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梅林分手了[综](84)

　　怪不得，怪不得。西里尔之前还在奇怪，让梅林阁下去买点食材而已，梅林就差把整个超市搬回来了。
　　西里尔：“……”
　　同样被吓到的间桐雁夜：“哈、哈哈，胃口真好啊。西、西里尔先生？”
　　西里尔：“没事，间桐雁夜先生，您先坐。我去去就来。”
　　听起来，似乎只是无比普通的一句话。
　　可——绝对不是错觉。
　　从这个瘦瘦弱弱、温温柔柔的金发青年背后，仿若腾升起了刺目耀眼的熊熊烈焰。
　　火……真的烧起来了！
　　“没想到，姐姐过着的竟然是这样惨淡的日子……”
　　"不，只是胃口比普通女孩子大了一点而已，应该，算不上惨淡吧？"
　　“太悲伤了，我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深感自责。不行，现在，就让我开始弥补错误——”
　　——所以你到底脑补了什么凄惨悲哀的剧情啊！
　　间桐雁夜不是会吐槽的人，他甚至可以说是苦大仇深。
　　然而，自打名叫西里尔的青年出现，他就迅速地脱离了苦大仇深的队伍，剧情也莫名其妙地欢乐了起来。
　　而“罪魁祸首”，自顾自陷入了悲伤脑补的西里尔已经再度挽起了袖子，气势汹汹地杀回厨房。
　　他要竭尽全力制作三明治，不让姐姐们吃饱，就绝不罢休！
　　他的决心无比坚毅，不可动摇。然而，想要完成这一壮举，怕是从现在一直准备到中午都做不完，工程量极为巨大。
　　“别别别，西里尔，从者真的不用吃饭，你别较真啦——”
　　梅林终于看不下去了，西里尔现在的精神看着很好，但只有他知道诅咒的存在，让爱人太劳累肯定不行。
　　“身为弟弟，我怎么能看着姐姐饿肚子呢！”西里尔还是坚持，让梅林头疼不已。
　　眼看着固执的爱人又要勉强自己，头疼的梅林只有道：“我来我来，我帮你做就行啦。咳——身为阿尔托莉雅的老师，我也不忍心看着心爱的弟子饿肚子呀。”
　　“……”
　　西里尔看了过来，跟忽然就积极起来的梅林阁下对视：“可是，您会做饭吗？”
　　梅林深情凝望青年碧绿的眸子：“哈哈，不会呢。”
　　西里尔：“……”
　　不会做饭还帮什么忙。
　　他不打算理他了，正要自己来。冷不防间，梅林握住了他的右手。
　　就像刚好顺手——嗯，魔术师格外自然地握了上来，只是视线略有偏移，仅限于表情，稍稍，有点不自在。
　　“看你做，大概步骤了解了，应该没问题吧……应该？”
　　“这，看和自己动手还是有区别的，而且，您……”
　　西里尔很难想象捞起袖子下厨的魔术师阁下是什么样子。
　　毕竟，白发白袍的花之魔术师自带了神秘而不可触摸的气质。
　　此番想来，西里尔对他最深的印象，竟是在那只有缘去过一次的仙境里，见到矗立在花海中的那道仿若隔世的身影。
　　魔术师的长发都被微风吹得飘动，和着零散的花瓣一起飞舞。
　　紫眸中映入了阳光，就像宝石般透亮。他在花丛里向自己伸出手，同时，还在微笑……
　　一不小心，思绪就飞远了。
　　西里尔还是觉得，梅林阁下跟厨房的环境不搭。可是，在他提出质疑之前，就听见梅林又道，话音里有着明显的笑意：“你休息，不放心的话就在旁边看着我，顺便就指导我一下。”
　　“有你在，我也，更安心一些呢。”
　　“……阁下。”
　　西里尔微微张口，但只说出了两个字，就不由得顿住。
　　他的目光，跟魔术师悄悄投来的视线对触了刹那，便不自然地错开。继而就感觉，被握住的手腕那一块皮肤隐约发烫。
　　……真是的。
　　对于梅林阁下时不时冒出来的甜言蜜语，西里尔总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以忽略了。
　　但，实际上，每次听到，还是会感到些许的……
　　“……！！！”
　　正在西里尔微愣的时候，他和梅林就分开了。
　　仿佛卡着点出现在厨房的圣枪女神把他抱了起来（西里尔：“抱、抱起来了？！”），代替他与魔术师对视。
　　梅林（冷汗唰唰冒）：“呃哈哈哈，Lancer的阿尔托莉雅，怎么啦？我什么坏事都没做哦。”
　　加上靴底可以和他直视的圣枪的女神：“哼。”
　　她直接把面露呆滞的西里尔抱出去了，剩下的，就只有梅林，还有——也进到厨房来了的阿尔托莉雅·本体。
　　“梅林老师，我过来帮忙了。”阿尔托莉雅自行去洗手，摆出了要和老师一起在厨房奋斗拼搏的认真架势。
　　然而，她越是认真严肃，被又一次强行破坏好事的她的老师嘴角抽搐的弧度就越明显。
　　“等等等等，阿尔托莉雅，你不要过来——不对，我要问的是，你会做饭？”
　　“不会。”
　　“那你？！”
　　阿尔托莉雅洗完手，听到梅林老师的质疑，欣然转身。
　　说是“欣然”，但弟子的眼神仍旧透露出了绝不柔和的凌厉，让梅林情不自禁地倒退一步。
　　“会不会做饭都不重要。”阿尔托莉雅十分理直气壮，“重要的是，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没错，就是关于西里尔的事情。”
　　梅林：“！”
　　不行，他忽然又很想紧急撤离。
　　可厨房的门重重地关上，不给梦魇逃跑的机会。阿尔托莉雅和老师梅林在厨房里说了什么，外面的人都无法知晓。
　　被身材高挑的阿尔托莉雅姐姐抱出去的西里尔倒是想回厨房，但——走不掉。
