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雄富江(10)

　　随手扔了手里湿乎乎的纸，富江贴近镜子，摸着左眼下方的一颗红色小痣，轻轻扣了扣，不是画上去的，是从肉里长出来的，又抓起一缕头发扯了扯，头皮一阵生疼，乌黑油亮的发丝也没出现断裂。眼眸低垂，只看到两团隆起……
　　镜子里的人一眼看去和平日并无多少不同，只不过是多了不该有的，该有的又没了。
　　富江看了一眼摆在浴池边上的沙漏摆件，里面的细沙能漏一个小时，他跨进浴缸的时候随手翻转，此刻沙漏上方的紫色沙粒还有三分之一。
　　他在浴缸里睡了不到四十分钟，醒过来就变成了女人。
　　相貌上除了眼角突然冒出的红色小痣，其他并无太多变化，毕竟这张脸的美丽已经超越性别了。还有就是半个小时增长了一米多的长发。富江勾起一缕长发，记得书上说过，头发是由细胞死亡后蛋白质硬化排列形成的，就打个盹的功夫，自己到底死亡了多少细胞才能长出这么长的头发来？
　　镜子里的美人倾国倾城，富江却越看越心烦，一把甩掉了捂着胸口的浴巾。见鬼的犯罪感！自己看看自己怎么了？！他理直气壮的瞪着镜子里的人。
　　五秒钟后，富江偃旗息鼓乖乖捡起了浴巾继续捂胸口，抽出纸巾塞住了鼻子，心脏跳动过于剧烈导致胸口起伏，那两团东西一颤一颤更加明显了。
　　这可能就是男孩蜕变为男人的必经之路吧，富江生无可恋的仰着头止住鼻血，只不过别的男孩是看小电影，他是看自己。
　　究竟发生了什么？富江百思不得其解，止住了鼻血后裹着浴巾，一脚一个湿漉漉的脚印，脚步虚浮的挪到了卧室。
　　首先放出结界，把屋子里除自己外所以有神识心智的东西都屏蔽了出去，呆滞的坐了五分钟。然后倒在松软干净的大床里滚干净了身上的水，打开衣柜拿出睡衣三五下把自己裹严实，拉开抽屉拿出小剪刀气势汹汹的又冲进浴室了。
　　站在镜子前又一次看着里面的人，脸还是那张脸，只是鼓胀的胸部和空荡荡有凉风穿过的某处顽强的提醒着他现在性别是女了。
　　富江瞪了镜子里的人几秒钟，小剪刀张开，拉起一缕乌黑柔亮的长发咔擦一下就剪断了。只用了不到半分钟，一头会让多少女孩子羡慕的柔顺长发，就在富江手下变成了参差不齐狗啃过似的。
　　头发就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就是胸口隆起的两团，回想起换衣服时不小心触到的软绵手感，鼻腔又有热意。
　　富江垂着头，衣领下的深沟隐隐可见，这放在女人身上的绝世风光，此刻在他眼中就是马里亚纳海沟，自己正灌着海水咕噜咕噜往下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触底。
　　手里的小剪刀咔擦咔擦有节奏的张合着，富江有一种咔擦一剪刀下去天下太平的冲动。
　　还没等他下决心，被剪短的头发又缓缓长长了。乌黑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头皮阵阵酥麻，就仿佛密密麻麻的头发扭曲挤压着藏在头皮之下，此刻毛孔张开，便蜂拥着往外钻。
　　富江有一种自己整个脑袋被弯弯曲曲的头发塞满的错觉，联想到肌肤之下裹在血肉里的黑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恶心了。
　　“富江大乱斗游戏00000001号系统为您服务。”一个冷淡机械的电子音突然直接在富江脑海中响起，“宿主川上富江性别修正完成，正式加入富江大乱斗，请为您的系统命名。”
　　富江冷静的放下了小剪刀，好了，罪魁祸首自首来了。
　　“什么叫川上富江性别修正完成？”富江扔了手里的小剪刀。
　　“川上富江，性别女。由于未可知的错误，编号00000001号富江出生后性别为男，导致编号00000001号富江未加入富江格斗游戏，现已由系统进行更正。”
　　“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浴室到卧室的几步路，富江不得不隔着衣服捂着胸口，那两团软绵走一步颤一颤的感觉太诡异了。“是你做的？”
　　“是的，为了保持富江的绝对完美，系统调取了上百亿女性数据，筛选了一百六十九种公认的完美胸型，经过七百六十一万五千三百九十二次试验，决定了最适合你的。为了弥补系统错误造成你性别错误，特意将你的胸部调整得比其他富江大了两个罩杯。”
　　富江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又大又沉的两团，连脚都看不见了。
　　“游戏已经开始，请做好迎接其他富江挑战的准备。”
　　“其他富江？”富江挑眉，眼神微冷，任谁听说自己像是流水线量产的都高兴不起来。“有多少川上富江。”
　　“共有568423名川上富江进入富江大乱斗游戏，目前存活63247名。”
　　“为什么要进行游戏？”
　　“游戏的最后胜利者能获得系统颁发的‘最美富江’奖。”
　　富江：“……”
