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轻舟瞥了眼重溟,重溟板着脸不说话。每当他俩对视时,氛围便像结了冰。
陆小凤不知道这对师兄弟之间究竟有何矛盾,但这副板着脸不对彼此说话的模样竟有几分像小孩闹脾气,陆小凤忍俊不禁,微微一笑,转身给金九龄找出包袱中的伤药。
步早侧目:好一个慈祥贴心的陆小凤。
让陆小凤对金九龄坐视不理显然不行,但他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即使是陆小凤,也曾为金九龄所做之事感到难以置信。
他和金九龄可没有多大的交情。
尽管对咸鱼派的事情好奇得要命,但霍休这位旧友的真实身份乃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更令陆小凤在意。
他得到答复,十分干脆地向两人辞行。
重溟走到他身边,说要和他一起离开。
陆小凤摸摸两撇胡子,道:“两位许久未见,不叙叙旧吗?”
步早怀疑陆小凤是有意这么说的。
两个马甲之间看起来像是能叙旧的氛围吗?
但他也觉得陆小凤这句话很有趣,如果是他看到两个人吵架,大概也会说点类似的话。
重溟一把拉住陆小凤的衣袖,向外走去,道:“别管那种人了。”那种人?是哪种人?
陆小凤边走边回头看,晓轻舟的脸色臭到极点,他第一看待晓轻舟露出那样的神色——之前每次相处,晓轻舟都对人言笑晏晏,态度十分和谐。
如果不是很在意重溟的话,根本不会露出这种表现。
陆小凤轻轻叹气。
“重溟楼主……你可以松手了。”
陆小凤发现自己的衣角已经被捏得变形了。
重溟闻言立刻收了手。
他从袖中露出的手腕十分消瘦,力道却十分有力,陆小凤发觉与上次分别时相比,重溟显得清瘦了许多,走出那间昏暗的屋子后周身萦绕着的忧郁气息便显现出来。
“重溟楼主……”
陆小凤与重溟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见证了他看到与咸鱼派标志的物品露出的神色。
“能拜入同一师门之下,是难以修得的缘分。”陆小凤道,“你为何会叛出师门呢?”
重溟看他一眼,面具后的眼睛里似有惊涛翻滚。
“你问得倒是直接。”重溟声音淡淡。
“我向来是有话直说的。”陆小凤快乐地说。
重溟直视着前方,沉默良久,久到陆小凤以为他不会回答。
“我……要向他证明自己。我比他更厉害。”
眼神发狠,语气中满是孤注一掷的执拗。
也许重溟也是想向人倾诉的。看着这样的重溟,陆小凤忽然如此想到。
面具遮着了他的半边脸,有许多话都随那半边脸藏在心底深处。
陆小凤暗自思忖,咸鱼派那位掌门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
西域。
石林洞府。
玉罗刹心情极好地看着自己的新地盘。
愉快之余,想到此地原先的主人,玉罗刹的心情便有些微妙起来。
好好一个石观音,一去中原却落到水母阴姬手中,甚至还被强行带进神水宫——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玉罗刹百思不得其解,比起石观音与水母阴姬的因缘,他更在意的是为什么石观音是去找乌渡算账、最终却败在晓轻舟手下。
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玉罗刹在心中如此断言。
柴玉关依旧紧咬牙关不肯透露其余宝藏的下落,而那位当初与玉罗刹潜进石林洞府的少年至今未有动静,玉罗刹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当初那位无名少年提到柴玉关时,眼中饱含复杂的恨意。
显然是柴玉关的旧人。
据玉罗刹这么多年对柴玉关的调查,若柴玉关有儿子,正是十多岁的年纪。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满意。
玉罗刹决定亲自去中原查探,当即收拾收拾东西,从石林洞府出发。
罗刹教内最近有人心生异心,玉罗刹的离去正好能助长他们的心思,等他回来之后便能对着名单将人一一铲除。
临走前日,有人来报,说将石观音那些逃走的弟子成功围堵,有人浴血奋战,伤了不少人。
玉罗刹来了兴致,叫人带自己去看。
白衣少女衣衫染血,手中持剑,面纱早在交手中飘落,露出布满瘢痕的面容。
玉罗刹一见到这张脸,便知道是石观音嫉妒心作祟之下干得好事,那个人貌似天仙,心却丑陋如蛇蝎。
曲无容身后也有几名弟子,学艺不精,责怪曲无容没能好好开路,声音因恐惧而尖利。
玉罗刹悠悠地在后头看了一会儿,出声道:“有责怪她的本事,怎么没有本事逃走呢?”
