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是个受(11)
“我知道了，不过你是谁啊？”风宵阳后半句一下子就让金驰脸黑了。
“风少……我的老板是封臣封总，我经常跟在老板身边的，难道您不记得我吗？”他的存在感有这么低？！
“哦，是你啊，我知道了，谢谢你。”风宵阳很礼貌地道了谢。
那头金驰挂断电话，有些无奈，这个所谓的月光少年，到底是打什么地方来的原始人啊？
风宵阳收好手机，看也不看那个女记者，转头挑了个顺眼的记者，说：“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那个记者愣了愣，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问完记者又想抽自己了，这问的什么破问题？被刚才的女记者给带沟里了！这种问题还不如不问呢。
风宵阳微微颔首，又问：“是指我对剧组的看法吗？”
记者愣愣地点头，心底的懊悔已经快要将他淹没。这还是他刚被派出去跑这个任务呢，第一次就要出师不利了吗……
风宵阳谨记着金驰口中的‘态度好一些’，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脑子里想着房骁那张脸，嘴上很真诚地说：“我很感谢我们剧组里的好人o(n_n)o谢谢。”
记者：“？？？”
“……以上是关于千年剧组突发事件的部分采访报道。”视频网站的八卦娱乐版主持人微笑着说道。
封臣推动身下的椅子，转了转，面向旁边的金驰。
金驰抽着嘴角，“还小看他了，转移话题能够转移得这么理所当然，娱乐圈里还真少有人能与之相比。”
封臣揉了揉额角，轻飘飘地说：“他和记者根本不在同一个脑回路上，他应该连记者到底在问什么都不知道。”
金驰：“……高人。”
风宵阳进了早餐店，随着自己推门的动作，里面还有人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自己。风宵阳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鞋子，除了是睡衣以外，穿得跟这个时代很符合啊。风宵阳的心宽了，抬头挺胸地走进去，要了一屉灌汤包，一屉小烧麦，一杯豆浆，一碟咸菜。
周围的人看见他那么小身板还点这么多事物，都不由抽了抽嘴角。
风宵阳心满意足地消灭掉了早餐，连早上被一群不知所谓的人打扰到的不满也消失了。
精神足了，风宵阳也接到了方石玉的电话。
“片子继续拍，你下午来剧组，拍摄地点换了，会有人另外通知你。”方石玉简短地说完就挂了电话，语气里透着疲惫。封臣也许不用在意那点投资金额，但是方石玉在意他这个剧。
风宵阳不知道方石玉打的主意是把自己跟剧组绑到一起，只要自己还留在剧组，那么封臣就会加快解决麻烦的速度。
接完电话将手机扔进兜里，风宵阳起身往外走，门边坐着一男一女，他听见女的说：“哎哎不就是他吗？昨天网上骂他的人还好多，今天就又变风向了。”
“娱乐圈里不就这样吗？那些新闻也都是虚虚实实的。”男的浑不在意。
女的掐了他一把，“哎，你看见今天早上的直播了吗？有的说他心机挺深，有的说他的确无辜哎……你低点儿头，别挡着我看他，哎，长得蛮好看的，我就相信他是无辜的，你呢？”女的说完瞪着那个男的。
男：“……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还不知道呢……哎哎哎别掐，我也相信他是无辜的。”
风宵阳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对男女，有点儿疑惑。他们在说他吗？网上是什么？趴在网上吗？_(:3」∠)_为什么有人要骂他？他心机深吗？风宵阳颇有点儿荣幸的味道。真好，也有人说他心机深了。应该是夸奖吧……唔。不过以前后宫里有的妃子被打入冷宫，好像皇帝徒儿也是嫌弃那些妃子心机深？这么说不是夸人很聪明的了，是骂人的？！
风宵阳郁卒地瘪嘴，迅速回到公寓打游戏找安慰了。
很快到了下午，风宵阳在脑子里将方石玉的话和封臣的话相比较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去剧组报道。宋青青将新的地址告诉他，他拦了一辆出租车过去。宋青青为了不让他走错地方，还是在门口等着他。
