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身旁夫妇两人:“我这两位亲戚想托付在阎老板这一段时间。”
“就这?”阎铁珊眼睛一瞪,“这叫‘麻烦’?俺说应公子,你可别是寒碜俺!”
“哪能呢?”应容许道,“阎老板仗义是您的事,我总不能挟恩图报嘛,这不是场面话得说得好听一点么!”
阎铁珊顿时眉开眼笑:“好好好,哎,也别在门口说了,几位一起进来吧!”
“哦对了,”应容许反手一指车厢,“我表姐体虚,刚喝了药睡下,麻烦阎老板差人给他一起带进来了。”
第30章 友谊的钢索
自从出了上官飞燕混进珠光宝气阁暗杀一事, 阎铁珊又细细筛选收了不少高手当门客。
霍天青被赶走后,被阎铁珊从小培养到大知根知底的罗城顶替了其总管的位置,不过这下子老板和总管之间就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了, 更多的决定性权利被阎铁珊悉数回收。
他气色不错,见到救命恩人和“家属”时也十分开心, 刻意压起的声音笑起来依旧能听出尖细。
等身边没了旁人,应容许的笑容就收敛了些, 郑重道:“阎老板, 我是想把这两位托付给您不假,但刚才也说了,我并不是为了挟恩图报, 所以在听过二位的身份后您再决定也不迟。”
“哦?”阎铁珊精明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后者对视一眼, 任慈率先抱拳道:“老夫任慈,这位是拙荆。久闻阎老板大名,贸然请求, 还望阎老板未感冒犯。”
阎铁珊道:“丐帮前任帮主任慈?”
“正是。”
应容许解释道:“他们遇到的麻烦不久就会被陆小凤和楚留香解决掉, 可我把人带出的匆忙, 实在想不到好的藏身之处, 想来想去, 眼下距离得近、又足够信任的, 就只剩阎老板您这了。”
江南勉强算得上是应容许的快乐大本营, 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任慈的身体也需要静养才行, 颠簸过久的路途不适合他。
珠光宝气阁路子广, 暂且藏匿两个人就像往大海里洒两滴水一样简单, 即便如此,收不收还是要看阎铁珊的意思。
阎铁珊当然不会拒绝, 作为一名做大做强的商人中的商人,他和气又精明地在帮忙的同时讨到了好处。
他会提供让任慈完全恢复所需要的一系列天价药材,条件也很简单,请任慈留在关中当一个三不管的连名都不需要挂的客卿,能在他有生命危险时帮衬一手就行。
至于住处,无论是想在城里大隐隐于市,还是想去城外隐居在林中,阎铁珊都拍着胸脯打包票给他们准备住处。
任慈和秋灵素年纪都不小了,也不是喜爱到处跑的性格,不过稍作权衡,他们就同意了下来。
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留下了一位前大帮帮主给自己生命上了一层保险,阎铁珊可谓红光满面:“说起来只有两位留下么?令嫒呢?”
他倒是知道任慈的义子南宫灵,毕竟大帮派的帮主新老交替,阎铁珊也有所耳闻,只当那位是任慈身体不好便从来没有宣扬出去过的女儿——在某些地方的确有这种习俗,和孩子身体不好就起贱名或拜年代久远的植物一个概念,会将身体不好的孩子藏在家中不让外人得知,连带让其一同躲过鬼神的视线。
“噗……”应容许差点把刚到嘴的水喷出去,好在忍住了,“咳咳……嗯,她要和我一起等陆小凤他们,跟着一起走。”
阎铁珊的眼神微妙变化:“哦哦,等陆小凤啊……”
应容许保持完美的微笑,把杯子放回原位:虽然不知道大老板脑补了什么东西,但反正会是相当喜闻乐见的迫害南宫灵就是了。
四个人挤在一个车厢里的空间算不上逼仄也绝不好过,应容许一边想念现代发达的交通,一边向阎铁珊问了间客房去睡,走到一半想起来“表姐”的药效快过了,于是脚步一转,欣然先去给快醒来的南宫灵下药把他继续变成能听能看的植物人。
他随意想拉了一个人准备问路,对方是从另一条道往南走的,正巧背对着他,在手搭上身体之前机敏地往旁边滑了一步避开,警惕回首。
应容许愣了。
对方也睁大了一点眼睛。
“扑啦啦”的翅膀拍打声传来,在高强度往返中疑似还胖了一圈的青鸟落到旁边的假山上,纡尊降贵地伸出爪子。
青鸟:快来拆信。
没人理它。
应容许从一眼万年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你是在……工作呢?”
