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好像哪里不对(237)

　　高大挺拔的青年推开门走进屋时，虽然动作自然，但一直死死垂下头不肯和审神者对视，就像一只把自己埋进沙丘的鸵鸟。审神者拍了拍自己身边，“过来这边。”
　　太刀青年手上的托盘的餐具发出轻微的咔咔声，暴露了他被吓得手抖的事实。烛台切把食物放在审神者面前，跪在审神者面前谢罪道，“主公大人，泄露了您的秘密，请您惩罚。”
　　“我说过了，这其实也没什么。”都彭温和地笑了笑，递给他另一块巧克力。他拍了拍自己并没收起来的箱子，“我把很多宠物养在这里，所以他们今天才会一起出现，这只是一个意外。”
　　烛台切接过了巧克力，审神者示意他吃。
　　“那只九节狼，是我的老师。”
　　太刀青年嘴里的巧克力被抽进了嗓子里，他捂住嘴，痛苦地咳嗽起来。
　　“你看，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类，不习惯动物的身体。当我发现自己能够变成九节狼这种动物，我觉得自己要利用好这项能力，就必须要学习普通动物的样子，所以它是我的老师。”审神者解释了自己刚才的说法，好心地拍着烛台切的后背给他顺气。
　　“刚才那个魔法所变出的守护神，会在一定程度上呈现施法者的内心。”审神者真诚地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不过，老实说，我一直都无法理解，自己的阿尼马格斯和守护神为什么会是九节狼呢？于是我就养了几只，用于观察和思考。”
　　烛台切沉默地看着这个箱子——他不是很懂主公大人的疑惑点在哪里。会变成九节狼，当然是由于他有那样的血脉，难道这也是值得思考的问题？但这一次，他明智闭紧了自己的嘴巴，没有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
　　都彭递给他一个新的眼罩，“把旧的那个换掉吧。前几天你做得很好。我没想到你们会意外遭遇到强敌，多亏有你，我才不必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代价。这几天一直都忙着救治萤丸，甚至没来得及检查你的情况，紧接着带你来这里远征，又经历了昨晚的战斗，辛苦了，烛台切，你一直都做得非常好。”


第184章 考后小结（2）
　　听到都彭的问题, 烛台切光忠下意识地接过新的眼罩，然后就愣住了。
　　审神者一向都敏锐而体贴, 会注意到他本丸内付丧神方方面面的需求，就像精心栽培树苗的园丁一样, 给予他们所需的阳光、空气和水分, 也修剪掉不健康的枯枝败叶。
　　——换一种说法，他都是先打人棒子才给人甜头的。
　　而现在，他突然改变了顺序，太刀付丧神就感觉非常不踏实。
　　他默默地深呼吸，谨慎地回答, “不, 能够为您出阵是我的荣幸。”
　　付丧神金色的眼睛里满是坚定和认真。他甚至还露出了招牌微笑, 推了推带过来的早餐说, “我和太郎殿都只是轻伤，请您先吃一点东西再继续工作吧。其实，我更希望我们能够先回本丸，清光刚才没说错，您真的应该好好睡一觉。”
　　都彭默默地望着烛台切光忠, 听他说完话，竟然真的掏出免洗洗手液，认真地清理好手上沾到的污渍，端起了饭碗。
　　烛台切光忠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说真的，这是不是审神者第一次采纳了他的意见？这种他说了什么，主公竟然乖乖听从的诡异感觉, 让他觉得一切都很反常，而他的处境真的十分危险。
　　等等，不、这不是主公第一采纳他的意见。上一次，他穿着白衬衫到主公的房间邀请他时，他也是这样和气。烛台切光忠越来越没底，不由自主偷偷变换了一下姿势，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审神者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认真地吃完了太刀所准备的早餐，擦了擦嘴。太刀连忙把餐具简单地收拾到托盘上，从矮桌上拿走。都彭这才伸出手，要走了烛台切的本体，继续自己的手入工作。
　　他没有使用太多的灵力，就只是维持在能够不使用资源就可以修复刀剑本体的程度上。就像对待短刀和打刀时一样，都彭继续一边修复一边开启聊天模式。