风宵阳还是照旧抱着个ipad，背着背包，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个明星。
宋青青看见他一副吃饱睡足的模样，有种莫名的丧气感，她问：“风宵阳，你的心是有多宽啊，网上口水仗倒是打得厉害，你竟然连个黑眼圈都没有，我昨晚熬夜看你的那些新闻，我都熬出黑眼圈了。”说着宋青青指了指自己。
“新闻？什么新闻？”
宋青青跟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跟他普及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事情出了以后，也不知道剧组里哪个该死的东西跑去爆料了，将你之前跟袁莺和孙义炜的矛盾在媒体面前抖了个清清楚楚，还说什么昨天你都被警察列为嫌疑犯了，谁知道最后你又被什么大人物带走了。你和袁莺、孙义炜不一样啊，你是真正的新人啊，袁莺有不少的粉丝了，孙义炜也算是有点儿粉的人了，所以昨天他们的粉丝全都义愤填膺掐你来了。”
“掐我？”风宵阳眨眨眼，“他们没有掐我呀。”他们想掐他也要能够进屋才行啊。
宋青青对上他那双纯良的眸子，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呢，只能郁卒地解释，“我是说他们在网上掐你啊。”
风宵阳“哦”了一声，没问什么是网上。这些看起来似乎都是常识性的问题，如果他问出来的话，宋青青应该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吧？他还是回去问封臣或者打电话问张雪漫好了。
“今天早上你是不是被记者采访了啊？”宋青青突然问。
风宵阳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记者啊。”
宋青青撇嘴，“怪不得网上又有你的直播新闻了，有人在挖你的生平。不过早上你在记者面前说的那句话可真漂亮啊，哼哼，就该让那个小人提心吊胆一下！”
“谁是小人啊？”风宵阳没听懂宋青青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宋青青耸肩，“你都不知道是谁，我当然也不知道了。不过你在媒体面前那么说，那个人肯定会心虚吧？”
风宵阳更不解了，反问：“他为什么要心虚？哎，他是叫房……房什么？”
“你说房骁？”宋青青傻眼，“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啊！你说的剧组里的好人是指房骁？！”
风宵阳反问：“他对我很好啊，除了他还会有谁？”他只是一下子没想起来他名字，所以才说的感谢剧组里的好人。
宋青青一脸抓狂的表情，“天哪我们都以为你那句好人是在讽刺那个把你抖落到媒体面前的小人啊！”娱乐圈的人都习惯了一句话藏着多个意思，谁会想到现在还有人在记者面前正儿八经地夸其他明星是好人啊！谁会想到他说的‘好人’就真的只是好人而已啊！
风宵阳皱眉，“这个词有什么问题吗？好人难道不是称赞人的吗？”他不能理解这样的词为什么变成了具有讽刺意味。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剧组。
风宵阳因为这次的命案，在网络上大大出了一回风头，这下剧组里的人也全都认识他了，他们齐刷刷地盯着他，又齐刷刷地装作不经意的回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风宵阳：“……他们在怕我？为什么？”
宋青青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大概因为……你是个天然黑吧。”
风宵阳摸摸脸颊，纳闷：“我不黑啊。”
☆、第25章 （三章 合并）
副导演举着个大喇叭，哒哒哒跑到风宵阳的面前，脸上努力掩饰着不耐烦，“有事儿吗？”
风宵阳不满：“为什么还没轮到我？”
副导演在心底骂了声‘新人就是麻烦’，但是面上还是耐心地回答道：“现在大家都还在忙，你再看看剧本行吗？”
