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五条悟搬了一个凳子坐到青年身边,从青年手边的玻璃小茶几上拿起了一块饼干,有一下没一下的戳弄着青年的脸颊。
尽管青年的面容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模糊掉,可模糊间,还是能让人从他身上感到一种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青涩与稚气。
这是与他在自己部下面前时,完全不一样的一面。也只有这个时候,五条悟才会清晰的认识到——梦中这个一个人掌控着一个庞大组织的‘太宰治’,其实和他一样,也不过是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屁孩。
“呐呐……我说太宰君……”
“你真的不打算去睡一觉休息一下吗?今天我看你也没有什么文件要改了吧……”
五条悟放下手中穿过青年脸颊的饼干,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趴在了太宰治手边的玻璃茶几上,嘟囔道:“我都和你在梦里孤男寡男独处一室三年了,就没见你闭上眼睛睡过一次觉,更别说是离开这间办公室了……你好歹也让我看看外面的世界长啥样嘛……”
“这样真的好无聊啊——”
五条悟猛地直起身,向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踢倒凳子冲到了太宰治前方通电的玻璃墙上,整个人呈大字趴在上面,哀嚎道:“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玻璃窗外,是灯火阑珊的城市夜景。
不过就和五条悟刚刚猜测的一样,外面的城市也被什么力量给模糊掉。明明应该是清晰无比的画面,现在却犹如聚集了大量水蒸气在玻璃窗外般,让人看不清这座城市的具体样貌。
五条悟眨了眨眼,努力在一堆白雾里面分辨了好几次,才勉强从一堆模糊不堪的景象中,发现了一些让他感到熟悉的建筑和景色。
海面,大桥……
这是一座沿海城市。
在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关键点的五条悟决定等会醒来后,就去查一遍所有日本的沿海城市,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和梦境中对得上的线索。
“冷冷清清的……”
五条悟从玻璃墙上下来,转身背靠着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太宰治,道:“你一个人不无聊吗?”
而后,就像是为了回答五条悟的这个问题。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他青年缓缓起身,走到了五条悟的旁边,俯瞰着窗外的景色。
但是五条悟知道,这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话的原因。
因为他面前的青年不过是一段记忆。
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同样,他也无法触碰到他。
“真是的……一点变化都没有。”
五条悟把手揣在兜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自言自语的又说了一句话。
进口的羊绒地毯铺满了整个房间,踩着十分舒服。
要不是打扫起来十分不容易,五条悟都有点想在他和太宰治共居的公寓中,铺上这样的地毯。
他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羊绒,然后有些无聊的抬起头,后脑抵着身后的防弹玻璃,望着挂在对面墙上,整个房间内唯一能够看出时间流逝的挂钟,微眯起自己的眼睛。
3:25。
算一算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就该醒了。
五条悟想到这,又偏过头去看向了身旁的青年。
不知为何,他总觉今天梦境中的‘太宰治’似乎心事重重。
是他的错觉吗?
五条悟挑了挑眉,看着身旁的青年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后指尖贴着玻璃墙,手指微微屈起。
同样缠满绷带的手指,和现实中的他一模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五条悟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坐在落地窗前的秋千椅上,俯瞰着外面的身影。
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随后转过头,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再将视线停留在身旁的青年身上。
安静到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到的房间中,只剩下悬挂在墙壁上的欧式挂钟在滴答滴答地响着。
五条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似乎是有话想说。
然而——
直到对面墙上的挂钟指到他该离开的时间,他依旧没能说出一句话。
熟悉的力量再次拉扯着五条悟,将他带离这个过去让他厌烦不已的地方。
在离开这个梦境最后一刹那,五条悟突然抬起了自己的眼眸,看向了身旁在窗边站了许久的青年。
视线的最后,是青年放在落地窗上紧握成拳的右手。
五条悟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
放在枕边的手机此时正嗡嗡地震动着。
感受着透过窗纸照进室内的阳光的爱抚,五条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关上了闹钟。
他掀开被子,光着脚走到衣柜前,换下了自己的睡衣。
和煦的阳光带着早间独有的清风,从窗户外而来。
五条悟随便抓了抓自己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便拿起放在桌上的墨镜走出了房间。
现在是早上六点。
虽然说距离去高专上班,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但对于已经习惯了这个点起床的五条悟来说,再让他回去睡回笼觉是不可能了的。
五条悟站在客厅中,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和脖子。
太宰治的房间门如往常般紧闭,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还没起来。
五条悟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便走到门边穿鞋准备离开。
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像过去那样,自己睡不成懒觉也不让太宰治睡了。毕竟他现在也和生前的他在梦中相处了三年之久,知道那家伙以前的日子过得是有多么魔鬼。
如果可以,五条悟甚至希望梦中的‘太宰治’也能像现在现实中的他一样,想睡觉就睡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把自己关在一个死气沉沉,到处都是黑色的房间中。
不然再这样继续下去,五条悟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要被梦境中的‘太宰治’关出病来。
本来白天他就已经累得够呛了,晚上还要继续被另外一个‘太宰治’关在压抑的小黑屋里,这谁受得了啊!
五条悟穿好鞋,打着哈欠站起身,打算出去晨跑一圈顺便买点早饭回来。
而就在他推开门准备离开之时,身后另外一间卧室门忽然被打开。
只见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太宰治拿着水杯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起来像是熬了一个通宵没睡一样。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五条悟站在门口,随口问了一句。
拿着水杯路过客厅的太宰治停顿了一下,随后哑着嗓子回答道:“随便。”
末了,太宰治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样,补了一句:“记得买点绷带回来,绷带用完了。”
说完,他便拿着水杯走进了厨房之中。
五条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推门离开。
两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关系一般的合租室友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除了偶尔必要的交谈外,其他时间完全互不干涉。其实按照五条悟现在在咒术界的地位,以及他对太宰治的放任,太宰治已经完全不再需要像从前那样,待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他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只要不被其他咒术师发现就好。
只不过不知为何……太宰治就像是患了懒癌那样,每天不是宅在家里看书提高自己的文学素养,就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下西洋棋打发时间,一点想要出去走走的欲望都没有。
要不是房间的装潢是五条悟所熟悉的日式简约风,简直就是梦回他每天晚上的那个梦境……
等一下!
说到梦境,离开家门下到楼下准备开始晨跑的五条悟就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海面,大桥……沿海的城市!
他怎么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五条悟站在路边,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从兜里摸出手机,快速的上网查询了一下日本所有港口城市的信息。
这是昨天晚上他在太宰治生前的记忆梦境中,发现的关于外界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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