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沙滩空地上怎么有那么多的和尚,在那里当做马夫,卖着力气拉扯马车?
孙悟空又把云压得低些,看清楚了车中装得都是砖瓦树木。
滩头又是上坡吃力,道路又狭窄,两边又是关卡,关卡下是悬崖峭壁的陡坡,这车子又怎么拽得上去?
如今虽然天气渐暖,可这些和尚们穿着破烂褴褛,冻得手脚生疮,比乞丐也没好到那里去,看着不像是干活,倒像是惩罚苦力。
他不知这些和尚是犯了什么错处,也没急着下定论,正打算查探查探,转头就看到两个少年道士从城门走了出来。
两个道士头戴星耀冠,身穿锦绣道袍,本就是一副富贵扮相,又有几分娇纵之气,看着倒像是什么贵人仙童一般。
他二人一出来,那些拉车的和尚们都越发的卖力,没有一个人敢乱看乱停。
这俩道长冷着脸一一点过,录了名,摁了手印,这才缓和了神情:“莫要被我逮住你们偷懒,尽快的拉完木料砖石,也好立我观,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和尚们连半句不字都不敢说,诚惶诚恐的应了加重工作的无理要求,不敢有半点儿异样神情流露。
两个道长这才点了点头,让他们去用斋。
斋是糙米熬的稀粥,一大锅水里放几碗米,稀得都捞不起米粒来。
和尚们一人一碗领了粥喝了,然后原地找个空挡地方躺下休息。
孙悟空看得一头雾水。
这些光头和尚就算是地主家长工也不至于连片瓦遮身都没有,这简直比周扒皮还要周扒皮。
他变作一个年轻的道长,穿着一身紫红色的道袍,从偏僻处走了出来。
那些和尚们看到他就是一颤,眼神立刻就回转了过去,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并不敢乱看。
孙悟空先找几个和尚问话:“你们这些和尚不遵三宝,不敬佛法,不去看经参拜,缘何在此处当长工苦力?”
年长一些的那个和尚按住几个小和尚,这才说到:“想必你是个外来的道士,不知道我们车迟国里的官司。”
“车迟国的国主是个偏心无道的,只喜欢道长老爷,厌弃了我们佛门。”
“这有是为什么呢?”
“二十多年前车迟国国主还甚是听信佛门,未曾想这里遭遇一片大旱,土地干裂,颗粒无收,饿死黎明百姓无数,我等佛们子弟念经求雨没有半点响应,天降三个道门大仙,登台做法,一时三刻就下了雨来,解救了车迟国。”
“国主对道长宠信有加,派人砸了佛像,拆了佛寺,追缴回度牒,又将我等充做苦力,供道长们驱使。”
看来这个国王是个务实的,谁有用,他就信谁。
只是“你们为什么不跑呢?这车迟国没了你们安身立命之地,你们还可以往别的国家云游。”
和尚苦笑一声:“不是我等不想离开,是国主命人画了我等图形,少一个和尚都是不允许的。”
“车迟国里就连短发,秃头和斑秃都没逃过一劫,全被抓来做了苦力。”
“原有几千余人,除去病死的几百人,累死的几百人,又有熬不下去自尽的,最后就只剩下了我们这五百个。”
孙悟空打探得太明显,老和尚人老成精,有心将消息传给他知道,也没隐瞒,全都说了出来。
“我们这五百个也不是身强体壮熬过来,而是护教珈蓝暗中保护,使了法术让我等可以不生病害,不丢性命。”
孙悟空:???
这操作,实在有点令人迷惑。
哪怕孙悟空已经跟着江流行走了一路,也没见着谁家是这样的对待自己的信众的。
都有能力救人了,又不出手,还专门护住这些和尚的性命让他们继续当苦力。
莫不是那些护教珈蓝与这些和尚有仇,非要他们多受点儿折磨?