风宵阳郁闷地点点头，剧本上的台词他都会背了，还看……能看出一朵花儿来吗？
宋青青拿了矿泉水过来，递给风宵阳一瓶，风宵阳握在手里，一片冰凉，他摇头，“我不想喝冷的，好无聊啊，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新人都这么过来的啊，你是新人还指望别人随时关注着你吗？大家忙起来的时候，新人肯定是被忽视的咯。”
原来做戏子都这么难做啊？风宵阳站起身往外走，“我出去转转。”
宋青青连忙在他背后喊：“哎，别乱跑啊。”
“知道。”
这里距离之前拍摄的地方并不远，风宵阳不知不觉就晃到那边去了。这里已经拉起了黄线，短时间内都不可能撤掉，还有几个警察守在外面，一是保护现场，二是防止凶手杀回来。
风宵阳掏了个隐身符出来，就跟幼儿园贴小红花一样pia的一下贴在了胸口，他伸伸手臂，伸伸胳膊，“应该看不见我了吧……”
他直接就走了过去，三个警察分布在周围巡视，里面门口还守了两个。风宵阳堂而皇之地从大门穿了进去，那三个警察没一个看见他。风宵阳嘴角微微翘起，看来符纸还是很有效果的。他继续往前走，停在了通往后台的路上。
那两个守里面的警察走了过来。
风宵阳默念“看不见我”四个真诀。
“哎，你是……你不是那个嫌疑人吗？”其中一个警察惊呼一声，手按向腰间，同时向风宵阳走了过来。
风宵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警察已经走近了，厉声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风宵阳惊了一下，瞪大眼，他们看得见自己？！刚刚明明没有被看见啊！也没听说隐身符还有时效的啊！风宵阳有一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正巧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在兜里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还震动个不停。
风宵阳莫名镇定了，摸出手机，“喂。”
“实在不好意思，他喜欢乱跑，让大家费心了，人我先带走了……”封臣微笑。
局长也跟着笑，“没关系没关系，封总把人带走吧。”
转过身，封臣的脸就黑了，风宵阳作淡定状。
两个人走出警局，封臣忍不住说：“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傻在那儿被人抓了？”封臣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将风宵阳当做神仙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风宵阳摇头，“不会。”他会再掏一张隐身符出来试试。
封臣捏了捏鼻梁，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先上去，你别去剧组了，跟我去公司。”
风宵阳顺从地坐进去，故作冷淡的解释道：“我不是没听你的话不出门，今天方石玉给我打电话了，我才去的剧组。”
“我知道。”封臣转头看了一眼风宵阳，看到他清冷姣好的侧脸，视线一低又看见他紧紧捏着包的手，心上有块儿地方好像莫名其妙地就软了。
“去公司干什么？”风宵阳并不知道封臣在打量自己，他双眼直视前方问。
“带你先去体验培训班。”
跟娱乐圈挂钩的公司不少，大的小的甚至还有些皮包公司，小部分公司都有自己的培训队伍，而还有大部分公司根本请不起什么好的培训老师。
封臣整顿郦阳影视，第一手整顿的就是郦阳影视原本的培训队伍。段戟音将培训部门的规定重新修订了一下，并且将队伍打散，另外邀请了几位老戏骨，以及一些非常有经验的老师来郦阳坐镇。培训班也就轰轰烈烈开起来了，分为初级、中级、高级班。
封臣直接将风宵阳提溜到了初级班去。
段戟音在培训教室里跟一个中年女人说着什么，见封臣带着风宵阳进来了，他冲女人微笑着说：“就是他了，他在这行是个纯小白，以后还要刘姐多上心，至少别让他走出去丢了郦阳的脸。”
