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皇位要继承(67)
司徒瑾对于这种人际往来并不热衷,有这许多时间,就算是睡一觉也更有意义一些,起码在睡觉的时候,他还可以稍微修炼一会儿,而在这里跟司徒毓你来我往地试探什么的,却叫司徒瑾身心俱疲。
而司徒毓也觉得司徒瑾滑不留手,有用的东西半点也没说,说出来的东西大多数都是自己知道的。司徒毓的确精神压力很大,但是,他等闲也不会将这个弱点展示给别人,要不是确定司徒瑾不会多事,又想要通过司徒瑾对圣上表达一下自个如今的困境,他也不会那般用力表演,不过现在看来,有点用力过猛了些,叫司徒瑾都有些尴尬起来。
一顿饭吃完,两人暗中都是松了一口气,等到司徒毓听说司徒瑾才出了东宫,就被大明宫何善的一个徒弟何荣带走了的消息,他不由叹了口气,眼中这回流露出来的神情是真的有些羡慕了。
不是因为别的,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身份,圣上很多年没有真心实意地跟司徒毓这般亲近了,很多时候,司徒毓总是会想,自个的父皇表现出来的那些慈爱,几分是真的,又有几分在演戏,而他自己,对自个是不是在演戏,也是心知肚明的。
说白了,虽说是父子,但是一旦牵扯到了权位,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竞争对手,哪怕圣上是无意的,但是,依旧将太子当做了一个竞争者,因此很多时候,圣上的打压都是自然而然到近乎下意识的,当想到了这一点之后,司徒毓也只能叹息了。或许,圣上不是不疼爱自己,只是相比较于那张椅子,那点疼爱也就要打上不少折扣了。
司徒瑾也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很快回了长宁宫,这会儿圣上已经在了。
圣上穿着一身轻薄的家常衣服,躺在软塌上,享受着几个宫女的按摩,谢皇后也穿得比较随意,就是一身简单的对襟褙子,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了几根簪子固定,耳朵上也就是简单地带着一对珍珠耳珰,斜倚在引枕上,同样有几个宫女在帮她捶腿捏背。
谢皇后见司徒瑾进来,脸上顿时笑了起来,招手说道:“小七快过来,我宫里的宫女跟太医院那边新学会的手法,你也试试看!”
司徒瑾行过礼,走进前来,正要说话,圣上就说道:“之前喝了不少酒吧,身上都有酒气了,你母后给你准备了解酒茶,再换身衣服再过来!”
实际上,司徒瑾出来之前,已经喝过一杯八宝解酒茶了,身上也没所谓的酒气,不过既然圣上这般说了,司徒瑾便从善如流,笑嘻嘻地道了声歉,到偏殿更衣去了。
谢皇后在一边说道:“陛下却是好本事,臣妾却是没闻到什么酒气!”
圣上笑道:“梓童话里有话啊,朕就是赶他去更衣呢,虽然没闻到酒气,不过看他样子,就知道喝了酒,估计还喝了不少,他年纪还小呢,酒却是不能多碰的,所以啊,叫他长点记性!回头,朕也要跟太子说一说,小七才多大年纪,可不能随便碰酒!”
谢皇后嫣然一笑:“却是臣妾短见了,还是圣人想得周全!唉,这时间过得真快,小七如今都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他小时候呢,就这么一点大,我都不敢抱他,生怕把他摔着了!”
圣上微笑道:“是啊,小七那时候也就是两尺的样子,软软的一团,当初谁能想到,小七如今已经有了这般成就呢?”
这边感慨间,司徒瑾已经换好了衣服,又喝了一碗解酒汤,好在跟东宫的配方不一样,酸酸甜甜的,味道还挺不错。司徒瑾又跑过去道了个歉,然后就听圣上说道:“你二哥那边的酒好喝吗?”
第48章
这话说得有些古怪,司徒瑾笑嘻嘻地说道:“当然好喝啦!甜滋滋的,跟甜酒酿有点像!”
谢皇后听得哭笑不得,她斜睨了圣上一眼:“圣人怎么就知道吓唬小孩子!”
圣上哈哈大笑了起来:“梓童这话说得偏颇,说他长大了的也是你,说他还小的也是你!”
谢皇后心疼儿子,叫司徒瑾也躺下让那些宫人松松筋骨,圣上笑道:“小七这个年纪,正是长筋骨的时候,稍微按一按就是了!”
几个宫女答应了下来,围着司徒瑾开始各自动作起来,她们接受过专门的训练,力度把握得恰到好处,不过,对于司徒瑾来说,却有些不顶用,毕竟,他如今看着身材修长,看着甚至还显得有些文弱,实际上,肌肉密度比那些武将还大,要不是他刻意放松下来,这几个宫女压根就捏不动。
圣上正在考虑措辞呢,那边司徒瑾就是笑道:“太子二哥这些日子大概是太累了,居然说羡慕我的小日子了,我那边有什么好羡慕的,也就是我体质特殊,其他人去了那边,哪个不是晒得灰头土脸的!沈安轩都到了要订亲的时候了,现在永福姑妈那边,专门派人跟在他身边,盯着他抹玉容粉呢!”
司徒瑾这话一说,圣上就知道,司徒毓大概就是想要借司徒瑾的口,表达自个最近压力比较大,比较彷徨了,他心中一叹,嘴上却是说道:“亏得小七你一直晒不黑,要不然的话,你母后可要天天在朕耳边念叨了!真要说起来,男子怕什么黑啊,男子汉大丈夫,看的是品行才干,这容貌上头,欠缺一些又何妨?”
