉身后的那一辆飞行器,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就是那只特别矮的雌虫的吧。
呵,木棉,今晚到底去哪里了?
回到家中,还来不及炫耀自己新得到的“酒”,木棉就被按在沙发上接受“调查”。
容:“你今晚见到谁了?”
木棉:“一些朋友聚会。”
容:“千叶?”
“没啊,唐藕那边的朋友。”木棉回了一句,突然想起什么,“我在路上遇见他,就刚刚。”
“然后呢?”
“没有然后啊,我就见到我亲爱的容儿了。”
容稍微满意一点,坐在木棉的大腿上,不再咄咄逼人。可没一会儿,容的心里就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怒意。不是对着木棉,而是对着自己。
刚刚又做了什么事?他竟然在质问木棉是不是遇见了别的雌虫?
平日里,木棉混在雌虫堆里,他尚且什么表现都没有,好吧,就是稍微吃点醋。可现在,不过是一只小小的雌虫。他便……无理取闹了。
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让容心里一慌,细细想来,这种“不正常”似乎维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会被厌恶吗?
容的脑海里浮现了几个字,一股伤心委屈后悔夹杂的情感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击垮了容的心。
木棉享受着温馨时光,然后就看到刚刚还一脸冰冷的雌虫眼睛湿润了。
哈?
这是什么操作。
然后在木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木棉的眼前。心都要碎了,木棉手忙脚乱地捧着容的脸,嘴里说道:“容儿,亲爱的,这是怎么了?”
容上校是谁啊?
从小到大木棉就没见到他哭过,不管是多么痛的伤,还是受到多么大的委屈,他的容儿都是坚强的。除了,咳咳,在床上被他嗯哼的时候。这种,是愉悦的眼泪,不算哭。
木棉没有办法,让容侧坐在自己的怀里,哄着他,“乖,不哭了。再哭,团子要笑你了。”没有用。
木棉换了一招:“容儿,乖,为什么哭啊?告诉我好不好?”哭得更凶了。
木棉:“好好好,不说就不说,擦擦眼泪。”惨了,怎么感觉容儿哭的时候有点美。
“咳咳。”木棉把自己脑海里那些关联的画面藏好,往精神域一看,粉团子安静地睡着,小虫子趴在地上哗哗地掉眼泪。“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