对方:“……嗯。”
“……”应容许想了想,说,“阎老板还真够多灾多难的……介意我去提醒他一下么?啊,这样是不是对你的订单完成率不太好?但是阎老板好歹是我朋友……”
对面总算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本就面部表情不丰富的脸直线向面瘫靠近:“我不是来杀人的,我……不干杀手了。”
应容许:“这样啊,挺好,该说恭喜么?”
一点红:“谢谢。”
应容许:“……”
一点红:“……”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应容许尴尬的脚趾抓地想抠出座横滨五角大楼来,好一个天涯无处不相逢,如果说缘分是一道线,应容许都怀疑他和一点红之间被绑线的时候手头没货了,被哪路神仙顺手绑了钢索。
How old are you!
一点红的状态比上次分别时放松了很多,脸还是那张脸,穿衣风格也还是便于活动且耐脏耐磨的黑色短打,就是冰碴碴的冷气少了些,从拒人于千里之外缩短到了百里。
他看上去也有些不自在,主动解释道:“这里的老板招武林高手,我不想做杀人的行当,便来试试。”
原来是过来求职的啊。
应容许恍然:“阎老板出手挺阔绰的,当他家门客不亏,就是可能行动没那么自由。”
毕竟当人手下的哪能还像当杀手一样跟着任务目标天南海北的跑,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肯定要跟着老板在暗处保护着嘛。
应容许放松了些,越寻思越觉得放下屠刀的对方优点迷途知返小羔羊那味儿了,再一抬头看那一身黑,差点被自己的脑补逗笑。
嗯……感觉还是死神下岗再就业贴一点。
这位前杀手显然对开启的新生活不是很适应,走路都习惯走在树荫遮蔽下,就是对自己气息的收敛没以前那么严谨了。
也亏得一点红已经有了半个月的过渡期收敛了不少当杀手时的过度警惕,不然应容许的爪子前脚伸出去拍人家,后脚就能收获一把冲着砍断它来的剑。
应容许问道:“你现在还叫一点红么?”
在应容许的认知里,“中原一点红”属于是对方行走江湖当杀手的艺名,现在不当杀手了,换个名字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没有。”一点红敛眉道,“曾经的名字早就不记得了,不论如何……我始终是中原一点红。”
哪怕带走他,训练他,让他出任务杀人的师父已经被看管起来,组织也彻底解散,一点红也不准备改名字。
就像不会否认他黑暗血腥的过去一样。
应容许似懂非懂,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虽然大多时候,他读完空气都会反向冲刺把人气出82年陈年老血栓。
一点红显然不在此列,幸运地没有享受到薛笑人同款待遇。
应容许习惯性插科打诨调动气氛:“一点红也挺好的嘛,万绿丛中一点红,突出要强掐尖儿……”
他猛地一闪身,躲过照头而来的一脚。
被无视好半天的青鸟收回踹空的爪子瞪着他:快!来!拆!信!
“哎?你什么时候来的?”应容许惊讶道。
青鸟:“……”
“停停停我不气你了别扇我,我是真的没注意到——啊!你只是一只鸟啊!从哪里学会的降龙十八掌?!”应容许抱头鼠窜到一点红身后躲着,等后者把青鸟抓鸡一样抓着翅膀根锁起来才冒出头,发顶还插着一根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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