谢皇后顿时不干了,直接说道:“圣上这话说得偏颇了,要是男子不看容貌,那干什么要选什么探花出来呢?”谢皇后没有说出口的是,在官场上,很显然长得好的人也比较吃香啊!
在谢皇后看来,古往今来,就没有比男人更好色的了,要不然,怎么会有女为悦己者容的说法!当然了,女人其实也一样,做女人的,就是不希望自个的丈夫是个美男子,但是起码也该看得过去吧,对于美男子,女人也是会去追求的,而且有的时候还会比较疯狂,要不然,那位被称作是玉人的卫玠是怎么死的?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人的天性啊!
谢皇后这么一说,圣上也有些哑然,没错,科举这种事情,也是看脸的,前朝就曾经有过某贡士因为长得丑,结果殿试被刷下去的事情,当然,这事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不过后来为了不叫皇帝背以貌取人这口锅,其实在秀才阶段,已经有了这种筛选了,长得丑怪的,你就算是有才,也别想中秀才!
当然,如果你真的才高八斗,也是可以争取一下的,只是古往今来,还真没几个这样的人。因此,如今科举这种事情,也算是有了一个默契,也就是容貌受损之后,许多人干脆就改行了,要真想通过科举出头,也只好考武举了,毕竟武将其实长得狰狞一点,更有威慑力。
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特权,颜值就是正义,就算是圣上,其实也是颜控,瞧瞧他看重的臣子,甭管别的如何,长相绝对都在水平线以上。
圣上听得,不由干笑了一声,显得有些尴尬,很多事情,看破不说破是最好了!颜控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就有些没意思了不是。这么一想,再看看司徒瑾依旧是一副唇红齿白、肌肤如玉的模样,圣上不由又有些得意起来,还是自家儿子底子好,就不需要什么玉容粉!
圣上这边得意,谢皇后却很心疼,还要为司徒瑾抱不平:“唉,小七真是太辛苦了,而且,小七你这体质,一些人还要以为事情都是别人干的,小七你坐享其成呢,要不然,怎么别人都黑了,救你没变呢?真是岂有此理!”谢皇后脑洞大开,似乎真的看到别人这般诋毁司徒瑾一般,简直要怒火中烧了。
圣上顿时有点发懵,怎么话题一下子转移到这个问题上来了,不过,圣上转念一想,这种事情也有可能啊,会不会某些别有用心之人觉得,皇家暗中控制了某个人不慕名利之人帮着做事,最后叫自个的儿子冒功呢?
光是这么一想,圣上就觉得要皱眉,若是这些谣言再被有心人传播开去,那就破坏力更大了,只是,这种事情,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要不然还要被歪曲成做贼心虚,再想想之前自个考虑的事情,圣上就不由叹了口气。
司徒瑾见圣上这般,以为他也在担心会不会有人恶意造谣,便说道:“父皇不必担心,要真是有这样的谣言,早就传出来了,毕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圣上却是说道:“小七,你还年轻,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说到这里,圣上露出了愤慨的神色:“朕如今才知道,一直以来,竟有那么一批人,一直在暗中掠卖人口,不仅如此,还从中挑选资质出众者,命人培养成瘦马,娈童,戏子一流……”
司徒瑾装出一副纯洁的模样,打断了圣上的话:“那个父皇,人怎么培养成瘦马?这完全是两个物种啊!”
圣上差点没岔了气,很是狼狈地说道:“那个,所谓瘦马,就是类似于娼妓,不过,比一般的娼妓更有才艺而已!”最让他感觉郁闷的还有谢皇后有些异样的目光,似乎谢皇后在说,好哇,你去了那么多次江南,难道就去看瘦马了?
天大的冤枉,圣上宫中的女子多半出身名门,环肥燕瘦,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温柔可人款的,大家闺秀款的,小家碧玉款的,虽说不至于才艺全通,但是,总有那么一两样擅长的,圣上要什么样的没有,干什么要沾染那些来历不明的女人。
不过,谢皇后又没有直说,圣上自然不可能多此一举地解释,因此,只是强行将话题转了过来:“不说别的地方,江南那边,狎玩戏子娈童,豢养瘦马之风一直风行,因此,那些人借了这样的空子,将培养出来的这些人送到官员权贵身边,做类似于细作死士的事情……”
谢皇后听得动容,不由脱口而出:“竟有此事,实在是骇人听闻!”
圣上叹道:“朕刚刚知道的时候,也是做此想法,实在是不敢置信,可是,这的确是真的!”
司徒瑾垂下眼睛,问道:“这些人可能全部追查出来吗?”
圣上对此有些无奈,说道:“很难,那些拐子并不知道这些人被拐卖到了何处,这些人的下落,大概只有幕后黑手才知道!另外,朕也不能确定,那些还没来得及卖出去,被解救的男女中,有没有人还依旧受人控制,也不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如何控制他们的!”
司徒瑾眨了眨眼睛,随口说道:“会不会是类似于毒药的东西?”
圣上一听,顿时有些恍然,没错,太医之前也说过,鸦片具备强烈的成瘾性,用这个控制人的话,都不需要亲自出面的,可比什么不靠谱的巫蛊之类的邪术成本低,动静小多了。回头应该问问,太医有没有检查出是否有人服用过鸦片的办法,如果有的话,应该就能顺利将人分辨出来了。
圣上心里微微一松,就听谢皇后说道:“圣人既然说还有幕后黑手,岂不是打掉了这一批拐子,他们还有其他拐子?是不是日后还有别人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