　　哪怕是烂大街的拯救地球也比这个更靠谱吧？‘最美富江’？游戏最后只剩一人，失去了所有对比物，这个最美有何意义？
　　根本就是一通瞎扯！和系统打过数万年交道的富江对它们的操作再熟悉不过了，言语行动全是坑人的陷阱，属于绝对不能信任的一类。
　　“我拒绝。”
　　“富江大乱斗为强制游戏，所有被系统判定为川上富江的人将被强制进入游戏。”
　　还是强买强卖？富江手指微不可察的动着，指尖在空气中画下一枚枚符咒。表面上继续表现出对游戏感兴趣的样子，追问一些相关的事。
　　“568423名富江，现在只剩十分之一左右，游戏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都是厉害角色，”如果这个系统和藏猫猫游戏系统相似，那么每一局的优胜者一定有什么奖励才对。“对我似乎很不公平？”
　　“抱歉，由于系统错误导致，目前正在寻找解决方式。”
　　看来这个系统的主要目的，就是弄死自己，富江画下最后一笔符咒。


第11章
　　这个富江大乱斗，根本就是想让自己死。
　　富江微微眯起黑眸，敛下眼皮挡住黑瞳中的寒意，阵法已经完成，此刻只要催动，就能把系统揪出来。只不过他还有些事要问，只能暂且忍耐着。
　　摸着白皙手臂上留下的几道淤青，半透明的肌肤下紫红的淤血凝结着，印在白玉无瑕的小臂上异常刺目。
　　富江想知道自己的身体被动了多少手脚。
　　杀生丸力道控制得极好，自己也不是一碰就碎的体质，今天被捏了一下就留下五道印子，至今没有消散。要说不关这个系统的事，根本没人信。
　　“川上富江是什么样的？”
　　听起来就像是系统为了进行一个游戏流水线批量生产出来的，如果自己被认定是川上富江，那么肯定也会被改造得与其他富江相似。
　　“所有男人都会爱上富江。”
　　要这么说今天来弓道社挑衅的那男生就该在见到他的瞬间跪下对自己言听计从了。长得好看的确让他获得了很多特权，但还没到看一眼就让人疯狂的地步。
　　“这是由于性别错误导致，现已被系统修正。”
　　富江想了想，抽出了笔筒里的美工刀，金属刀片泛着冷光，轻轻贴在了光滑的脸上。“如果我毁容了呢？”
　　“毁容与富江特质无冲突。”系统耐心解答，“参考对象32698号富江。”
　　富江的脑海中突兀的多了一段记忆。
　　许久无人打扫的客厅，金碧辉煌的吊灯也落了厚厚一层灰，红色的天鹅绒地毯染泼上了大块暗红，鼻间似乎嗅到一股浓郁的腥臭气。
　　坐在画架前的男人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握在手中的画笔久久未落下，笔尖开裂，只因他舍不得将目光从模特上移开一秒钟。
　　“太美了……富江……”男人浑浊的眼里透着贪婪沉迷，“我要把你画下来……你会是我最美的一副画……”
　　男人反复重复着要把富江画下来，却迟迟没有动手，被模特迷得移不开眼，颜料盘中的颜料早已干涸，落了一层灰。
　　而让他如此神魂颠倒的模特富江，只是一块漂浮在鱼缸里的肉块，诡异的长了一张女人的脸，在水中浮沉，甚至被数条小鱼啃噬。
　　紧接着又换了一个记忆片段，印着什么的纸张纷纷扬扬从天而降，被一名男子拾起后，那人就不动了，用与画家同样痴迷的目光盯着手上的纸，不住的摩挲，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原本牵在手里的女朋友喊叫着抢了他手里的纸扔掉，那人就疯了一般趴在地上去捡。
　　就像病毒蔓延，纸张就是传染源，所有碰到的男人都疯魔了。马路中心的行人突兀的停下酿成车祸，车主慌慌张张钻出来，拿着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在看到落在车头的纸张时陷入了同样的状况，跌落在地上的手机里传出医院急救电话接听人员的询问，却无人再回答……
　　那张让众人疯狂的纸上，印的鱼缸中的肉块，肉块上的人脸已经被饥饿的鱼虾啃食大半，还带着诡异的微笑。
　　“富江的魅惑特质与外貌无关。”
　　富江有点理解了，这特质就是一个设定，套上了不管是人是狗，男人看见就得疯。
　　这么一想这男人也有点惨啊。
　　富江扔下了美工刀，他只是打个比方，当然不是真的想在自己脸上划几刀，他对自己的样貌也是十分满意的。刚刚那两段记忆恶心得让人吃不下饭，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发现肉块上的女人脸和自己的并不相似，唯一的相同点只有左眼下的一粒小痣。
　　浴室里突然传出一声呻/吟，短促的一声轻喘，就能勾起无限遐想。
　　“什么声音？”
　　“哦，这是富江的另一个特质，”系统轻描淡写的说，“能借助细胞无限重生，就是说从你身上脱落的任何细胞，都会长出另一个你，你们共享一切记忆。”
　　富江站起来快步走向浴室，里面有一堆他剪下来的头发，还有对着自己的身体流的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