随着他的声音,罗刹教的手下纷纷为教主让开一条路,曲无容看着眼前头冒黑雾的男人,知道他就是罗刹教的教主。
曲无容不语,其他弟子也不敢开口,方才还吵嚷不已的几人纷纷安静下来。
玉罗刹笑道:“这位姑娘,若是放你离开,你可愿意?”
曲无容眼神微凝。
“条件是,你要放弃身后的这些累赘。”玉罗刹的声音沉沉,夹藏着轻轻的笑意,“我能看出来,你的武功在石观音的弟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若是想去救石观音,我也不介意。”
“曲无容!你别忘了师父最喜欢的弟子是我!”
“你若是敢答应,就是对师父的背叛!”
“师父知道了不会原谅你的!”
弟子们慌了神,惊慌地叫喊着,想要阻止曲无容的想法。曲无容头也不回,和玉罗刹对视片刻,缓缓地收了剑。
“我需要伤药。”
她平静地说着,已经给出了答案。
玉罗刹挥挥手,便有人提着一个小包袱上前,其中瓶罐碰撞作响,装得满满当当。
“曲无容!你怎么敢——”
有人咒骂起来,曲无容的选择很明显,她放弃了这些弟子,选择一个人活下去。
玉罗刹很欣赏曲无容的选择。
两人离开包围圈,身后兵器相接声络绎不绝,玉罗刹径直上了骆驼,没有同曲无容进行多余的交谈。
偶尔玉罗刹会做点这种事情,看似对自己毫无益处,但也没有坏处。
无论曲无容会不会选择救石观音,但仅凭她一人,应当无法与神水宫抗衡的。
曲无容呆站在原地,有了罗刹教教主的吩咐,不会有人为难她。
今日之后,天高海阔。
呆站良久,曲无容向远处走去。
身为石观音的弟子也有好处,她知道离开沙漠的最佳路线。
……
玉罗刹装备齐全,还有人伺候,比曲无容更快的出了沙漠。
一入中原,听到的便是薛笑人被乌渡杀死的事情。
玉罗刹:……
乌渡究竟能做出多少让他意外的事情?
薛衣人是连玉罗刹都佩服的人,乌渡那家伙竟然……能从薛衣人的剑下全身而退。
玉罗刹的心情复杂之程度,恐怕没有人清楚。
他改换面容,走进自己势力所经营的酒楼,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即使即使有不想听到的内容也会不得不听进耳。
“我听说万物楼的楼主,杀手乌渡,以及恶人谷的美人谷主,都是一个门派的弟子哪。”
“真的假的?!”
“有个青衣楼的杀手告诉我的,他赚了钱去赌坊赌钱喝醉酒后说漏嘴了,说这是总瓢把子透露的。”
“这三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门派的弟子!”
“怎么不可能?”
“那问什么乌渡说重溟不肯见他?既然是同门,怎么可能会有不见的理由?”
“也许他们之间有了矛盾……”玉罗刹听到这些纷纷扬扬的传言,沉默良久。
对啊……这三人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门派的弟子?
万物楼,罗刹教关注已久的组织;杀手乌渡,闯进石林洞府卷走宝藏的狂徒;晓轻舟……恶人谷忽然冒出的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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