“伽蓝只说不便出手,但是东土大唐来的佛子会经过此地,到时候就是我等的一线生机。”
孙悟空已经无语了。
人都还没到车迟国呢,佛教伽蓝就已经先把他们取经组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他也不必再去问那些个道长是怎么回事,直接回去逮一个护教珈蓝问一问,就知道是真是假。
孙悟空辞别了这群和尚,一个筋斗云就飞了回去。
“怎么这样生气?莫非前面又有什么事端?”
孙悟空气鼓鼓的,也没有回江流的话,直接去抓了一个护教珈蓝。
他这动作突然,隐藏着的伽蓝倒是被他揪了一个出来。
“那车迟国里兴道灭佛之事,你们知情不知情。”
护教珈蓝点了点头。
孙悟空继续逼问:“这么说来,那五百和尚果然是你们保下来的?明明你们可以将他们送离,却偏偏告诉他们耐心等待大唐圣僧到来,用五百人命算计我等前去救命,是也不是?!”
他火气这样大,护教珈蓝哪里敢直接应下来?
祂只好把来龙去脉这么遮遮掩掩的一说,最后说道:“不是我等要算计你们前去救命,而是我等不能擅自出手干预,偷偷保下那五百人性命已经是极限。”
江流在一边听清楚来龙去脉都被这些神佛给气笑了。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佛道之争,要不然护教珈蓝怎么不敢插手?
偏偏神佛高高在上,根本不管被选做战场的车迟国会有什么样的损伤。
车迟国里受旱灾死去的百姓多么无辜。
那些被抓去当苦力的和尚又多么无辜。
更别说不是和尚还被抓去当苦力的。
累计在一起多么触目惊心的一个数字,在佛道眼中连个屁都不是。
无论神佛怎么斗法,反正受伤的总是凡人。
江流原先还觉得玉帝好像还不错,虽然令行禁止有些过于严厉,但是道门大多走正统修行路子,并不吃人害命危害一方。
就连太上老君借下界来为难他的两个童子也没有吃人,只是专门为难取经人,精准打击。
看起来虽有瑕疵,但是比起不当人的两方势力,好像已经足够光明正大。
合着在这儿等着他呢!
“师傅,那咱们怎么做?”
一想到车迟国就是一个坑,孙悟空都有点儿想脱手不管。
偏偏那五百人真是无辜。
倒是把他们给拿捏住了。
江流冷笑一声:“去,怎么不去?人家这不是已经铺好一切等我们去,怎么好叫他们失望呢。”
他转头看向释道玄:“现在天气还冷,你最好带个帽子,再换身皮草。”
释道玄:……
早已经锻炼出一身气血的释道玄下雪天都不穿皮草,更别说这个天了,真要戴帽子穿皮草能把他给热死。
只不过,他也知道江流是什么意思。
江流这是不想表露出取经组的倾向,他既不向着佛门,也不向着道门,只打算以第三方的身份入局,把车迟国里的佛道之争搅个稀巴烂!
在江流的坚持之下,释道玄还是戴了帽子,换了衣服,只不过没有穿皮草。
几人快马加鞭,两天就到了车迟国城门口。
那些和尚还在干苦力。
城门口的士兵一看江流是个短发,二话不说就要把他扣留下来。
“我是大唐使者,你去问你家国主,可敢将我下狱!”
士兵被唬住了。
他们也不敢拿主意,留下两个看守取经人,另外两个直接去禀告上司。
上司又去请教国主,一来二去耽误了一些时辰。
来时,国王领着王后都来了。
“几位果真是大唐使者?”
江流将通关文牒交给国王检查。
这通关文牒上已经盖了几个国家的王印,最前面的一页则是大唐国主的印章,寥寥几句话也是尽显霸气。
南瞻部洲大唐国奉天承运唐天子牒行:切惟朕有凉德,嗣续丕基,事神治民,临深履薄,朝夕是惴。
前者,先救泾河老龙,获谴于我皇皇后帝,三魂七魄,倏忽阴司,已作无常之客。因有阳寿未绝,感冥君放送回生,广陈善会,修建度亡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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