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不是我没有(29)
“那么你自己呢?”
莱科西亚刚才的举动可以说是干脆利落,但也可以同样称之为鲁莽。
“别担心,我会处理尸体的,如果你需要目击证词或是不在场证明,我也可以解决。”
“我以为你欣赏他?”
“我找他是需要一位乐器修理师,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莱科西亚说着从脚边的箱子里取出了她的里拉琴,“而我更欣赏你烹制人肉的厨艺,我一直认为在工业革命后找不到这样好味道的食物了。”
汉尼拔看到琴身后笑了,露出洁白细密的牙齿,“很美的琴。”
“它的主人也很美。”莱科西亚的手拂过黄金的骷髅。
“他是谁?”汉尼拔问。
“一个俊美的牧羊人。我很喜欢他。”
“但是...”汉尼拔等待着下文。
“疟疾侵袭了他,我没办法把他救回来,而他恳求我的音乐,恳求和我在一起。”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名字,‘莱科西亚’来自希腊神话中河神埃克厄罗斯的女儿——塞壬们的名字,而姓氏切莱斯特(Celeste)来自于拉丁语,”
“天空(Caelestis)”莱科西亚目露欣赏,“塞壬原是有翼的。”
“居住在死亡岛的塞壬帕尔塞罗珀爱上了奥德修斯,奥德修斯的船只驶离后,她为爱而亡。那你呢?”
“死亡是永恒悲剧中最伟大的一幕。我取下了他的头颅做成一把琴,给他的面容铸上纯净的黄金,给他俊勇的额头镶上光华流转的蓝宝石,你知道吗?”莱科西亚带着回忆的笑容,“其实他是一个哑巴,但现在他可以和我一同歌唱。你想听一段吗?”
“荣幸之至。”
莱科西亚纤长的手指拨动琴弦,渺远如海风般的旋律流泻而出,托拜亚斯尚未僵硬的尸体趴在地上,颈椎扭成奇异的形状,双眼睁大看向莱科西亚白皙的脚背,眼白占据了他的眼球的大半部分。
没有血液流出,但是停止起伏,了无生气的尸体让生命力的流失变得更加可怖。
慕柯坐在走廊上,巴尔的摩的夜空中飘洒着纷扬大雪,雪落的速度极快,没有风把他们下落的轨迹带到混乱的方向,一切如此寂静,才让他听见莱科西亚的琴声。
塞尔吉奥从黄玫瑰花丛中蹿出来,轻盈地踏着雪跑到慕柯的身边,蜷缩在一本黑色封面烫金文字的书上,把头埋在爪子里冲着自己叫了两三声。
他侧耳听了一会,发现莱科西亚没有开始唱歌,便重新低下头,开始阅读手里泛黄的一本玛莎.努斯鲍姆的《**的治疗》。
莱科西亚在琴曲的第三小节停下了,她偏了偏头,问:“你有别的客人吗?”
汉尼拔起身走向大门,莱科西亚抱着她的琴注视着汉尼拔的背影。
拉开门,威尔熟练地走进了汉尼拔的客厅,脱掉了沾满雪花的外套,一边拍打着衣服上沾着的雪花,一边和汉尼拔说着:“幻觉又来了。”
汉尼拔看着威尔把外套扔在一旁直接往里走,他觉得自己的阻拦大概是无意义的,“好吧,请进。”
威尔走进去时,莱科西亚已经离开了,同时带走了托拜亚斯的尸体,她很聪明地没有在杀死托拜亚斯时留下任何难以打扫的血迹。
威尔看了一眼摆着食物还没有被吃完的餐盘,愣了一下,“你有客人。”
“同事和朋友。他们已经离开了。”汉尼拔不动声色地揭下了莱科西亚留在墙面上的便签,上面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借走了一本亚里士多德的《动物史》。
“饭都没有吃完。”
“他们接到了紧急通知,需要立刻赶回去。”
威尔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站在原地,双手不知所措地垂下,看着汉尼拔走过去关上了通向花园的还在透风的玻璃门。屋外正飘着大雪,威尔想起自己来时看到慕柯家里的门廊上的灯光亮着,他今天晚上没有出去。
“你来得正好,这里还剩下两人份的甜点。”汉尼拔看了一眼餐盘,莱科西亚拿走了属于她的那一份餐后甜点,一碗甜酒肉糜布丁。
威尔跟着汉尼拔走到了厨房,从汉尼拔手里接过了装着布丁的白瓷盘,汉尼拔在瓷盘的一侧放上了紫甘蓝卷成的花朵,并浇上了紫红的树莓汁作为点缀。
威尔听着金属勺子和瓷盘碰撞的声音,感觉一阵恼火,他把盘子往料理台上一放,更重的声音响了一声,他反而舒了一口气。
但汉尼拔却不觉得这粗鲁,遇见莱科西亚让他觉得世界还是有不少乐趣,“你在幻觉中看到了什么,威尔?”
