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堵墙的距离,没有人想到走廊上正在发生的事。
姬野凌抽空扫了一眼弹幕。
【我的心情be like :大起大落。】
【墙……墙咚?会玩还是你们会玩(赞叹)】
【没有(棒读)顶多算是堵墙角。】
【hiro :猫猫困惑,猫猫歪头】
【景光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第一次见面的同事堵墙角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刚才hiro毫无防备的惊愕脸我笑死了。】
【怎么都在哈哈哈啊,只有我觉得凌有点不对劲吗?】
【我感觉他的动作有点奇怪违和,他刚才是不是还在自言自语。】
【说不上来,感觉有点点奇怪。】
姬野凌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一眨不眨的与诸伏景光对视。眼中的灿金色像是融进了绚丽又不合时宜的日光,妖异而明亮。
“你刚才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与之前略显粗暴与烦躁的动作截然不同,优雅又轻柔。
像是一只高傲的猫目不斜视的从身边溜过,只用最柔软的尾巴蹭了蹭他的裤角。
“收起那些没用的想法,应该不用我提醒你。”
“Julep是错的,他杀了人,他不需要你的同情。“
轻柔嗓音吐出毫不留情的冰冷话语,温和的表象下俨然藏着一把刀。
“你要记住这一点。你不需要对他感到抱歉。”
最后一句,姬野凌放缓了语速,想要说服什么似的,一字一句说的很慢。
下一秒,揪住诸伏景光衣领的手松开了。
姬野凌完成一件什么事一般,如释重负的轻呼出一口气。再抬起眼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亮金色的眼睛也黯淡下来。
他看起来比刚才好受一些了。
“进去吧。“姬野凌招呼诸伏景光,随即又想起什么,正色提醒道。
“我生病的事,不要告诉萩原前辈,或者其他人。”
姬野凌说着,微微别过了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混凝土墙壁而看向很远的远方。
“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为什么呢?如果你真的很在意他的话,那么他应该知道。”
身后,诸伏景光抬手整理被揪乱的领口,温和的问道。
“因为没有必要。“
姬野凌歪头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
“你知道吗,如果喜欢一件东西,那最好的方式就是远远看着它,靠近就要承受失去它的风险。“
姬野凌收回了目光,走到办公室前,转动门把手。
“我回来了。”在推门而入的瞬间,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嗯嗯,舒服一些了。多谢关心。”
“没事,就是早上没有吃饭,所以胃痛了。”
纷
杂热烈的讨论声在房间里响起。诸伏景光愣了几秒后,轻轻一笑,也跟了上去。
房间内,商讨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结果。
“那么初步计划就是这么定下了。“
黑田兵卫拍了拍掌。众人围在办公桌前,纷纷探头去看那份潦草的临时提案。
*
警视厅的会议结束的晚,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姬野凌走出公寓附近的地铁站时,酝酿许久的暴雨终于落了下来,即使以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公寓楼前,但浑身上下还是被淋透了。
“倒霉透了。”
说这话时,姬野凌脱力的靠在角落的电梯厢壁上,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的一样,体温与力气似乎都随着雨水冲刷走了,浑身冰冷。
其实今天不应该出门的,更不应该冒着暴雨回家。每当Julep出现的时候,他都会变得格外虚弱。
家门口静悄悄的,门锁有打开过的痕迹,烟草的尼古丁气息与淡淡的雪松暗香从门缝中虚隐隐约约的飘来。
有的人还没有出现,存在感已经不容忽略。
姬野凌脚步未停的伸手推开了门,自然而然地宣布道。
“我回来了。”
“眼睛,怎么了?”
坐在沙发上的冷峻男人冲他遥遥点了点下巴。
姬野凌迈出的脚步顿了一个呼吸,随即面不改色的说道。
“我生病了。”
这倒算不上谎言。他现在确实生病了。口腔内呼出的气息滚烫,脑子晕乎乎的。即使不用体温计,姬野凌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发烧了。
“你生病了?”
