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玛蒙少年养成计划(39)

　　这个时候……就算是问露切也得不到什么准确的答案的吧。
　　Viper想要立马和斯蒂芬妮通话，却又放下了想要打开通讯器的手。
　　这一天是四月二日，明天就是斯蒂芬妮的生日，他不能在这种时候给斯蒂芬妮添麻烦，她应该……正在准备着后天的诅咒发作吧。
　　看样子他需要早一点完成任务，早一点离开了。后天黄昏的时候，他一定要守着斯蒂芬妮才可以。
　　集合的这天夜晚，Viper发现杀手和露切同时失去了踪影，心中疑惑的他也离开了大厅，在阳台找到了那两人。
　　他刚到的时候，杀手撇了他一眼，显然是发现了他的存在。
　　Viper也不出现，等着他们把话讲完，杀手已经走了一会了，临走前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里意味不明。
　　Viper这才飘到阳台上，看着背对着他的露切。
　　“是Viper啊……”露切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道。
　　感受到露切话语之中那些不同寻常的情感，Viper皱眉，第一次集合之前的事情突然浮现在了脑海。
　　“你预知到了什么？”
　　“……就快要来了，我们未来的命运。”
　　“是吗？”Viper说着，接着便沉默不语。
　　露切轻轻闭上了眼睛。
　　“Viper……你，相信命运吗？”
　　听到熟悉的问题，Viper张了张嘴，突然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便转眼看着露切的肚子。“他多大了？”
　　“再过不久就要出生了呢……从认识你们到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呢……”露切没有继续询问，只是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里闪烁着母爱。“这孩子也有些特殊吧，要是寻常的孩子，早就出生了，可她还有一段时间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呢……”
　　“她？”
　　“嗯，是个女孩子呢……”露切抬起头去看夜空。
　　“她究竟是你和谁的孩子？”Viper问道，他第一次见到露切的时候她还没有怀孕，可是这么多年，他却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可能是露切的丈夫的男人。第一次知道露切怀孕的时候，他心里有着震惊，也有一点儿小小的委屈、愤怒和不满。“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是谁吗？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啊……”
　　听到这样的一个答案，Viper明显有些不满。“你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答案啊？！”
　　露切只是笑笑，注视着漫天星辰。
　　“她出生以后，你会怎么样？”心中有一种隐约的预感，Viper问道，看着露切的侧脸，看着她的表情，他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安感。“露切，你……会怎么样呢？”
　　“……大概……就永远也回不来了吧。”露切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个幼小稚嫩的心跳。
　　Viper笑了，带着几分嘲讽。“这算是预言？”
　　“嗯，是的，是我的预言。”
　　“那么……如果不生下这个孩子，你……”
　　“我依然活不久。”露切转过头，手轻轻抚上Viper的脸颊。“Viper，虽然这孩子会让我更早的死去，但是我……仍然会生下她，因为……她是我的孩子啊。”
　　“……”Viper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有的人宁愿死亡也要生下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有的人却可以因为那些荒谬的理由随意丢弃自己的孩子。
　　“Viper，答应我一件事好吗？”露切问道，见Viper没有回应，她便自己继续说了下去。“这孩子将会继承我们将要面临的命运，到那个时候，请你照顾好她，好吗？”
　　“拜托你了，Viper。替我照顾这个孩子，毕竟我无法看着她长大……告诉她，我爱她。”
　　“露切……”Viper看着露切，低声问道：“你能不能别死……”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露切……也无法给他任何回答。
　　走在盘旋的山路上，对方这次说明只要他们七人参加，所以一开始可乐尼洛并没有跟来。
　　但是啊……
　　Viper心里叹了口气，在杀手出声的瞬间自己也转过了身，熟悉的金发军人从石头背后走了出来，看着他们笑得阳光。
　　看到他的拉尔有些不敢置信地大喊：“可……可乐尼洛！你来干什么！”
　　“让我代替你去吧，kora。”可乐尼罗说着，眼神坚定无移。
　　那个金毛笨蛋，果然还是跟上来了……也是，只不过是那种程度的警告，那白痴会放在心上才有鬼！
　　Viper拽了拽帽檐，一抬头对上可乐尼洛的视线，对方便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这种场景，却让Viper心里一颤，猛然想起了快被他遗忘的某件事情，就在他和这些人第一次见面的前一天，斯蒂芬妮拥抱着他，在他耳旁说——【Viper，一切小心。如果你们在爬山的路上遇到金发的男人，绝对要告诉我。】
　　爬山的路就是指这里，金发男人原来就是可乐尼洛！
　　这一瞬间Viper突然有种被什么操纵着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利刃缓缓接近他的心脏，自己却不能有反应。
　　要不要告诉她？Viper的手抬起。可是她现在……可——如果不告诉她的话，斯蒂芬妮事后一定会生气。如果告诉她，可能就会打扰到她……
　　最终他还是接通了联系，对着通讯器的那一边说道：“斯蒂芬妮，你一年以前嘱咐我的那件事发生了……”
　　斯蒂芬妮此时正以soldi的身份，站在彭格列八代目——Daniela的面前。
