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相比于从医生那里获得信息,他们更想听柊瑛司自己的描述。
柊瑛司原本轻快的神情微微一僵,接着才摇了摇头。
三人见他这副表情,齐齐紧张了起来。
柊瑛司声音艰涩的说道:“……我的确是暴露了,因为另一份卧底的缘故。”
说着,柊瑛司看了一眼诸伏景光,这句话完全是想要安抚景光,他担心如果自己解释的慢点,景光又会将他暴露的锅扣在自己头上了。
然而,三人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后,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空白。
诸伏景光:“……另一份卧底?”
松田阵平:“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萩原研二:“……等等,虽然知道小瑛司工作能力很强,这关系未免也太错乱了点吧?”
柊瑛司只得耐着性子,含糊的将自己先是被派去了港口黑手党接着又被派去了黑衣组织的经历简短的复述了一遍,说完了自己的暴露始末后,他微垂着眼睫,低声道:“抱歉,我没有把零一起带回来。”
他没敢立刻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因为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他仍然处于一种挫败感之中。
可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因为他听到了萩原研二的喊声:“冷静点!喂!阵平!景光,别生气了!你快来帮我一把,我要拉不住他了!”
柊瑛司一抬头看到的就是松田阵平张牙舞爪的模样,他被身后的两个人用力箍住,这才没有扑到柊瑛司面前,“放开我——!我一定要让他清醒点——!”
然而,在挣扎无果后,松田阵平终于放弃了,他对着脸上带着点茫然神色的柊瑛司大喊道:“笨蛋——!”这石破天惊的一声怒斥,让柊瑛司瞬间坐直了,“谁问你这个了——!你就不能更在意自己一点吗!”
就在松田阵平还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就见坐在他对面病床上的浅发青年缓缓地、缓缓地垂下了脑袋,纤长的睫毛微微发颤,放在腿上的双手不安的互相摆弄着,“……对不起。”
原本浑身血液都往脑子里涌的松田阵平:“……”
被柊瑛司一句话气到说不出来话的诸伏景光:“……”
虽然十分生气但首先还是要忙着拦人的萩原研二:“……”
生气是什么?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对着瑛司生气了。
在好不容易让柊瑛司的脸上又有了点笑意后,三个人这才离开了柊瑛司的病房。
当他们来到了医院的停车场后,三个人便同时站在原地不动了。
只见诸伏景光抬起右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头,痛苦的说道:“……瑛是不是在假笑?”
松田阵平直接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我怎么知道!”
萩原研二:“总之……今天就先让他缓缓吧,我们明天再过来,喂,阵平,你——”
“诸伏,”松田阵平直接越过了萩原研二,他站到了诸伏景光的对面,“你应该知道的吧,那个组织的基地在哪儿,就是你们三个一直待在一起的那个。”
诸伏景光的表情突然警惕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松田阵平扯了扯唇角,“干嘛一副我要去送死的表情看着我?放心吧,我可是惜命得很,只是想去那附近看看。”
听到了他的回答后,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齐齐变了脸色。
萩原研二:“还说你不是送死?!”
诸伏景光:“你怎么敢的?!”
而这时,松田阵平再也忍不住了,他拔高了声音说:“难道就让我看着他一直这么不开心吗?我可是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啊!他这种状态你们不担心,我就替他担三人份的心还不行吗?”说完,松田阵平咬牙嘟囔道:“那个黑皮,怎么这么会让人担心啊!”
松田阵平这坦然又直白的话语让诸伏景光都有了少许动摇,尽管萩原研二仍旧一副不赞同的模样,却也没有出声制止松田阵平的行为。
“我不会真的过去的,大概就是骑着机车路过的程度,但是万一呢?如果真的能碰到零,有机会告诉他瑛司的事情呢?那家伙现在一定不知道瑛司的情况吧,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么样,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也想去看看。如果真的让我撞大运碰上了那家伙,瑛就不用再担心了。”
诸伏景光在长久的沉默后,终是松了口,只不过他仍然没有告知松田阵平基地的所在地,那实在是太冒险了,“……瑛离开的时候,闹得那么大,按照组织一贯谨慎的风格,那个基地大概率已经不在了。”
松田阵平明显就是一副不肯放弃的模样,就在他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诸伏景光继续道:“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能会有一线机会。”
-
降谷零在新基地的长廊上穿梭,当他路过基地内的其他成员时,基本上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露出一个警惕的神色看向他。
原因无他,金发黑皮青年目前的状态,给人十足的压迫感。如果说原本的波本还是一个可以交流的存在,那现在的他,周身就是完全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的气质肉眼可见的沉郁了下来。
可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与降谷零擦肩而过的成员们却又都露出非常统一的微妙神色。
没有办法,实在是之前在组织内部广为流传的两男相争的戏码过于精彩,谁让其中一位居然是纵横组织多年的琴酒。据说,还有人见到同为组织基石的贝尔摩德因为这件事公然嘲讽过琴酒。
更何况,目前这部“狗血剧”已经放松了结局——波本和琴酒谁也没抢到人,因为亚力酒死了。
听说连琴酒都接到了上层的传唤,因为这件事得到了出发,波本的处境类似,只是因为他并非像琴酒一样,之前一直和亚力酒待在一起,这才没有像琴酒一样因为亚力酒的事吃处罚。
但这剧情也足够刺激了,尤其是亚力酒还是敌对组织港口黑手党派来的卧底。
降谷零来到了公共盥洗室,进去后,他便径直走向了盥洗台前。他没有去看镜子里的自己。不看也知道他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一定是冰冷而又麻木。
自从瑛司……离开后,他便很难再从官方那边收到消息,更遑论知晓瑛司的情况了。
降谷零拧开了水管,在一遍遍将冷水淋在脸上后,他才觉得自己燥郁的心情得到了些微缓解。
怎么可能死掉?无论是尸体、照片亦或是视频,他统统都不信。
这些天,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跑去参与进同港口黑手党的交锋。他要知道真相。既然没有办法从官方那里得知这一切,那就靠他自己去查。
降谷零并不知晓,本应忙的直接失踪的琴酒,其实正在暗处静静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大哥,波本依旧和之前一样,总是参与进和港口黑手党相关的任务。”伏特加拿着一份报告走进来递给了琴酒。
在琴酒低头看资料时,伏特加不动声色的观察了琴酒一番,和平常相比,看不出什么区别,但伏特加知道他最近睡眠非常少,吸烟的量也开始逐步增加。
快速浏览了一番报告后,琴酒冷淡的说道:“他的行为符合逻辑。看样子,再过不久就可以将他的审查级别下调了。”说着,他看向了伏特加:“港口黑手党那边的情况如何?”
伏特加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如实汇报了一遍,在说到港口黑手党新晋升的干部为亚力酒选了块墓地后,琴酒突然低笑出声。
“……大哥?”伏特加小心的询问道。
琴酒点燃了一根烟,当烟丝染上了橘红色后,他才似是呢喃的低语道:“这就是你脱身的方法吗,亚力酒?”
伏特加:“……”
“继续盯着港口黑手党那边有关亚力酒的一切消息。”
琴酒的种种行为,更让伏特加心中的猜想坐实——大哥已经因为亚力酒的缘故彻底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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