琴酒的眼中划过一丝玩味,点起手中的烟。锐利眼眸穿过薄薄烟雾,冷冷扫来。
“我淋雨了。”
姬野凌顶着这道目光,答非所问。
他避过琴酒打量而探寻的视线,站在玄关的全身镜前,像小狗一样甩了甩头。用手拨弄湿漉漉的额发,试图盖住那只亮金色的眼睛。
姬野凌放下撩开头发的手,径直走到卧室去拿换洗衣服,钻进浴室洗热水澡,木地板上留下一串蜿蜒的水渍,哗哗的水流声从白雾弥漫的浴室里传来。
琴酒慢慢抽着烟。烟草的白雾缓慢而悠长的在房间上空盘旋上升。
过了一会,哗啦一声,湿漉漉的水汽与沐浴露的气味从敞开的浴室门里钻出来。
猫一样敏捷的脚步,近乎无声的从琴酒背后绕过。
沙发另一侧慕然一沉,姬野凌擦着头发坐了下去。擦了两下之后,他就失去了耐心,将毛巾隔空扔进衣篓里。
琴酒将手中燃到头的烟蒂按灭。
屋子里没有开灯,却并不暗,窗外东京都璀璨的灯火映亮了房间。满室寂静,只有暴雨冲刷屋檐的声音,湿润的水汽透过窗缝钻了进来。
没有人说话,姬野凌顺着琴酒的目光,和他一起眺望暴雨中的城市。
雨幕中的东京都,灯火璀璨,高楼大厦光怪陆离,灯火落在雨滴的倒影里,如同一座妖异的海上浮岛。
噼里啪啦的暴雨声衬托的室内格外安静。
姬野凌悄悄转过了头,不再看向窗外,而是看向琴酒轮廓分明的侧颜。
暴雨是个好东西,它可以潜藏湮没一切痕迹。
凶犯的脚印,血迹,气味……
又或者仅仅在这个雨夜遮掩下,从心里悄然钻出不受控的微弱念想。
姬野凌在发烧,浑身上下都很冷,丧失力气。这种虚弱会让人放松对于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警惕。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放肆而大胆,不再是隐藏的打量。
就在这时,一直凝视窗外的琴酒无声的转过
了头,与姬野凌对视。
如果放在以前,姬野凌会立刻收回视线。躲避隐藏,他不能被琴酒看到自己的眼神。
姬野凌很清楚,和琴酒比起来,自己太稚嫩了。
爱,欲念,这些东西早就有人对他说过了。所以这些想法在他面前,简直无所遁形。
可是这一次,姬野凌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反而直直迎上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像是义无反顾一头撞进灯芯里的飞蛾,又或者蝴蝶。
两双眼睛在黑暗的衬托下,都格外明亮。视线带上了炙热的温度,琥珀与墨绿在空气中纠缠,像是在编织着一场迷幻而不真实的梦。
有太多东西坠入在这场梦里。复杂而无法令人看的分明。
目光是海,金与绿汇聚而成的海,广袤无边,姬野凌在这片深邃的海里沉沉浮浮,仿佛要被溺毙其中。渐渐的,海沸腾起来了,像是在燃烧。
呼吸已经下意识地屏住了。大脑开始渐渐缺氧。
不可以再继续了,不然的话……
姬野凌直觉有什么不受控的事情将会发生。
“如果喜欢一件东西,那最好的方式就是远远看着它,靠近就要承受失去它的风险。“
白日里他曾对诸伏景光说过的话,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仿佛氧气从肺里涌入,大脑也恢复了清明。
“组织是不是要从日本撤离了。”
姬野凌开口,问出了一个很不合时宜的问题。就像是一个示弱的信号,他率先从这场无形交锋中败下阵来。
他不清楚上层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代号成员纷纷回归日本,越来越频繁的活动。纷纷预示着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正在发生。他敏锐的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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