女人点点头，脸上并不见笑意，直到封臣带着风宵阳走进来了，女人才先跟封臣打了招呼，然后将视线移到风宵阳的身上，目光就像是在估量货架上的商品。风宵阳毫无畏惧地和她对视，神色淡淡，没有自卑也没有得意，更没有被段戟音称作‘小白’的愤怒。
女人眼里闪过一道光芒，倒是对风宵阳高看了一眼。
“你好，我叫刘敏芝，未来的一个月里，我将会给你展开演技相关的培训。”女人做了个自我介绍，她的模样很容易就让风宵阳联想到了宫里的冷面女官，他年纪还要小一些的时候，师父外出，就派了个贴身女官给他，每天就总是这样冷着脸，教训他这个礼仪错了那个礼仪错了……
风宵阳想到这里，看到刘敏芝那张脸都不由得抖了一下。
“怎么了？冷？”封臣很敏锐地握住了他的手，虽然是冬天，但风宵阳穿得并不少，而且公司大楼里面开足了暖气，封臣摸过去倒是摸到了一手汗。
风宵阳不自在地挣脱他，一下子感觉背上多出了许多压力，他挺直了背脊，不自觉地又端起了国师的架子。
“愣着干什么？叫老师啊！”就在刘敏芝有些惊讶地看着封臣的动作时，段戟音适时地出声提醒了风宵阳。
风宵阳立马出声，“刘老师好。”气势竟然还拔高了几分。
段戟音吓了一跳，没想到风宵阳还有这么一面，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个风宵阳到底什么来头？
刘敏芝以为他不喜欢自己这样的老师，倒也不在意，点过头两人就算是认识了。
封臣把风宵阳送到也就算是‘服务到底’了，他把风宵阳又叫了出去，打算说几句话就走。
“刘敏芝是娱乐圈里的老人了，跟着她你会学到很多东西，不管你喜欢不喜欢这个老师，都要尊敬她，知道吗？”封臣说着习惯性地去摸裤兜，摸了一盒烟出来。
风宵阳点头。他又不是小孩子，当然会尊敬老师了。不过……“如果我叫她老师的话，我师父怎么办？”
封臣愣了下，“什么怎么办？”
风宵阳皱起了眉，“我只能有一个师父，不能再有第二个。”
“现在老师很多的，你不用在意，就将她当做你临时的老师好了。”
“嗯。”风宵阳恹恹地应了，又问：“你是不是要去工作了？明天你陪我去之前出事的地方吧。”
风宵阳多难得才说出‘你陪我’这样的请求来啊，但是封臣还是不能答应，“你去那里能做什么？”
风宵阳不满：“我刚才在警察局都问了，那些警察根本就找不到人去了哪里，再拖下去的话可能袁莺跟孙义炜就都出事了，我好歹能帮上忙……”风宵阳的心情有些激动，虽然他已经不是一个国家的国师了，但他还是理所当然地觉得，这就应该是自己的责任嘛！
封臣知道拗不过他了，淡淡地说：“要去也可以，你什么时候能够自己完整地演好一段戏，我就陪你去。”
风宵阳不服，“我现在就能完整地演了啊。”
“如果没有房骁指点你，你现在还是什么都不会。”封臣直接说出了事实。
风宵阳哽了一下，“那、那我学啊。很快就可以学好。”
封臣又加了一句，“到时候要刘敏芝通过你的表演才算合格。”
这句话如同一道天雷劈在风宵阳的头上，风宵阳觉得自己年少时被女官教训的记忆又回来了。他别过头咬牙，“……好。”
封臣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伸手摸了下风宵阳的头顶，“去吧，早点过了我就早点带你去。”
话音落下，风宵阳就迅速离开了，封臣的手还维持着半举的姿势，看着风宵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又进了培训教室。真的很难想象，他以前的那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都这么厉害又二缺吗？
段戟音也离开了培训教室，一时间就只剩下了风宵阳和刘敏芝两个人。
“我是单独给你上课的，教室太空了，我们另外去个地方。”刘敏芝说着就先一步出门了，风宵阳紧跟着走过去。
刘敏芝带着他到了一个更小的教室，显然是郦阳刚刚分出来做培训教室的，应该也是考虑到了这种一对一教学的情况。教室里的东西非常全面，有教鞭、小黑板、沙发、投影仪，还有一排放着表演类书籍的书架和一片单独留出来可以现场的表演的空间。
刘敏芝指了指那个书架，“去看看，你以前有没有看过的书。”
风宵阳当然没有看过了，但他还是走了过去，假装粗略地扫了一遍后说：“一本都没有看过。”
刘敏芝知道风宵阳是个演技小白，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小白，既然是娱乐圈的人了，竟然还连一本相关书籍都没有看过，这简直是比人家业余的还要不如。
