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提是,虎杖悠仁那个小不点没有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绊住他的脚步。
夏油杰:“……打扰了。”
佐伯俊雄:一点都不打扰!
佐伯宅和夏油宅是同一批建造起来的一户建住宅,建筑布局基本上一模一样,但细节上还是很有个人风格,比如庭院。在家里多了一位园艺大师Zero先生后,夏油宅的庭院就摆脱了跟佐伯家同款野蛮生长的风格,花花草草错落有致,个别月份还能吃到酸甜可口的小番茄。
Zero啊,真的是一个很会生活的……鬼魂,比他们这些活人强多了。
夏油杰跟佐伯太太打了声招呼后就跟佐伯俊雄上了楼,二楼有佐伯俊雄的房间和画室。
佐伯俊雄不仅拿上了佐伯太太刚在厨房里做的和果子,还特意抱上了之前趴在一楼客厅猫窝里打盹的黑猫,是时候让夏油大人检验他训练这只黑猫的成果了。
黑猫小黑:“???”
两脚兽干点人事可好!
夏油杰则叫上了虎杖悠仁。
得到虎杖香织点头许可后,虎杖悠仁一脸兴奋,明明腿就比楼梯高那么一点,却蹬蹬蹬爬楼梯爬得飞快。这身体素质,夏油杰很怀疑这未来又是一个禅院甚尔。
佐伯俊雄的卧室中,夏油杰和虎杖悠仁围观了一场佐伯俊雄主导下的猫猫表演。虎杖悠仁呱唧呱唧地拼命鼓掌,不断为上蹿下跳模拟捕猎又撒娇卖萌的黑猫喝彩,夏油杰:“……”
这年头,当宠物猫都要卷成这样了吗?
佐伯俊雄还很严肃地表示,这只是初步训练,以后小黑会变得更强。
佐伯俊雄内心:只有足够强的黑猫,才能做夏油大人的宠物!
夏油杰:“……加油。”
俊雄高兴就好吧。
说话间,黑猫已经在床边瘫成猫饼,张着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宛如一只累到没形象的狗子,任由虎杖悠仁趁机撸毛捏肉垫。
“对了,悠仁。”夏油杰转头看向趁机撸猫的虎杖悠仁,顿了顿,然后问道:“你需要我们的帮忙吗?”
粉发男孩撸猫的手微微一顿。
夏油杰一般不会被小朋友的小眼神绊住脚步,除非对方的小眼神实在可怜,以及,他/她可能需要一些帮助。
第15章
虎杖悠仁跟虎杖香织站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违和感。
怎么说呢,虎杖香织看上去美丽又温柔,虎杖悠仁看上去也可可爱爱,母子俩五官轮廓的相似度总体不高,但他们嘴巴的形状几乎一模一样,基本可以确定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至于不那么相像的部位,大概是随了父亲。
那点违和感出在了他们的相处上。
完全不像是一般母子俩的亲密,反而透着一种生疏感。
更别说,虎杖悠仁之前还对夏油杰说想要一起回家找爷爷,比起母亲,他明显更依赖那位不知名的虎杖爷爷。
虎杖悠仁用力地抿了一下嘴唇,他抽了抽鼻子,略有些哽咽地说道:“悠仁是一个坏孩子,总是让妈妈难过,可我、可我还是想要爷爷,我想回家……”
夏油杰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
佐伯家,客厅中。
虎杖香织正与她的表姐佐伯伽椰子回忆过去,或者说,她在引导着佐伯伽椰子回忆过去。
虎杖香织与佐伯伽椰子虽然从不联系,但她们的血缘关系其实并不那么远,她们的母亲是双胞胎姐妹,各自结婚后,都只生下了一个女儿。
往上逆推,她们外婆也只留下这一对双胞胎女儿而已。
但在今日之前,她们只在两次葬礼上见过彼此。
香织五岁,伽椰子十岁,她们共同出席了外公和外婆的葬礼。
十五年前,香织来到米花町出席了伽椰子父母的葬礼。现在的佐伯宅其实是伽椰子父母留下来的,曾经是川又宅。
五年前,香织的母亲因病去世,本该出席的伽椰子电话致歉,没能在葬礼上出席。
这本来没什么,她们两家的亲戚关系本就疏远到最多葬礼见一面而已,因故没能出席,其实也不算什么。
反常的是今日突然登门的虎杖香织。
若是真正的虎杖香织,她当然不会在亲戚关系实质性断绝多年后突然毫无征兆地上门,还带上了今年才三岁的儿子,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她并不是真正的虎杖香织。
她只是夺取了虎杖香织的身体和身份而已。
“我最近身体很不舒服,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虎杖香织】的脸上适时露出一个忧伤的表情来,语气哀愁,“便想着带悠仁过来见见伽椰子表姐,日后……”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表情和语气里的期盼却已经表露无疑。
然而,佐伯太太的反应却超出了【虎杖香织】的预料,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怜悯同情,更没有顺势应允下来的承诺。她的眼神毫无波澜,眸底一片淡漠。
饶是【虎杖香织】身经百战,这会儿也差点被佐伯太太的反应闪了腰,脸上的笑容险些没能保持住。
有那么一瞬,她很想来一句:即使多年不见,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她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哪里不舒服吗?