　　“摄魂怪想要靠近时，你有没有产生幻听？”
　　烛台切诚实地说：“模糊地听到了一些。”
　　“最后时做得不错。”审神者点了点头，轻声点评道，“我说过，摄魂怪会吸收快乐和勇气，影响情绪，令人失常。当他们逼近时，太郎和清光都有些冲动，在明明还可以选择暂避锋芒周旋的时候，做出了冒险的举动。而你却保持了冷静。”
　　太刀青年几乎从没在还没被欺负哭的时候听到审神者的夸奖，他的脸有点发烫，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谦虚道：“不……这没什么，全靠太郎殿和清光……”
　　“你不需要谦虚，”审神者微笑着说，“你也有你的问题。”
　　烛台切立即从温馨的气氛中惊醒，惊慌地抬起头瞥了一眼审神者的表情。可惜，他注定没法从都彭英俊的脸上看出他的想法。
　　“博格特是一种喜欢躲藏在黑暗的封闭空间里，会变成每个人最害怕东西的小怪物。”审神者用拇指轻轻地擦过太刀的刀身，继续无视身边迅速僵硬的太刀付丧神，用怀念的语气说，“我很喜欢这种小东西，它能探知很多秘密……”
　　烛台切又开始流汗了——惨了，审神者果然一直用什么方式注视着他们，他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每一件事。
　　“幸福的孩子们，他们会怕的东西都差不多，老鼠、蜘蛛、女鬼……你看，清光之所以会怕女鬼，并不是因为他曾经遇到过那个，只是因为他曾经看过以此为题材的恐怖片，也许还吃着薯条喝着可乐，身边有审神者或者他的朋友陪伴。”
　　审神者微笑起来，轻声说：“他害怕的东西，并没有真的伤害过他。”
　　烛台切光忠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连忙挺直后背抢着说：“是的主公大人我也非常幸福因为您……”
　　审神者伸出手指，示意他闭嘴，然后叹了一口气说，“说真的，我真的没想过，你最怕的竟然会是我。”
　　烛台切光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审神者，想到太郎提醒过他，如果审神者知道他这么怕他，是会伤心的。当时他只想到万一都彭知道这件事自己就惨了，可是现在……看到审神者平静地望向手里的太刀，声音低落地说出这样的话，他终于感到了不安。
　　“您也从没有伤害过我！”烛台切光忠鼓起勇气，大声地说。
　　“嗯，我想也是。”都彭认同地颔首，“之前我说让你去跟龟甲一起练习的事就算了，龟甲喜欢那些练习，但我想你是不会喜欢的。”
　　如果是在几分钟前，烛台切光忠也许会长舒一口气，庆幸自己能够逃过一劫。可是现在他却心虚起来，不知自己该不该感谢审神者改变主意。就在他无措地犹豫中，都彭继续说：“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把另一只九节狼误认为是我。”
　　啊？原本以为所有原则性问题都被原谅，可以逃过一劫的烛台切光忠愣住了。
　　“你的侦查能力真是有待加强，”都彭无奈地说，“我变化后，和它脸上白色斑纹的形状完全不同。”
　　烛台切光忠不知该不该为自己争辩，虽然在认错主公这件事上，吃亏的明明就是自己，傻乎乎对这一只珍真正的动物叫“大人”还行大礼，被其他人当成神经病什么的。但他还是果断地说：“我、我真的很抱歉……”
　　“也许你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因为你也分辨不出蚂蚁或者兔子间的不同。”
　　都彭看透了他的心思，温和地说，“但我毕竟是你们的审神者。想想看，如果是在万屋，你称另一个人类为‘主公’，而我还没有离职、也没有死，就在一旁看着，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毕竟，人类和刀剑也不是同种类的生物……”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严厉起来，太刀付丧神随着他的话语，真的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呃……那确实是很过分，他开始后悔当初那个晚上，没有好好观察审神者的另一种形态，把它深深记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