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大魔王 上(186)

　　亚历山大对他比了个拇指：“我办事，你放心。”
　　“呼，那就好。”
　　勇利叹了口气：“我觉得以后出门比赛，还是随身带拔罐的罐子比较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亚历山大直接把这件事记在小本本上，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勇利的按摩、理疗师，负责处理好勇利赛期的健康状况，和勇利出门比赛时，运动员可以服用的中成药、各式膏药、药油都带着呢。
　　这时雅科夫也过来了，他丢给勇利一瓶水，说道：“你的表演滑只有四个跳跃，对吧？”
　　勇利乖萌的回道：“嗯，一个Tano的3F，一个3lz+3T的连跳，一个2A，还有贝尔曼和鲍步、Hydroblading，难度不怎么高。”
　　雅科夫点了下头，说道：“调整下动作怎么样？”
　　勇利意外的歪歪头：“调整动作？怎么调？”
　　“试着让你看起来更放松，至少上半身在落冰时更直，之前你落冰时上身倾斜过度，这不是好跳跃该有的模样。”
　　老教练开始指导学生：“你是因为在落冰容易松一口气，所以以前常常出现落冰滑出不稳的情况，凯瑟琳娜才要求你在跳跃的所有步骤中都绷紧对吧？”
　　“但没必要绷太紧，有些部位是需要放松的，一个游刃有余、看起来干净利落又不失松弛感的跳跃，要比完全紧绷的跳跃美观的多，跳跃是否游刃有余也是裁判给GOE的考量之一。”
　　勇利端端正正的坐好，认真的看着老教练，聆听他的教诲。
　　雅科夫再次说道：“因为之前还有比赛，我没有对你提出类似的要求，毕竟你今年就比这一场，想尽全力并稳妥的拿下胜利是应该的，但观众一旦多起来，你的姿态就远没有训练时从容，绷的太紧了，这不仅影响你的表演，还会耗费多余的体力。”
　　“表演滑时同样有很多观众，你就试着让自己看起来放松一些吧。”
　　放松吗？
　　勇利从小时候开始，只要到了比赛就会很紧张，这是他的老毛病了，比赛时失常、甚至比完以后哭着下场都是常态，比到一半就哭起来也不奇怪，直到成为求生者后，他才逐渐改善心态。
　　但或许是因为剩余的时间太少，每一场比赛都显得弥足珍贵，所以反而会以前所未有的慎重态度去对待，拼尽全力去夺取胜利，也导致自己显得太过紧绷了吗？
　　勇利是个很乐意接受建议的人，他知道雅科夫点中了自己表演中的一个明显的缺点，那就试着改正好了。
　　小南瓜闭上眼睛，开始深呼吸，调节自己的状态，以一种像是面对比赛般认真，又更放得开的感觉走上冰场。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也是希望能滑好这个节目的，因为这是他献给凯茜妈妈的曲子。
　　比赛不可使用有人声的音乐，表演滑就无所谓了，勇利在曲库里翻出这首叫《You Speak》的曲子（歌手Audrey Assad），请柳德米拉做了编舞，还紧急找桑德拉女士订做了表演的衣服。
　　一件如蓝色火焰般的连体考斯腾，虽然款式不同，细节却和凯瑟琳娜参加盐城奥运会时的自由滑考斯腾一模一样，连使用的布料都出自同一块。
　　并非哀悼和祭奠，只是想告诉已经离别的人他过的很好，并表达感激之意。
　　谢谢这么多年来的照顾与教导，谢谢她们对自己的爱护，想告诉他们自己以后也会好好走下去。
　　勇利滑到冰场中心，第一次在有很多观众在场的时候，露出一个自然的笑。
　　他跪坐在冰面上，看着前方，随着音乐响起，他伸出手轻轻拍掌。
　　少年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玩拍掌游戏，再看到他的表演服后，只要是个人都知道那个人是谁。
　　伴随着女声温柔的歌唱，勇利起身奔跑了几步，进入一个燕式旋转，再变为甜甜圈，接单手提刀燕式。
　　他的柔韧性好，旋转能力一直很强，做这些动作已经很轻松了。
　　或许命运夺走了所有他可以依靠的人，但是无法去依靠谁也没有关系，他在长大，他在越来越坚强，希望在星光中重逢时，可以告诉他们，即使你们走了，我也有努力的好好生活。
　　我已经如你们的期盼，成为一个很好的故事了，妈妈，你们觉得我的故事好吗？
　　《You Speak》本也不是需要紧绷着表演的节目，只是一支孩子向母亲汇报近况、表达思念的舞蹈而已。
　　仅此而已罢了。
　　亚历山大端着摄像机，吸了下鼻子。
　　雅科夫在旁边轻咳一声，提醒这个年轻人擦下眼泪，但自己也被深深的感动到了。
　　这孩子真的很有悟性，他只说了放松，勇利就真的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调整好了状态，做到了在节目里放松，虽然知道比赛时是另一回事，但勇利已经展现出做得到的能力。