她很怀疑,这么问出来后,会得到一个“不好奇”的回答。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虎杖香织】脸上无奈又忧伤的表情僵了僵。片刻后,【虎杖香织】抬起手,撩起头发又扯开领口,露出一点后背上的皮肤来。
“伽椰子姐姐,你知道这个吗?”
佐伯太太看向【虎杖香织】的脊背,这一次,她一直平静淡漠的眼神终于微微变了。
“这是……?”
【虎杖香织】扯开的领口下所露出的脊背上蔓延着紫色的刺青,图案是蛇形缠绕一棵有着锐锯齿叶形树木的形状,个别位置的紫色中透出了血色,看上去精致又诡异。
“我记得这个。”佐伯太太目光专注地盯着【虎杖香织】脊背上的刺青,轻声开口,“外婆的身上就有这个刺青,蛇与柊木,她说这是思念的象征。只有对逝者怀有深重的怀念与眷恋,身体上才会出现这样的刺青来。”
【虎杖香织】神情怪异了一瞬,慢慢地重复道:“思念的象征?”
这宛如跗骨之蛆般会传染到她每一具容器上,疼痛到连她潜藏的本体都难以忍受的印记,居然是思念的象征?
果然是虎杖香织母系这边的血统有问题吧。
【虎杖香织】的眼眸暗了一瞬:也是,若非虎杖香织的身体确有特殊之处,她也不会选择这具身体作为母体,亲自生下了虎杖悠仁。
饶是她活得久,向来狠得下心,生孩子可还是第一次。
即使他不惮使用女性的身体,但他更习惯男性的身份。
从平安时代一直活到现在的诅咒师羂索一想到这些天的经历,他的脸色就止不住阴沉起来。
三年前,羂索使用虎杖香织的身体生下了虎杖悠仁,确定那个孩子活蹦乱跳,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容器后,他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这具身体的丈夫,然后换回了更加趁手的男性咒术师身体。
他在为他的千年大业而努力,距离容器虎杖悠仁的长成至少需要十五年的时间,他要在这之前做好准备。
他超忙的。
然而,就在三个月前,羂索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梦里有迷宫一般的薨星宫和没有什么作为却总是在碍事的天元,有以六眼为首的天元走狗咒术师还有那些为了大业而牺牲掉的男男女女所化作的怨灵。
梦中的羂索被那群怨灵围追堵截,往日里的手段一件都使不出来,还险些被他们掀开头盖骨,等羂索气得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他先是感觉到了反馈到了本体上的剧烈疼痛,然后就发现了容器脊背上出现的诡异刺青。
看到刺青的那一刻,羂索立刻就意识到了:他被诅咒了。
蛇形的刺青,寓意为痛苦的柊木,还有剧烈的疼痛,这些要素让羂索下意识想起了平安时代末期那个名盛一时又迅速陨落的僧人。
那僧人实力很强却天真至极,竟想要替那些向他参拜之人承受痛苦,便将他人的痛苦以刺青符号的形式刻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可谓是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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