　　处于团团包围的他只能坐着，目光游离，脸羞红到了脖子底下。
　　就像他之前夸姐姐们可爱，轮到圣枪的女神时，只夸到了她的马——对、对于胸部稍微有那么一点暴露的成熟女性，他，不是很擅长应对！
　　注定做不出来的饭就这样被强行忽略了。
　　厨房外的众人干脆开始聊天。
　　西里尔把小樱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给她梳头，扎上那条熟悉的发带。
　　旁边，迷之女主角X小姐刚感慨完，她的留在老家的乖巧可爱的弟弟也叫西里尔，只是，长得和在这里的遇到的西里尔不一样。
　　“那真是巧呀。”
　　西里尔笑着说，没有告诉她，自己原本不长这样儿。
　　“您一直在外流浪，没有怎么回家吗？”
　　“是啊，很久没有回去了。不过，遇到了你们之后，我忽然想要回去看看……唔，从这儿离开之后，我就回去！”
　　“哎，真好呀。”
　　贞德小姐也在感慨：“能以这么和平的方式解决混乱，真是太好啦。只是，我还有些疑惑，Saber、Lancer……还有Archer，七个职阶里的六个都出现了，为什么没有感应到Caster的存在？”
　　这是她最大的、觉得还没有解决的疑虑。
　　圣女贞德以Ruler的身份介入本次圣杯战争，本来是不需要御主的。可是，她来时意外地发现，西里尔是一个御主，但却没有召唤英灵，空出的那一个位置，刚好给了她。
　　“不应该出现，只有Caster没有出现的情况啊。”
　　正这么说着，贞德小姐就惊讶地发现，西里尔给小女孩儿梳头的手突兀地停顿了下来。
　　“圣杯战争正式开始前，来到现世的那个Caster，已经消失了。”
　　他低声道，可语气竟还显得有些许奇怪。
　　“在那之后，新的Caster，她出现了的。虽然只现身了一瞬……”
　　“在那个瞬间，我感受到了她的存在。”
　　“她……对我说。”
　　——西里尔。
　　——终于……找到你了。


第六十一章
　　虽然只有一瞬间, 但西里尔听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姐姐的声音。
　　像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 话音幽远，断断续续。
　　那时他应当还在梦中。
　　梅林从他身边离开了, 睡着了的人虽然因为太沉太重的疲惫困倦没有醒来，却似乎隐约有所察觉。
　　睡得很不安稳。
　　不安稳的结果, 便是在迷迷糊糊间意识坠入了黑暗的梦境。而在梦中他也浑噩不清，疲惫感没有丝毫削减，反而像是束缚在身上的锁链，将他缓缓地拖入深渊。
　　……真冷啊。
　　似是还在恍惚中发出了这般轻的低吟。
　　跟“死亡”的感受很像, 西里尔亲身体验过死亡与死后灵魂遭受煎熬，所以他知道。
　　煎熬到了后面, 最深的感觉就不是简单的痛苦了, 而是孤独和寒冷。
　　他应当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自己一直都对无声无息、更没有光亮的夜晚怀有一丝恐惧。
　　嗯, 就像他其实身负诅咒一样，自己不说，别人就根本看不出来。
　　因为他总是在笑，做的事情仿佛都游刃有余，让旁人不禁也跟着微笑起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偏偏那一丝恐惧在独处之时还会放大，让梦中的青年眉头紧锁, 身子亦无法克制地蜷缩起来，微微颤抖。
　　想要醒来。
　　更想要, 得到一丝温暖。
　　——所以。
　　——就在这个时候, “温暖”, 便从远方来到了他的身边。
　　“西……”
　　“西……里尔……”
　　是谁在呼唤他。
　　初时，西里尔以为是去而复还的魔术师。因为最近这段时日，只有梅林阁下会这般锲而不舍地叫他的名字。
　　可慢慢地，意识稍微清晰了些，他便在这时察觉到不对。
　　不是梅林阁下。
　　远胜一般的温暖，血浓于水的羁绊，极深，极深的思念，深得不会被距离和时间淡化……仅仅如此，让他在尚未听清时就已在黑暗中热泪盈眶。
　　“找到……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很快……就能……”
　　还是断断续续。
　　但，这似是相隔甚远，又似是跨越千辛万苦来到身边的话音，充满了哀恸。
　　——是她吧……没有错，我，不可能认错。
　　西里尔认出来了。
　　是姐姐。
　　当然不是又增加了一个阿尔托莉雅姐姐，而是，另一个，他一直想要见到，默默思念着的……
　　“摩根……姐姐！”
　　“你来了吗？你在哪里？我……我，真的，很想你……”
　　只有一瞬，只有这一瞬。
　　得到了因思念而起的力量，西里尔的意识终于从混沌中挣脱出来了。
　　但当他睁眼——发现自己离开了黑暗，不知何时坐在了生机盎然的草坪中，熟悉的那一丝温暖已悄然离去时。
　　心中自然泛起了失落，这是面对让人耳目一新的春景也无法祛除的。
　　可是。
　　摩根姐姐曾来到过他的身边——这个事实，不会改变。
　　所以此番想起，西里尔微微垂眼，神色看似有些暗淡，但嘴角，却有着淡淡的柔和弧度。
　　不知道为什么摩根姐姐没有现身，但是，有这一次似梦非梦的接触，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