　　猛然听到Viper这句话，她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明白Viper所说的是她当初让他注意的关于原著剧情的一部分，心脏在这一刻剧烈的跳动着，命运之日要来了！
　　“Viper！你就在那里——我马上就——！唔——！”斯蒂芬妮突然跪倒在地上，身体的每一块血肉，每一处肌肤都传来剧烈的疼痛，骨骼也似乎被什么东西压迫者，一点点的，像是要粉碎一般。
　　斯蒂芬妮太熟悉这种感觉了，这是她的诅咒发作的症状，可是……以前都是在黄昏，最多不过差一个小时，这次却……比平常的时间早了整整两日！
　　这就是——这个世界用来阻止她的方式吗？因为命运之日就是她的诅咒发作的那一日左右，所以斯蒂芬妮从她出生在四月三日那一天起，就注定不可能插手到这次事件之中。
　　强忍着痛苦，斯蒂芬妮听到那边自己弟弟焦急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轻语。“Viper……别管我……自己小心……”
　　她再也没有了开口的力气，通话就此结束。
　　隐约中，斯蒂芬妮看到Daniela在她身边大喊的样子。
　　在嘈杂声中，Viper切断了联系。
　　“走吧……”Viper第一个向山上飞去，毫不理会众人或是担忧或是疑惑的眼神。
　　早点完成任务，早点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早点结束这一切，去找斯蒂芬妮！完成这次任务以后，无论出多少钱也要从威尔帝或者其他人那里知道斯蒂芬妮的行踪！
　　他知道她在受苦，他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样的环境里，身边是朋友还是敌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不知道她在哪里。他甚至不能在任务途中强迫威尔帝放弃自己的任务，去帮他找那个人的消息。
　　Viper的心从未有一刻像此刻这般剧烈的跳动着，被未知的危险所包围的他心中只剩下对于亲人状况的焦急和对眼前的一切的探知欲。
　　是所谓的“命运”吗？是那个东西造成了这一切吗？可那究竟是什么？！
　　急躁、担忧和一点细小的恐慌压过了Viper心里的恐惧，他只想早一点完成这个任务，早一点去找斯蒂芬妮。Viper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必须也只能等待威尔帝有时间帮助他，他第一次想要和斯蒂芬妮交换异能，第一次埋怨为什么自己的异能是飞行而不是瞬移。
　　Viper想着，加快了速度，到山顶的这一段路程，他马上就能飞完。
　　隐约听到露切在身后大声喊道：“Viper，她会没事！”
　　他也知道露切的预知从来没有出过错误，可情感上仍然无法平息。
　　——斯蒂芬妮，你千万不要有事……
　　山顶什么都没有，只是光秃秃的一片。
　　在Viper背后，所有人陆续到达了山顶。
　　这算是完成了任务吗？Viper想到，马上转过身就想要拜托威尔帝帮忙。现在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他应该会答应的吧……
　　“小心——！”这是可乐尼洛焦急的声音。
　　突然出现的奇怪光芒照射在他们身上，在被光芒包裹之前，最早到达山顶，离这光芒最近的Viper看到了身边的人焦急的神态和伸出的手。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某种变化，力量也在衰弱。他此时还不知道，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的一切都会被颠覆。
　　不知何时出现的袍子披在身上，帽子也有好好的戴着。
　　Viper伸出了双手，呈现在他眼前的不是他记忆中纤细的手指，而是属于婴儿的……幼小而稚嫩的手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大声问着，除了露切，所有人都有着和他一样的震惊。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他会变成一个婴儿！？
　　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他意识到，一切不只是如此。
　　有什么东西在强制夺取他的一切，力量，生命乃至于灵魂，而他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流逝。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幻影，无论是自由还是其他。
　　而且……身上的那种感觉，那种熟悉的晕眩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身上新来的力量和旧的诅咒混杂在了一起，双方相互之间产生影响，虽然仍是各自独立，却对他产生了糟糕的影响。
　　“为什么——两个都——！”
　　Viper近乎崩溃地大喊，原本压抑的负面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
　　身边同样变成了婴儿的人们惊讶地看着Viper，这一瞬间幻术师身上爆发的情绪数量惊人，其中黑暗的意思更是浓重。
　　那双从Viper背后伸出的手臂抱住了这个婴儿，熟悉的气息就在他的身边。
　　还是来晚了吗？斯蒂芬妮垂下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诅咒突然发作又突然停止，她的身上还带着血迹，面色惨白。
　　就在诅咒停止的瞬间，她便意识到——什么都迟了！
　　为了阻止她而发作的诅咒，自然也会因为事情的目的达到而停止。
　　“对不起……Viper……”她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是不能阻止他走入那个命运。“对不起……”没能帮到你的忙，没能守护你……
　　“……”Viper沉默着，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胸前的奶嘴已经变成了靛色，挂在他胸前，根本就扯不下来，仿佛在嘲笑着他般。
　　“……我们走吧……姐姐……”
　　他已经没有那个心情，去索要那份价值不菲的报酬……
　　姐姐……他这样叫了。
　　这是他第二次叫现在的斯蒂芬妮“姐姐”，上一次她昏迷着，根本没有听清。
　　“嗯……我知道。”斯蒂芬妮脸上的菱形闪过一道不起眼的光芒，那里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