“慕柯,又一次。”
“他在什么情况下出现的?”
“我在客厅喂狗,他突然出现,我以为只是一瞬间的幻觉,没有管。然后他往楼上走,坐在我的床边看我带回去的提琴杀手的卷宗。”
“他和你交谈了。”
“嗯。”威尔单手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我们谈了谈这个案子。”
“这对你有启发吗?或许是你花费在思考案件和凶手上的时间太多,你的精神发出了抗议,但鉴于你的理智仍想继续,大脑为你塑造出了一个形象来分担压力。”汉尼拔双手撑住料理台,看着威尔,“你的犬类朋友们可以做到,但现在可能不够了。”
“启发?有一些,我要寻找的是一个熟练的手艺人,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音乐家,他可能没有太多的表现出后者,因为有着更加特殊的音乐追求,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把大提琴。他认识道格拉斯.威尔逊,熟悉巴尔的摩剧院的构造,我想他有一份薪资优渥的工作,我会先试着调查巴尔的摩的乐器店和音乐用品店。”
“这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巴尔的摩是一座小城,但她也足够大。”汉尼拔说。而这样,莱科西亚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托拜亚斯的尸体。
“是啊。”威尔讽刺地笑了笑。
“如果只是在幻觉中对案件的讨论,应该不足以让你在夜里冒着大雪开两个小时的车从沃尔夫查普感到这里来。”汉尼拔递给威尔一碟茶杯。
威尔看了一眼白瓷杯里的柠檬片,喝了一口,被酸得皱了起眉。
“考虑到你的睡眠问题,我认为在这个时间最好不要给你提供咖啡,柠檬水也可以通过刺激让你击中注意力。”
“uh,我现在确实集中了。”威尔端着杯子说,“我想了几天,发现我还是想要来找你。这一次的幻觉很清晰,而我的思维在当时也很清醒,它持续了很长时间。我睡过去在醒来之后,幻觉还没有消失。”
汉尼拔用糖匙往威尔的杯子里加了一勺细砂糖,“他看着你入睡?你感到不安全,所以希望有人看着你,就像天使制造者那样?”
威尔侧着脸,声音有些奇怪,“我不这么认为。他......睡在我的身边,在我的床上,而我,”威尔吐了口气,准备了一下,“我亲了他,你觉得这与性有关吗?”
汉尼拔的手停顿了一下,思索了一会才说,“我必须得说,威尔,性在很多时候与侵略行为相关联,你可以从很多案件中发现这一点。这或许显示了你处理侵略行为的困难,无论是被动的侵略行为还是主动的。”
“所有事情都是关于性的,而性是关于权力的。”
“王尔德。”汉尼拔顺着威尔说道,“他的话可以作为一个饭后的谈话内容,但不具有学术上的参考价值,太过于经验主义。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是单纯地被慕柯吸引,在精神上或者是...性\欲上”
“或许吧。”
“这很正常,你渴望有人陪伴,但却因为自己的独特而难以融入。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询问慕柯,他就在街对面,只有几十码的距离。”
“问什么?”威尔有点被吓到了。
汉尼拔笑了,但那双紫红色的眼睛没有,“我们现在谈论的事,问他是否接受你的与众不同。这种独特是美丽的,我不希望它消失在你可能会选择的稀松平常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