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镜花(357)

　　他的话让五条悟的脸色跟着一变，这个有着六眼的男人艰难地问道：“蓝染老师你的意思是……”

　　“啊，就是咒术界的随便哪个谁拿着我的研究资料都可以照着我的方式批量制造咒灵的意思。”蓝染微笑着说道，随即便追加了一句，“放心吧，我还没有要将这份技术扩散开去的兴趣。”

 

第二百七十七章

　　“这大概就是实干主义者和妄想主义者之间的差距吧。”隔着屏幕听到这样的话, 本来都已经想要离开这里了的魔人【费奥多尔】恨恨地一拳砸在了墙上，他向来是个喜怒不行于色的人，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 实在太超出他的预料了。

　　遇到异世界来客的时候，【费奥多尔】其实是很开心的, 他虽然喜欢掌握棋盘, 喜欢拥有事态的控制权，但是如果真的遇到了完全超乎预料之外的意外, 他也是觉得很惊喜的, 然而这些人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他的剧目即将开演, 这是一场绝对别开生面的演出，而这些外来者说不定会成为自己的阻碍，所以得让他们消失, 不消失不行。可是他又不想真的就这么简单地让他们消失，既然可以过来，那么自然应该也可以过去, 通道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双向的。

　　所以他联系了神威，他本来以为以福地樱痴的性格, 会安排更稳妥的人去处理这件事情,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福地樱痴居然会对异世界来人感到好奇, 并且直接带着猎犬的全部人都出动了。

　　【费奥多尔】其实也不算太意外，毕竟福地樱痴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凑热闹的家伙，但是他相信对方的实力，所以也没说什么, 只是让果戈里一道过去，万一福地樱痴做过火, 能让这家伙来帮忙阻拦一下。

　　虽然也有可能会是火上浇油。

　　【费奥多尔】自信满满地做出了安排，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安排在一个男人的手里全盘皆输。

　　【费奥多尔】看到那个叫做蓝染的男人踩碎眼镜，捋高刘海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如果说先前还有几分可以说得上是人的话，那么在那一刻，【费奥多尔】无比清楚地意识到，镜头里的这个家伙，不是人，而是超越了人类的……神明。

　　不，这样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是神明，只不过是个有着巨大力量，又不知道收敛的混蛋而已。

　　看到那个男人将【森鸥外】以这种方式“杀死”还是大大地出乎了【费奥多尔】的意料，先前他们所说的什么灵魂什么的，完全没有被【费奥多尔】放在眼里，对他来说，死了的人就是死了，如果像是白麒麟那样可以留下点什么的自然另当别论，可如果是什么都留不下来的，即使有灵魂又如何？

　　倒是可以趁着这次的机会，将Port Mafia这个碍眼的组织再次削弱一波。

　　然后他就看到，本来安排的让Port Mafia里的人对那个叫蓝染发起的攻击被全数挡了下来，这个人还在电光火石之间直接将福地樱痴和他的猎犬小队全部击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费奥多尔】再也维持不住原本的从容和淡定，他当即便安排好，打算从这个据点离开，可是等他看到蓝染从福地樱痴的口袋里摸出“书页”之后，他当机立断给果戈里下令，要他一定要将书页带回来。

　　可是果戈里也失败了，甚至连去支援的伊万也跟着落败。

　　【费奥多尔】觉得有些头疼起来，明明对于福地樱痴来说，就算对方是超越者，只要不是太过离谱和难以理解的能力，拿上神刀雨御前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可是此时面对蓝染的时候，却根本没能发挥出半分实力来，就被这样轻易地打倒在地。

　　【费奥多尔】是不会产生“蓝染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是巧合”之类的想法的，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只可能是蓝染惣右介其人的战斗能力远在福地樱痴之上才做得到。

　　……真是前所未有的大失败，居然这就赔上了一切么？

　　【费奥多尔】飞快地收拾东西，他的随身物品本来就不多，虽然可惜了这里的这些电脑和服务器，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可以轻易弄到手的。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了蓝染那近乎于狂妄的发言，然后就看到蓝染从虚空之中扯出来了一个跟自己长得很是相似的人形出来，并且还听到了蓝染对于自己的评价。

　　妄想主义者！？

　　这个混蛋到底怎么说得出口的！

　　【费奥多尔】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妄想主义者”，他所做的一切明明都是十分明确且脚踏实地的！这个混蛋！凭什么说自己是“妄想主义者”！

　　【费奥多尔】愤怒却并没有烧掉自己全部的理智，他迅速地切断电源，直接打开了定时装置，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另一边，蓝染随口说出了让五条悟和夏油杰都觉得浑身一凉的话语，听到了他后来补上的话，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请不要吓唬我们啊。”五条悟拍了拍胸口说道。

　　“其实我的研究资料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前置条件。”蓝染转身走过去将吐出不少灵魂的咒灵扶了起来，“一般的咒术师得先看得到灵魂才行。”

　　这确实是个非常关键的前置条件，可五条悟也有理由怀疑，万一蓝染真的将这样的内容散播出去，哪怕本来不具备见灵的能力的咒术师们，都会为了这个资料而疯狂地去做各种实验。

　　但是蓝染既然说了他不打算传播出去，那就不用担心这一点了。

　　想到这里，五条悟松口气的同时，也开始选择对面前的事情视而不见了。

　　他要承认，在发现蓝染拿出那样的咒灵，甚至还能定向收割人的灵魂的时候，他其实是有点想要上前去阻止的，哪怕不提别的，就单纯他是咒术界的掌门人，都不可以允许有这样危险的咒灵存在于世，更别提这个咒灵居然还是人工合成出来的。

　　但是还没等他动作，【中原中也】就已经冲上去给了那个咒灵一拳头。

　　五条悟叹了口气，他看着周围的光点们，神色复杂地看向那边自诩自己是个研究人员的蓝染，“那这些灵魂……”

　　“当然是让他们自生自灭了。”蓝染的神色超级平静，一点都没有将这么多人的灵魂生生拽出来之后的负罪感，他还有心情跟那个咒灵说上两句，让咒灵待去一旁待机。

　　“你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违法犯罪的恶劣行径。”坂口安吾还是站了出来开口说道。

　　“是又如何？”蓝染双手插在风衣的两个口袋里，此时看到居然是坂口安吾先跳出来出演那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的时候，他也不吃惊，他是不会对已经发生了的事实去辩驳的人，反而问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我不是之前就说过了吗？你们世界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坂口安吾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气势，他的脚也有点儿站不稳。

　　“你自己不刚刚也在说法律之类的话题吗？”【太宰治】迅速地开口说道，他会说这样的话倒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了之类的原因，而是更简单的，他这动不了，物理意义上的。

　　这让【太宰治】清楚地认识到，如果真的放任这些灵魂不管，那绝对会要出问题的，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最后他只能切入了这个视角点。

　　“重复的话语我已经说过了，所以我不想再来一遍。”蓝染招手示意那只咒灵回来，“不过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在遵循你们的做法而已。”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并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却让【太宰治】觉得冷汗直流，

　　“你们的行事作风，不就是非常自然地无视了法律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只遵循基本的自然法则。”蓝染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按照自然法则来处理事情，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

　　蓝染转过身来看向他们的时候，哪怕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和动作，依然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所以，我选择弱肉强食，毕竟我的实力远在你们之上不是吗？”

　　蓝染俯视着他们，用一种平静到近乎鬼魅的态度说道：“非要说有什么人有错的话，大概就只能说，你们太过孱弱了，弱得连我的一招都接不住。你们自己其实也清楚的吧？在弱肉强食的法则之中，弱小的人就连自己的死法都无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