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当时听到旋涡瑛司卧底身份时的自己,中也止不住的想要冷笑。
真蠢。竟然在一瞬间便想出了那样多为他开脱的借口。
并且萦绕在他心底的只有一个念头——瑛司怎么可能会是官方派来的卧底?
……身为港口黑手党成员的他,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竟然会是这个。
而那个所谓的抓捕行动更是可笑极了,他既想抓到旋涡瑛司,又不想抓到他,谁能知道,他这个主动申领了任务的人,内心会如此胆怯。
在真相的面前,中也的心率先退却了。他害怕听到让他难以接受的答案。
如果连身份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真实的东西存在吗?
回想起那一刻的自己,中也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加大力道,就在这脆弱的玻璃杯即将支撑不住发出哀鸣之际,中也咬牙道:“告诉我,你是卧底吗!”
千里迢迢跑到这里,中也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他无法容忍自己之前的无能,就像是惩罚一般,执着的追寻着这个答案。
就算无数人告知了他事情的真相,他还是不肯死心。
万一呢?哪怕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或是亿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不想就此放弃。
就算是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从警视厅的大门里走出来,他也要亲口听瑛司说出答案。
过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中也听到了瑛司的答案。
“……我叫柊瑛司,是一名公安。”在这种情况下,柊瑛司才终于能让中也知晓自己的真实姓名。
冰冷而又残酷的真实,戳破了中也心中那仅存的幻想。
他的喉结不明显的滚动了一下,但下一秒,他便抬起了酒杯,又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他求仁得仁,得到了最后的答案。
他想要的,一直以来不就是这个吗?可他此时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却是一遍又一遍不甘的呐喊——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这一刻掠过中也脑海的,是瑛司坐在他机车后座,和他一同在海岸线旁疾驰的画面,他至今都能回想起当时自己内心的悸动;是他邀请对方一起去冲绳看海时笨拙的模样;是他在圣诞节下班后,在任务地点的大楼下,看到瑛司在昏暗路灯下等待他时的场景;是他在瑛司被派去黑衣组织做卧底,满怀愧疚的找去了对方兼职的咖啡厅,却得知了自己也是他的守护名单之一。
可他又怎么可能对着身为公安的柊瑛司问出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一切都该在这里,划上一个句号了。
他再也不用期待那些没有完成的约定,也不必告诉对方自己终于找到了有关‘朋友’的最后答案。
不会因为那个所谓的、有关于守护的承诺而满心雀跃。
不用去在意自己的身世问题,没人会去关心他究竟是不是人类。也不用再因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这件事而心生忧虑。
带给他所有美好回忆的旋涡瑛司已经死了。
坐在他身边的,只是一个他本以为很熟悉的陌生人。
“中也……”
他听到身边的人轻轻的喊着他的名字,以往总能让他心绪波动的声音在这一刻也不例外,他能感受到自己沸腾的怒气。
别再叫这个名字了。可这样的话,他却仍旧没有说出口。
最终,他能做的也只是抬手将杯子举到了身侧,不想去看顶着这样一张脸的柊瑛司。
“祝你前程似锦。”
柊瑛司静静的坐在吧台前,半晌都没有回应,而中也同样如此执拗,就这样端着酒杯在半空中。
柊瑛司最终还是将酒杯与中也的轻轻碰了一下,他学着中也的模样,将这一杯烈酒全部咽下。
然后,他就听到中也说:“但是,别再让我见到你。”
当酒吧的木门再一次阖上后,柊瑛司沉默的抿了一口酒。他没有立场,也没有借口去阻拦离开的中也。
「主要角色中原中也已拒绝开放攻略权限,请NPC柊瑛司再接再厉」
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后,尽管早已有所准备,柊瑛司仍然觉得自己的内心泛起了一阵细密的痛。
他下意识的点开了自己的NPC面板,转到了中也的那一页。
上面所有的字迹颜色都在变淡,直至镀上了一层灰。
「中原中也:好感度100」
满格的好感,也随着资料页的封存而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为什么在最后,还会对他维持着满好感?柊瑛司用力眨了眨眼睛,才让那层无法控制的水汽消散。
回想起刚才中也自嘲的话语,柊瑛司深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意识到,他与中也之间的线,在这一刻被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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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回到了新基地后,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此时还是因亚力酒的死讯而陷入颓废期的波本。
他依旧像往常一样,主动的参与进港口黑手党的相关任务中,只不过他的目的不再是探查瑛司的“死因”,而是改为监控港口黑手党的动向——他担心这个组织会对瑛司展开后续报复。
而他的种种行为全都落在了琴酒的眼中。
“……大哥,还要继续对波本的审查吗?”伏特加小声询问道。
琴酒静静的看着画面中的波本,良久,他才说:“撤销。”
这意味着,波本正式通过了组织的时候审查环节。
在伏特加离开后,琴酒静静的看着电脑上的资料。
诸伏高明的弟弟——苏格兰威士忌,卧底身份暴露,在亚力酒的处决下坠落于海中,遗体至今都没有找到。
原本这是一件非常合理的事情,可在眼下,琴酒却嗅到了一丝特殊的气息。
因为,紧接着,便是亚力酒身份的暴露,同样是以死亡为手段,彻底脱离了这一切。目前组织对他的身份追查至停留在港口黑手党这一层。到底能不能继续深挖下去,他拭目以待。
尽管没有掌握任何证据,可这如出一辙的退场方式,让琴酒感觉到了两者之间某种隐秘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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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松田阵平没有在当天就立刻回到东京,因为路途确实有些远,所以他选择明天一早再出发,而这天晚上便是随便找了一个附近的旅舍住了进去。
“萩,我见到零了。”在折腾了一圈后,松田阵平给萩原研二打了一个电话。
听到了这个消息后,电话那头的萩原研二几乎要激动的跳起来,在他看来,这真是上天都在给自己的发小送助攻——有了这个消息,阵平完全可以借机将瑛司约出来。
萩原研二听到这个消息后,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太好了,小阵平。”
松田阵平在电话那头同样在笑:“ 是啊,完全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嘛。”
萩原研二:“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瑛司?先说好,可以不用叫我,景光也是,班长那边就别去打扰他了吧,你发邮件过去就可以了,人家可是准新郎啊。”
松田阵平十分莫名:“哈?这个事情还要等吗?他那么担心,我当然要以最快速度告诉他啊。但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得当面说吧?所以我在给你打电话前已经让诸伏去找他了,”说到这里,他不满的轻啧了一声,“离得近就是好,为什么我不能在瑛的隔壁部门工作?连安排的公寓都在同一栋楼里。”
萩原研二:“……”一时之间被松田阵平这憨批操作哽到说不出话来。
……阵平到现在还没把人追到手,真的是凭借自己一身本事做到的。
而电话那头的松田阵平还在小声嘀咕:“怪不得瑛这么紧张零的处境,你不知道那家伙变化有多大。”
他详尽的复述了一遍自己与降谷零在咖啡店里的对话,并在最后对萩原研二询问道:“他是不是变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听他说完那句‘怎么会’就特别想打他,如果他在警察学校是就是这种画风,我肯定不会只和他打了一次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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