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加上一个舒尔金,在舒尔金说出什么之前,他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们。
时间还算是充裕,从他进入这家店,到和舒尔金一起上了天台,总共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
把手机里弹出来的红点全部清理干净,神代以知抬起了头,看到了白色头发的青年站在雨中注视着他。
“萨泽拉克。”舒尔金轻声叫了他的代号,声音被雨水的滴答声吃掉一小部分,传进耳朵里的只有一丝昆虫振动翅膀的微弱动静,只能凭借口型来判断内容,“你喜欢雨天吗。”
舒尔金的头发已经彻底湿透了,被雨水打趴贴在脸上,水滴顺着脸部轮廓蜿蜒而下,他的神情中有着一抹令人惊异的温柔。
神代以知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两人分别站在雨幕中与屋檐下,雨水像是一道壁障划分出了鲜明的分界线。
“你杀过人吗,小鸟。”舒尔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远处飘来,金色的眸子盯着神代以知问道。
*
诸伏景光眯起眼睛,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反应,早就上好保险的枪击中了眼前的人。即便是在如此危机的时刻,他也稍微抬高了手腕,避免对面前的人造成致命伤。
举着消防锤的男人的身体晃动了一下,鲜血从他的肩膀喷涌而出,再也无力支撑手中的武器,惨叫了一声。
他没有停顿,接连开了三枪,无论是躲藏在哪里都无法逃脱苏格兰的眼睛,组织里盛名的狙击手。
枪口冒着白烟,诸伏景光胸口的郁结无法疏解,面对着七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呻丨吟惨叫的偷袭者,轻轻吹灭了枪口的烟。
自从进入组织,他用得更多的是□□,已经很少使用这种手丨枪了。
接下来,要去和以知会和。
诸伏景光检查了枪中的子弹,重新填满,绕过了地上的人离开了这个房间。临走时,他剪断了这个房间的供电线。
监视着周围的监控录像一个接一个地关闭,最后只剩下黑色的屏幕,照映着苏格兰离去的背影。
最顶层只有一个目的地,就是这里的天台。
*
没有。
神代以知心想道。
虽然他早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很幸运的是,迄今为止,还没有这样的机会。
甚至不需要他回答,舒尔金自顾自地说道:“我之前在这里,杀过一个人,和萨泽拉克一起。”
对方说的萨泽拉克并不是自己。
“那个人是萨泽拉克的朋友,所以在发现对方是叛徒后,萨泽拉克被派去执行这次任务。”舒尔金将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脑后,又抹了一把脸,“那天也下着雨,萨泽拉克让我在下面等他,但是我偷偷跟上来了。”
对方的描述平白粗糙,但在这样的雨夜中,神代以知好像真的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幕。
“那个人要萨泽拉克杀了他,但是萨泽拉克不肯。两人争执了很久,所以我就出来帮了他这个忙。”
舒尔金的话有一种天真的残忍,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甚至还露出来等待夸奖的微笑。
神代以知忽然感觉到一阵扭曲的反胃感,看着越来越近的舒尔金,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啊,萨泽拉克。”舒尔金妖异的瞳孔中散发着奇异的色泽,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但是完全感觉不到其中的感情,就像是戴上了名为表情的面具的木偶一般,“那个人应该是你的朋友吧,让你难过了真是抱歉。”
舒尔金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可是,看到萨泽拉克痛苦的样子,我真的感到很高兴。”
恶心的感觉几乎要溢出来了,同时的还有愤怒。
神代以知一拳击中了他的脸,舒尔金苍白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从鼻腔中留了下来,疼地他将眉眼都皱了起来,但还是弓着腰对神代以知笑着说道:“小鸟这样也很可爱哦,虽然要是能哭出来就更好了。”
神代以知不喜欢与人产生争执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个人情绪比较敏感,只要稍微激动一点,在和别人吵架的时候哭出来简直太丢脸了。
但此刻,虽然愤怒的感觉要充满整个头脑,但他还是极其的冷静,使出全身的力气,又朝着舒尔金的脸上揍了一拳。
舒尔金趔趄了一下,摔倒在雨水中,“咳咳”两声后,吐出了混杂着红色的白色固体。
舒尔金却坐在地上大笑了起来:“我果然更喜欢你,真的,要是当年能由我来抚养你就好了。”
他说完,利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对着眼角眉梢都因为怒火染上绯色的神代以知,就连进入了雨中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我很满足,谢谢你,小鸟。”舒尔金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发,被神代以知十分不客气地甩开。
“你真是个混蛋。”神代以知的声音有些沙哑,眼角下的泪痣勉强地满足了舒尔金的恶趣味,白头发的男人笑了起来。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开心,小鸟。”他好心地指点着,似乎是满足了一直以来的心愿,舒尔金将双手伸到了神代以知的面前,“你可以逮捕我了,或者你希望亲自杀了我?我都不介意哦。”
等了很久,他终于等到了神代以知将手伸进口袋里。
“对了,之前答应你的事情!”舒尔金忽然一击掌,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生动,“那个啊。”
他伸出了食指,然后缓慢地贴近了自己的唇边:“嘘。”
就在这时,天台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了起来,从外面传来了呼唤的声音:“以知!在里面吗?”
神代以知听出这是诸伏景光的声音,他刚要回答的时候,却被舒尔金又叫了一声名字。
“萨泽拉克。”
舒尔金嘴角的笑容洋溢着幸福,他看着神代以知,用极其温柔的语气问道:“那是你的朋友吗,萨泽拉克。”
话音刚落,天台的那扇门被诸伏景光暴力破坏,发出一声巨响。
舒尔金缓慢地后退着,直到边界的位置,然后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诸伏景光看到舒尔金跳下去,原本想立刻过去查看,却先注意到神代以知楞在原地,仿佛失去了什么的表情。
他顾不上舒尔金,双手扶着幼驯染的肩膀,轻声呼唤道:“以知、以知?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在这里,我在。”
他感觉到那副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嘴唇也冷到发白,再这样淋雨下去绝对不行。他揽着以知来到屋檐下,双手捧着他的手放进了自己还算干爽的怀里,只是仅仅这样是不够的。
蔚蓝色的眼眸中积蓄着阴云,他向前拥住幼驯染,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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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大概想不到这章我重写了四千多(望天)不然也是日万了,本来想写到琴酒那里的,但是看来还是明天!明天我争取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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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第四十种方法
040
诸伏景光挂掉电话, 心中的烦躁感挥之不去。
以知出了问题,然而他却只能和琴酒联络,这件事让他有种痛楚的无力感。
脑海中有着想要破坏什么来纾解情绪的冲动, 但最后还是伸手轻轻抚摸着神代以知的脑袋,轻声安慰他:“没事了。”
刚刚不应该和他分开的, 他早知道舒尔金是个危险的家伙, 怎么就没想起来提醒他一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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