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人生赢家是假的(88)

　　也许是他太过悠闲了，在他沿着马路走了一段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声尖叫，他下意识地看过去，正好看见一个女士一边喊着小偷，一边想要跑过马路，似乎是要追那个已经钻进了人群带着兜帽的小偷。
　　那个女士原本已经要跑到对面的马路边了，然而她身形一顿，突然转过身，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摆着是放弃追那个小偷，又要跑回来。
　　下一秒，一个明显只有三四岁的男孩跌跌撞撞地跑到马路上，手还朝那个女人伸出，小小的他并没有发现一辆货车正往他这个方向开过来，因为小孩身形太小，货车司机并没有及时发现。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有行人还愣在当场没有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就从他们面前闪过，一把抱住了小孩，货车司机急急踩下刹车，却已经超出了安全刹车距离。
　　司机并没有意识到这人其实已经带着男孩做出了躲避翻滚的动作，并且明显能够与货车擦身而过，下意识地就扭动方向盘。
　　因为货车体积过大，而且还载着货物，惯性之下货车根本没法控制，就要撞上人行道，眼见着就要发生更加严重的车祸。
　　一双手却抵住了车头，那双被袖子遮挡住的手臂鼓起肌肉，因为冲力，脚底与地面摩擦出了一条痕迹，却最终成功地制住了这辆货车。
　　发现货车要撞到人行道上的时候，滚倒在地面上的乔伊猛地睁大眼，直到他看着货车突然停住，绷紧的神经才松懈下来，他抱着男孩起身，将他交到已经跑过来的女人手上，刚刚朝着货车的方向走过去没几步，就因为从货车车头前走出的身影停下脚。
　　史蒂夫原本准备拿出电话和尼克说一声，让等会赶来的警察们不会带他去做笔录，在他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视线也注意到了马路上的乔伊。
　　他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十分钟后，警察赶来，乔伊和史蒂夫已经离开了事发地点，一起并肩走在街道上。
　　两个人之间一开始是沉默的，然后史蒂夫轻咳了一声，他温和地道，“我听说你今天刚刚结束考试，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这是个不怎么样的话题，毕竟任何一个考生在考完试后都只会想着放松而不是提起成绩或者考场上的感觉。
　　“还行，”乔伊笑笑，“我觉得及格应该是没问题的，也许还能获得优。”
　　“……那很好。”史蒂夫抿了下唇，他有点不知道该接什么话题了。
　　乔伊失笑，他发现史蒂夫还是这样，这让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终究是不忍心看着史蒂夫这么尴尬下去，主动开口，“你还在干健身教练吗？”
　　史蒂夫摸了摸鼻子，他含糊地嗯了一声，眼神有些犹豫。
　　“我想你的上司一定对你很满意，史蒂夫你的力气很大，尤其是你今天，仅仅凭借自己就能够控制住那辆货车。”乔伊道，“本事强，还长得帅气，你一定吸引了很多客源。”
　　史蒂夫：“嗯？”
　　他略有些茫然地看着乔伊，乔伊耸肩，“我是说，那些女性客人一定很喜欢你，也许男……”还未说出口的话突然一顿，被咽了下去。
　　史蒂夫难得没有迟钝，他意识到了乔伊突然停口的原因，张口想要跟他说明自己的想法，乔伊却已经转移了话题，“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史蒂夫沉默了，停下步伐，乔伊也跟着停下来，却发现史蒂夫脸上的表情变得沉重了些。
　　“……怎么了？”
　　“我今天要去国家公墓，”史蒂夫低声道，他的眼里带着回忆，“我的战友在那里。”
　　乔伊张了张口，他看着史蒂夫的神情，轻声道：“……抱歉。”
　　“这并没有什么要道歉的，”史蒂夫摇头，“我只是想起这么多年没有看望过他，所以想去见见他，告诉他如今的M国是什么样子的。”
　　乔伊安静地听着，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竟然跟着史蒂夫一起到了公墓，而且手里拿着白百合，他脚步顿了下，最后还是跟着史蒂夫一起走了进去。
　　公墓占地面积很大，绿色草地上竖立着一块块地白色墓碑，只是这么看着，就让人神情不自觉地肃穆起来，史蒂夫最后停在了一块墓碑前，乔伊上前一步，将自己手中的花轻轻放到墓碑前，直起腰时认真地看了眼墓碑上的刻着的字，视线落到名字上面——
　　詹姆斯·巴基·巴恩斯。
　　他无声地重复了这个名字，他转身朝史蒂夫微笑了下，然后走远了一些，将空间留给了史蒂夫。
　　他想史蒂夫一定有很多话想跟这个人说。
　　从乔伊的方向看，直直站立在墓碑前的史蒂夫低垂着眸，他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悲伤，反而显得平静，但乔伊却明白一点，有的时候，并不是只有表露在脸上的才是悲伤。
　　当天空从晴朗变得阴暗，乌云渐渐聚集的时候，他们在公墓已经呆了足足有三个小时了，史蒂夫转身看到乔伊的身影时，楞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乔伊已经走了。
　　乔伊原本在看着公墓里其他的墓碑，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收回视线，扭头看向了史蒂夫的方向，却发现史蒂夫已经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走吧。”史蒂夫道。
