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野琢真抬起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两边的了脸颊,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可不知是不是受七海建人的那一句‘金屋藏娇’影响太深,他看太宰治的眼神中总是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份八卦的神色在里面。
不过这点小插曲,并不影响禅院直毘人和太宰治之前的对持。
只见被太宰治又一次挑衅的禅院直毘人对太宰治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他可不是七海建人,能够容忍太宰治这样邪恶的存在。
“你来这里做什么。”
禅院直毘人一边将咒力汇聚在自己的手掌,一边沉着声音质问道。
五条悟一失踪,太宰治便立刻离开了五条悟的家出现在外面,要说没有企图,打死禅院直毘人都不相信。更别说现在,太宰治还莫名出现在这里,阻止他带伏黑惠回禅院家,又或者说准备和他抢伏黑惠了!
“我记得按照五条悟对我们的承诺,你应该待在他给我们报备好了的活动范围内才对。现在出现在这里……果然是因为五条悟出事,所以沉不住气了吗?”
禅院直毘人说完,微微压低了自己的身体重心,随时准备着应对会从不知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黑泥生物。
这么多年过去,那些由太宰治身上的诅咒构成的黑泥生物,至今仍让禅院直毘人心有余悸。他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因为这里的咒术师,并不是每一个都有过去在东京咒术高专审判太宰治的咒术界高层那样的实力。面对至今都让禅院直毘人无解的黑泥诅咒生物,他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尽自己最大能力去减少咒术界的损失。
“说出你的目的。”
禅院直毘人的目光紧锁在太宰治身上,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
闻言的太宰治笑肉不笑的看着肌肉紧绷的禅院直毘人,然后故意瞥了一眼一直被禅院直毘人用余光关注着的伏黑惠,缓缓地把一直揣在风衣口袋里没有拿出来过的左手从里面拿了出来。
“这不很显而易见吗?”
“我是来收尸的。”
太宰治微抬起自己的下巴,特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等所有人的目光的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之后,才如同五年前在东京咒术高专接受咒术界高层审判时那样,将自己正汩汩流淌着鲜血左手抬起。
“毕竟啊……”
“一个拥有六眼的特级咒术师,对于我们咒灵来说,可是大补的东西。”
随着太宰治的话音落下,鲜红的血液沿着他受伤的左手掌心,一滴滴的滴落到了厚厚的白雪上。犹如落入平静湖面的雨滴般,激起层层涟漪。
第83章
『叫你来这里,是为了最后和你说声再见的……有可以说再见的对象的人生,是不错的人生。若对方有能为那样的再见感到悲伤,除此以外就别无所求了,不是吗?』
『我要走了……想开枪的话就尽情开吧。但如果可以的话……能允许我一个任性的请求吗?至少……不要在家店里开枪。别的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唯独只有这家店……』
『谢谢,还有……再见了,织田作。』
……
清冷的月光凄凄凉凉的洒在地上,显得伫立在路灯下的那高挑身影,是那样的孤独与落寞。
五条悟站在距离路灯不远处的黑暗中,远远地望着那个孤独的背影,心中涌出许多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上一刻,他还在准备对一堆正不断从地底窜出的怪物发动咒术,结果谁想到,下一刻就突然出现在了上次被他打破的梦境之中。
不仅如此,还听完了上次两人没有说完的最后对话。目睹太宰治一个人故作坚强的离开酒吧。
虽然说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打破梦境没有让梦境中的织田作之助把话说完,可谁知……还是无法避免。
真是拙劣的自欺欺人啊……
五条悟仰起头,对着沉闷的夜空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大步走向了那个依旧站在路灯下的高挑身影。
尽管知道,这只是一段虚幻的记忆,可他还是想要安慰一下这个背负一切,一个人行走在绝望与希望并存的道路上的男人。
“嘛嘛,不要伤心了……”
“谁还没有和朋友分道扬镳过啊……”
五条悟走到‘太宰治’旁边,右手虚拟的搭在‘太宰治’的肩膀上,与他并肩而行,然后带着有些苍白无力的回忆,继续说道:“比起我这个终有一天要亲手杀掉自己曾经挚友的人,你可比我好多了不是吗?”
“就算不被理解也没有关系。至少……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不像我……能救的只有那些已经准备好接受他人救助的人……”
“这样一说,我突然发现咱俩还真的有些像一对‘难兄难弟’啊!”
“你看——你和你的那个织田作因为阵营关系,无法成为朋友。我和杰因为理念的原因,分道扬镳平……所以说——我俩之所以会相遇,果然是因为大家都是同命中人吗!”
空荡的街道上,月光与灯光交织在一起。
五条悟揽着根本就无法听不到他的声音的‘太宰治’,和他一起走在了返回港口黑手党的路上。
他知道,这是一条即将到达终点的单行道路。但如果可以的话,五条悟还是希望这条虚幻的记忆之路可以永远没有尽头。因为这样的话,他就不会与成为咒灵的太宰治在现实中相遇。
但可惜的是……
这个世界上什么果都有,就唯独没有如果。
就像五条悟明明已经预知到了后面的走向以及最后的结局,却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阻止不了一样。
在这场他永远无法参与进去的过去式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这个奋不顾身的男人,燃尽他最后的灵魂。
“所以说……我果然还是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啊……”
又陪着太宰治熬了一个通宵的五条悟站在通电的玻璃墙前,望着楼下因为敌人的袭击而陷入混乱的黑手党们,忍不住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作出了一个发动咒术的手势。
以他的能力,解决这些袭击港口黑手党的敌人甚至连弹射之力「赫」都用不上,只需要一记吸引之力「苍」便足够。
但是,现在的他却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真不知道你到底在羡慕我什么,杰。”
“除了这一身比你们强大的力量,其实我也和你一样的吧……”
五条悟对着下面的敌人比划了几下,最终缓缓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在他身后,是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的‘太宰治’。
五条悟一手扶在玻璃墙上,转过身来看向了那个在这个梦境界中,唯一能够表明时间流逝的欧式挂钟。
但可惜的是,这个挂钟也如lupin酒吧中的挂钟一样,停滞在了黄昏时分不再动弹。仿佛在向五条悟暗示什么。
五条悟望着那不再动弹的时针和分针,微微的怔愣了一下,然后干脆放下扶在玻璃墙上的手,背靠着身后透明的玻璃墙,垂头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原来是要结束了啊……怪不得……”
他抬起眼眸,偏头看向了办公桌后正将写完的文件折叠好的‘太宰治’,第一次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明明最初恨透了这个梦境的人是他,可末了……舍不得这个梦境的那个人,却还是他。
“太宰治……”
五条悟转回头,后脑抵着玻璃墙,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语道:“要是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就好了……”
唏嘘的话语,随着那条挂在‘太宰治’脖子上十分醒目的红围巾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消散在了这间两人一起待了四年之久的办公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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