　　而且这个节目太好了，蕴含的心意让人动容，若非比赛不允许有带人声的节目的话，雅科夫绝对要让他这个赛季滑这首曲子，因为只要裁判的眼睛没瞎，心不是石头做的，就都会给他把p分加到满值。
　　勇利的舞蹈有触及灵魂的力量，凯瑟琳娜，你一直都以他为傲，而现在我认为你是对的，你把他视为儿子，而他也将你视为母亲，这份感情深刻又温柔，美好而幸福，像是冰上流动的诗。
　　他没有给自己的节目加入太多的悲伤，但你看到这样的勇利，肯定也会觉得很欣慰吧。
　　在节目结束后，勇利看着前方露出一个微笑，而凯瑟琳娜也对他伸出手，神情温柔的好像下一秒就能来拥抱他。
　　观众们给了勇利非常热烈的掌声与欢呼，还有人凑到雅科夫边上，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商量请他的学生去做冰演的事情。
　　雅科夫琢磨着勇利今年的比赛都完了，剩下的时间除了训练好像也没别的事做，就招过小朋友问了问要不要去。
　　勇利眨了下眼睛，就果断拒绝了。
　　诚然做商演可以赚点钱吧，但一是瓜总不缺钱，二是如果要赚钱的话，接活的报酬更高，三，也是勇利拿来拒绝的理由——他要参加奥数比赛。
　　小南瓜正儿八经的对向他发出商演邀约的大人说道：“非常感激您的邀请，但我今年想要冲击imo的参赛成员位置，并在比赛中得到一枚奖牌，所以要专心于学业，只能遗憾的拒绝您的好意了。”
　　邀请勇利的那位：“imo？那是什么？”
　　勇利：“就是奥数比赛啊。”
　　旁听的雅科夫听到imo就闭嘴了，他虽然是花滑教练，但作为大人肯定没有拦着孩子努力学习的道理，倒不如说这年头不欣赏会读书的孩子的大人才比较少。
　　所以一般只要勇利搬出学习这个招牌，很多大人都会表示理解，理解的同时还要夸他几句“胜生君真是很会读书呢”、“练花滑的同时成绩还这么好真是了不起”之类的话。
　　面前这个大人也不例外，然后之后还有记者跑过来采访这位小学霸，得知小朋友拒绝各个商演邀约，是因为学神霸霸已经读了高中而且要去参加奥数比赛……
　　日本媒体本来就很喜欢在各大运动赛事押宝，并多多的探访、记录那些有潜力的小选手的事情，这样当小选手之中有谁有所成就时，就可以把这些记录直接搬出来剪纪录片，观众们也喜欢看那些优秀的运动员的萌娃时期的记录。
　　勇利之前总是待在俄国学习训练，一年也回不了几次日本，但他身上的故事和本身的潜力，在同期的小选手里，可谓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想采访他的记者也是多了去了。
　　那位逮住勇利采访的记者姐姐也是早有准备的样子，先是祝贺勇利拿到了好成绩，又祝小朋友训练、学习顺利，问了勇利在俄训练的感想，听到了一堆对雅科夫和师兄师姐们的好话，然后还得到了勇利是个学神霸霸的情报。
　　她笑着说道：“我记得勇利君之前说过，希望将来可以出战冬奥会争夺金牌，看来在参加冬奥会之前，勇利君就要先去争取数学的奥林匹克金牌了呢。”
　　小南瓜也落落大方的点头：“是的，因为我也很喜欢数学，所以也想在这方面做一些挑战。”
　　记者小姐姐：“据我所知，勇利君这两年遭遇了不少打击，许多人都说今年帮助你飞翔的翅膀彻底被命运折断，也许你不会再来参赛了，但勇利君还是来了，而且比以前变得更加强大呢，你真是个坚强的孩子。”
　　勇利想了想，微笑着回道：“我想，正是因为没有翅膀，所以人们才会去找寻飞翔的方法吧，现在看来我还是可以继续飞下去的。”
　　记者小姐姐：“请问勇利君继续飞下去的动力是什么呢？”
　　勇利平静的回道：“为了我自己的梦想，为了在星光中与她们重逢的时候，告诉她们我完成了自己的梦想，成了一个很好的故事。”
　　记者小姐姐顿了顿：“……祝勇利君接下来的赛程顺利，加油！”
　　小南瓜礼貌的鞠躬：“谢谢，也祝您工作顺利。”
　　记者小姐姐被萌的心肝一颤，捧脸：“啊，勇利君卡哇伊！”
　　这么坚强又好看，实力强劲又很礼貌，头脑也很聪明，简直就是神赐的孩子，是真正的小天使嘛！
　　但对维克托来说，勇利是个不折不扣的、打扰人睡眠的大魔王。
　　在他进空间的那一天，勇利在早上七点把他给叫了起来，然后隔着电话催他去检查包里的东西全不全，以及收拾好自己。
　　维克托明白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也认命的爬起来去翻包。
　　他模糊不清的说道：“小南瓜，我还没问你这次进空间是什么模样呢？还是伪装成女装吗？你在空间里叫什么？我们要装不熟吗？要装新人吗？”
　　第一次被维克托叫小南瓜的勇利沉默两秒，回道：“我会认出你，和你打招呼的。”
　　维克托立刻笑起来：“其实我也认得出你哦，因为勇利很好闻，我靠气味就能认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