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现在这个国家已经没有藤堂这个家族了。
尝试了几下,终于抖着手将香烟点燃,贝尔摩德深深吸了一口,也不管进入肺部的烟圈会对身体带来多大的危害。就像是月见刚才说的那样,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想要的是酒精!
“琴酒是这么对您说的吗?的确,这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一时间还弄不明白这个孩子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的她谨慎地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反正,恭敬一点肯定是不会有错的。
“那他肯定也没有告诉你,那位、不,乌丸莲耶靠着我这个人体试验幸存者的鲜血才一直苟延残喘着。那栋房子我虽然没去过,但是他以前却在隔壁置办过另一栋安全屋。”
秉持着灯下黑这样的理念,这个多疑到一定境界的人用尽了各种方法来保护自己的栖身地。这样的巧合一起发生,才让贝尔摩德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个房子的地址,不受控制的身体反应被月见给抓了个正着。
似乎将乌丸莲耶的名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就已经耗尽了她为数不多的力气,说完这句话的女子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
“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吧?”
既然这个最秘密的安全屋都被琴酒送给了眼前这个孩子,贝尔摩德实在是想不出那个老家伙还有什么活下来的筹码。
琴酒的忠诚?
别开玩笑了,在看到眼前这个被他秘密珍藏了十来年的孩子之后,她就知道,在组织中流传着的忠诚俨然是一个不是很好笑的笑话。
“那个老家伙死之前肯定很不敢置信吧?”
千防万防,结果被自己以为最忠心的清理人最终当做‘垃圾’给清理了。就连死了的消息,也被隐瞒了下来,无人得知。曾经用来保护自己真实身份的完美方法,最终成了葬送自己手中所有筹码的最后一根稻草。
确切的说,是没反应过来。为了防止闹出什么幺蛾子,平稳地接手组织,琴酒直接下了狠手。他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乌丸莲耶什么都没来得及感受到,灵魂就离开了身体。
之后,那个灵魂是月见亲手交给地狱的,怎么说呢,在发觉自己已经变成灵魂之后,似乎很了解自己以后的待遇,所以整个亡魂都很呆滞。
简单的来说,就是吓坏了。
“琴酒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没有解释类似于灵魂、彼世之类说了她也不见得会相信的内容,月见简单的回复了一句。
女子的脸上流露出一点意料之中又不是很爽快的表情,她似乎很想亲耳听到乌丸莲耶受折磨的消息。不过,想也不可能。
除非有审讯的要求,琴酒这个她认知中精密的杀人机器是不会做玩弄猎物这样无聊的事情的。
——当然,这个所谓的杀人机器在她面前的孩子身上,还剩几分真实性现在也不好说了。
当然,有一点她很确定,那就是琴酒对除了这个少年以外的人绝对还是那个令人恐惧的恶魔。该下手的时候,绝对不会犹豫哪怕0.1秒。
贝尔摩德简单地说了一下,她和乌丸莲耶之间曾存在的联系。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一开始也不过是BOSS和女下属之间的那档子事。后来,贝尔摩德在人体试验中活了下来,并得到了现在这个不老的体质。这个隐藏了半个世纪之久的男人就开始使用她的鲜血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从那之后,两人之间这种畸形的关系就一直维持了下来。而之所以,贝尔摩德没有发现乌丸莲耶的死去,现在看来是琴酒有安排人定时从她身上取鲜血。
乌丸莲耶召唤她的频率本身也不是很高,所以这个擅长将一切信息化作自己生存资本的女人才没有发觉控制着她的男人已经死去了。
“原来如此。”
月见恍然,他之前就觉得奇怪,吃了人鱼肉可以获得青春和寿命,乌丸莲耶死的时候却是那个样子的,似乎有点不符合传说中人鱼肉的功效。
现在想想的话,其实是对方本来就没准备直接吃,而是用在了科研之上,这也是APTX诞生的最初。
至于为什么不吃,恐怕是因为害怕人鱼的诅咒吧!
或许是乌丸莲耶的死、亦或许是直到现在为止月见太过无害的表现,让贝尔摩德稍微放下了一点心,在抽完手中的这一根烟之后,她掐灭了烟蒂,眼珠转动着开始想办法给自己的生命增加筹码。
乌丸莲耶的死的确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伴随而来的是另一个致命的消息。
组织金字塔最顶尖的位置啊,试问高层中谁不想要呢?
她努力地回想着前一段时间组织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的动向,却发现结果是零。并不是说没有,而是那些所谓的异常都是在组织经营过程的允许范围之内的。要说涉及到BOSS换人这样的大地震,一件都没有。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乌丸莲耶才死了没多久。
所以,组织内部还没来得及开始乱。而朗姆对宇佐见月见的下手,无非是为了试探——否则,她今天也不是会是轻描淡写地做辅助了。
贝尔摩德感觉自己血管中鲜血的流动速度都变得快了一些,她忍不住试探道。
“琴酒他,连这些事情都给你说吗?我以为,他会将你保护地好好的,不接触那些龌龊的事情呢?”
就像是他没有将贝尔摩德和乌丸莲耶之间的关系告知给他听一样。
瞬间就明白眼前的组织成员在打什么小主意的月见含笑看了她一眼,哪个人会没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呢,他并不介意。但是,留着她在高层之间搅风搅雨可不是他所乐见的。
沉吟了一下,月见的右手食指敲了敲沙发扶手,斟酌着说道。
“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我不是什么见不得风雨的人。”
就像是当初琴酒会毫不顾忌地就将一整个跨国犯罪组织丢给他处理一样,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脆弱地一碰就碎的花朵。
之所以没有将这两人之间这段特殊的关系告诉他,恐怕不是为了什么龌龊不龌龊,而是简单的没有必要的缘故。
即使是他也没有想到,贝尔摩德光凭推测就猜出了月见口中房子的所有人。要不是少年足够敏锐,这个女人就会带着这个秘密离开这个房间。
正在少年想着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边想起。
“这个问题,你不如直接来问问我。”
第146章
“啊,你还带了我的红茶,太好了,Gin。这里居然只有茶包,你敢相信吗?”
月见一转头,就看见走进门的琴酒从口袋里拿了一个眼熟的包装出来,眼睛一亮,口气略带亲昵地抱怨道。
“你就是被养得太精细了。”
嗤笑了一声,琴酒还是走进了厨房的料理台,找出了茶具,消毒、清洗、烧开水——光消毒这一步就花了不少的时间,月见从没见过他在家中的时候这么做。
一边的伏特加倒是见怪不怪,干他们这一行的,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正好落脚在自己的安全屋。到了陌生的地方,这样的消毒程序就是必不可少的。
就算是精英杀手,在自家地盘翻车这种事情可不少见。尤其,是组织这样,本就充满着各种背叛和算计的地方。
这一向是伏特加的活计,不过这时候,接收了太多信息的他脑子已经糊住了。
大哥?那位先生?乌丸莲耶?贝尔摩德?
哦,对了,还有小少爷。
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理解,但并不妨碍他对着已经完全僵硬在沙发上,瞳孔收缩,连哆嗦的力气都没有了的贝尔摩德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脑子不好使,不代表他分辨不出在场的四个人中,谁才是‘外人’。
而贝尔摩德这个一向知道怎么让自己活下来的神秘主义者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之后,之前在和月见的交谈中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的力气,一瞬间消失殆尽。
没有亲眼见过琴酒是怎么揪出并‘处理’那些叛徒卧底的人,是没有办法真正理解这个人的恐怖之处的。
不幸的是,贝尔摩德看过,并且不幸地,看得实在是足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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