　　乔伊点头，两个人往公墓出口走去，才走到一半，天空突然发出轰响，乔伊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快下雨了。”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声轰响，瓢泼大雨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乔伊：……
　　他颇有些无语地看着天空，却因为雨水滴落到脸上而不得不垂下头，结果脑袋一重，一件外套盖在了他的头上。
　　他立刻抬手抓住外套，将它举高一点，眼神看过去的时候，正好撞进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
　　“别感冒了。”史蒂夫穿着一件短袖，就算是暴露在了大雨里，他却朝着乔伊微微一笑，还先一步开口道，“我的身体很好。”
　　乔伊：“……谢谢。”
　　他有些无奈，毕竟史蒂夫都这么说了，明显是不打算把外套收回去了，乔伊也不想矫情地做出非得把外套丢给史蒂夫的行为。
　　大雨里，史蒂夫金色的头发早已被打湿，还好他穿的短袖是深色的，尽管已经紧贴在了皮肤上，却没有暴露出什么，在听到乔伊这句话后，他轻轻笑了起来。
　　笑容温暖而真切。


第76章
　　大雨中的史蒂夫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明明整个人都湿透了，他却像是做了件很开心的事情一样，脸上的笑愈发明显。
　　乔伊：“……”
　　他匆匆移开目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先找个避雨的地方吧。”
　　他们最后是跑着离开公墓的, 只是跑到公墓出口, 他们看着空旷无人的车道, 才恍然想起来这里已经属于郊区了。虽然环境清幽，但同样的也意味着没什么人经过，更因为M国几乎人人都有车, 除了繁华的区域有指定的租车点外, 其他区域很少能看到出租车，处在郊区的公墓当然也没有租车点。
　　乔伊虽然头顶盖着史蒂夫的外套，但是这么跑下来, 他其实也只比史蒂夫好一点点而已，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 视线突然一暗, 等他放下手的时候，发现史蒂夫背对着自己, 然后蹲了下来。
　　乔伊：“……你在干什么？”他满脸茫然, 不明白史蒂夫突然做出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雨还会下一段时间, 已经有些晚了, 我……”史蒂夫站起转身, 他咳了一声, 湛蓝色眼睛里带着一丝不好意思，但还是继续道，“你知道的，”史蒂夫想到了以前晨跑的事情，又笑了出来，“我的速度很快，也许我可以背着你跑出去。”
　　乔伊想了一下，就算史蒂夫身体很好，可是淋着大雨还背着一个男生，这种处理方式只怕史蒂夫也吃不消，说不定到了半夜就会感冒发烧了，所以他立刻摇了摇头，拒绝了史蒂夫这个提议。
　　乔伊道:“不用了。”
　　史蒂夫:“……好。”他以为是乔伊有意保持距离，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咽下了自己的话，没有再坚持。
　　乔伊觉得也许是他看错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史蒂夫眼里闪过失落呢，他摇了摇头甩去自己脑中这个想法，仰头看着雨幕。
　　就像是史蒂夫所说的那样，这场大雨明显还要下一段时间。
　　公墓大门两侧有大理石建成的通道，不算太长，但是也勉强能够给他们两个遮挡一下，所以此时乔伊和史蒂夫两人正站在这里，但这也只是一时的办法而已。
　　乔伊拿出手机，点开联系人列表，视线直接跳过了乔爸爸，毕竟他才刚刚出院，然后乔伊又否定了托尼这个选项，有些迟疑是喊彼得还是爱德华多，最后考虑了一下，拨通了彼得的号码。
　　爱德华多的身份太特殊了。
　　电话刚刚接通，乔伊便听到了彼得有些慌乱的声音：“嘿，你们可不能到处乱跑——头疼，为什么我不能将它们裹起来——嘶——”
　　电话那端传来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的声音，“——我生气了！”
　　乔伊：“……”
　　他挑了挑眉，好笑地道，“你怎么了？”
　　“我正在做好事，”彼得似乎终于腾出了手，他充满自豪地说出了这句话，“我今天已经帮助了许多人了，他们都说会记得在推特上关注我的账号！”
　　乔伊眼中浮现笑意，但他嘴里却十分捧场地道，“太棒了彼得！”
　　彼得嘿嘿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电话这边，蜘蛛侠穿着他的连身衣，蹲在一棵大树上，他的两手各拿着两只猫，脑袋上还顶着一只鹦鹉，刚刚会抽一口冷气就是因为头顶的鹦鹉想要叼走他的头罩，手上的四只猫还跟约好了一样挣扎着咬他想要奔向自由的怀抱。
　　不过蜘蛛侠怎么可能会被这点挫折打败呢，他牢牢地抓住了这四只猫，让它们那张毛茸茸的猫脸上都流露出了生无可恋状，然后用蛛丝牢牢黏住了自己的头罩，保证鹦鹉绝对叼不走。
　　他在得意过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问道，“乔，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乔伊很自然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彼得，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在郊区这边，雨太大了，没法回去。”
　　彼得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然后才想起来乔伊看不到，连忙道，“当然，”他从树上跳下来，将手中的猫一个个装进笼子里，才终于能够把夹在脖颈处的手机拿到手上。
　　他笑了起来，声音虽然透过头罩有些变音，但依旧能够从他的声音里感受到属于彼得的活力，他毫不犹豫地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