“先坐那儿。”刘敏芝将风宵阳叫过来，两个人在沙发上对坐下。“知道学表演要学哪些吗？”
风宵阳摇头。
刘敏芝虽然不满他是个小白，倒还是耐心地给他讲基本知识，“学表演主要学的是声台型表，即声乐，台词，表演，形体。你将要着重学习的就是台词、表演。这里所谓的表演指的不仅是你的肢体行为，还包括你脸上的细微表情，一个吐气一个咳嗽，都是表演。你才刚开始学，抛掉其它的不谈，我要先教你如何感受人物的表演，当你感受到别人的表演了，会琢磨角色的性格、表现了，那你才能开始自己的表演。刚开始，我们都是从模仿入手，模仿别人的表演……”
风宵阳默默地听着，并没有打断刘敏芝说自己会模仿了。
刘敏芝仔细给他讲了一遍这些基础，然后起身去书架上拿了两本书扔给他，“这两本书，一本是知名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本是表演专业书《演员自我修养》，第一本我要求你能够揣测里面每一个角色该有的性格和表现，第二本我要去你将里面的基础知识都记清楚。我不会给你太久的时间，你自己平时没事的时候记得多拿书翻翻……”
刘敏芝是个面面俱到并且格外严厉的老师，讲完就打发风宵阳自己去看书了。
“听说你在千年剧组演一个配角？”风宵阳坐在那里一目十行的时候，刘敏芝突然走过来问他。
风宵阳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刘敏芝拿过他手里的书，抬了一下下巴，“去，站那儿给我演一段，给我看看你演技烂到了什么程度。”
风宵阳莫名有点紧张，连演技烂这句话都没听明白，也就没生气，表面上看起来还是淡定冷静的，刘敏芝多看了他一眼，心底对他的评价默默地又上升了一点。
“咳。”风宵阳起身走到中间位置，轻咳一声，“我要开始了。”
刘敏芝点头不语。
也许真的像封臣所说，没有房骁的指导，他根本什么都演不好。正如现在，没有了和他对戏的房骁，风宵阳站在刘敏芝的面前，十分难得地感受了一回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了。
刘敏芝掀起眼皮冷冷地撇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愣就能愣出一段戏吗？”
风宵阳清醒过来。他老是把刘敏芝当那个女官来看，所以才会觉得无法自处……
他的手指弯了弯，总算找回了平时的状态。
随便一段戏……那就那天和房骁的那段对手戏吧，自己再回想一下那天房骁对自己的指点，哪里表演得不对……
风宵阳不自觉地闭上眼。
刘敏芝没有再出声教训他什么，刘敏芝也知道娱乐圈里有不少演员在开拍前找戏感会通过这样的方式。
过了不过短短十秒钟，风宵阳就睁开了双眼。
那天在片场发生的一幕幕，房骁口中指点的一句句都飞快从他脑子里掠过了。
“华兄突然邀我来此，不知是出了何事？”
从他开口说第一句台词开始，他已经自己在面前设想出了一个对手，仿佛扮演胤禩的房骁就站在他的对面。
刘敏芝脸上的惊讶只有一瞬。
其实很多人都是没有办法面对虚空来演戏的，尤其是对手戏，一旦没有了那个搭档，他们会觉得局促、不安、紧张，多少人要么就是羞怕得半天无法开始，要么就是开始之后缕缕忘记台词，诱惑真变成了僵硬干巴巴的表演。
风宵阳不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表演方式，无比自然，毫无拘谨地开始了……
风宵阳在不解中掺杂了怀疑和小心，他说了第二句台词：“什么玩意儿？”
他又瞪眼，惊讶地掩下眼中的震惊和冷光说：“这个东西……”他转了语气，“这个东西，华兄如何得来？看上去真真稀奇。”
风宵阳将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演绎得更加丰富。
很快，他转身。
……
这一幕戏结束了。
毕竟不是两个人在对戏，毕竟不是换好了戏服，上好了妆在表演这一段，少了很多后期配合，直接的表演一般都是比较难将人带入戏里的，所以刘敏芝并没有沉浸在这一幕戏里，更何况要让刘敏芝沉浸戏里，风宵阳这样的新人段数还差远了。
刘敏芝很给面子地拍了两下手表示称赞。
对于出色的东西，她是不吝表扬和鼓励的。
风宵阳停住了动作，脸上悄无声息地扬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得到刘敏芝的赞扬似乎比之前在剧组表演成功还要令他愉悦得多。
“这段戏有点儿意思。”刘敏芝语气轻快了一些，倒是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还没等风宵阳的愉悦维持得久一点，她突然又冷声问：“有人给你讲过戏？”
“……是。”风宵阳不知道刘敏芝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刘敏芝脸色严肃，“那个给你讲戏的人功底应该不错。只不过他讲给你的全都是他对这个角色的理解，而你接收到这些知识之后，不进行加工，也不揉碎了仔细想想，就拿来用了。那叫什么？那叫拿的别人的东西来进行自己的演绎！就算演得再像又怎么样？没有自己的风格，或许你现在跟其他新人尚有一比，到了后面你就什么都不是！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今天的自己有多么弱小和可笑！”
刘敏芝批评起人来也是很不就情面的，风宵阳还没想明白她是怎么知道有房骁给自己指导的，就被批了个狗血淋头。
风宵阳愣住了。
就算是方石玉骂他也没骂得这么厉害过……因为方石玉后头都被他欺负回去了。可是眼前的刘敏芝……风宵阳抬眼看了她一下。
闷闷地说：“谢谢刘老师教诲，我知道了。”
刘敏芝没想到他认错倒是挺快，她板着脸责道：“不要以为有人指点过一两回就不得了了，如果你只能靠着指点来进步，那也注定无法在表演上有多大的进步。打不好基础，后面什么都是虚的。我希望你好好看书，不要稍稍好一点就得意。”
“我有好好看书……”
刘敏芝冷声斥责，“一目十行也叫好好看书吗？”
风宵阳无辜抬眼，“可是我都背下来了。”
刘敏芝：“……”
两个人对视了半分钟。
刘敏芝开口，显然是不相信的，“那你背给我听听。”
风宵阳马上转身过去拿起沙发上的《演员的自我修养》，递到刘敏芝手中，“你可以随便选一页，让我背。”
刘敏芝将信将疑地拿起书，随便翻了一页，她还是不相信风宵阳真的能够直接背下来，所以好心地没有直接说页码，而是提醒地说：“你背一背第四章的开头。”
风宵阳点头，清泠的声音毫无变声期时的生涩，反而格外动听，“由于托尔佐夫身体不好，今天的课程安排在他的家里。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请我们大家在他的书房里随意就座……托尔佐夫将我们带到另一面墙前。在那上面悬挂着一套风景画。准确地说，这是一套统一题材的画……能否用一百页篇幅完全展示所有剧中人物的生活。或者还有许多没有说出来的……”
在刘敏芝越来越惊异的目光中，风宵阳镇定的，有条不紊的，一字不漏的，将它们全部背了下来，连一个对话都没有错过。
“……够了。”刘敏芝不得不打断了他流畅的背诵。
她整了整脸色，撤去脸上惊奇的表情，“我不得不说，你的确很天才，一目十行居然也能够这么快记忆，这对你以后记单词无疑有着别人都没有的巨大帮助。但是……能够背下来，并不代表你就能够理解了，你就能够合理运用了。”她的脸色缓了缓，总算是没之前那么严厉冰冷了，“我希望你能够将这些书研究得更深入一些，那才是真正叫做读完了书。”
风宵阳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他露出受教的神色，“谢谢刘老师。”他倒是真的佩服这个时代的老师了。
眼前的人，虽然身为女性，但也丝毫不属于男性呢。
刘敏芝也知道自己有多么严厉，看到风宵阳态度这么真诚，对于教导这样的小白新人的不满一下子全消了。
她有些刻板的脸上浮现了一个十分浅淡的微笑，“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明天早上九点来报到。”
“那么早啊……”风宵阳眼里的光芒暗了暗，语气恹恹。自从来了这个时代，他都被惯得每天早上晚起了，九点钟要到这里报到，那至少八点钟要起床……八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