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出胜][ABO] Alpha军校(34)
“你赢不了我,绿谷。”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逻辑推理,轰焦冻说话的声音是平静的,他就像是在诉说一个他的世界里亘古不变的真理,用陈述的语气说出了用任何一种通行的规则都能推理出的结论,轰焦冻抬眼看绿谷,他冰蓝色的眼睛里起了一层似有若无的涟漪,但是这波纹很快散去,他的眼神专注地凝视在绿谷身上,甚至因为过于专注而显得有几分侵略性:
“绿谷,你和我差太远了。”
但,轰焦冻看着只是低着头沉默的绿谷,这个人的虚弱在他面前一览无余,他像只被摊开钉死在自己面前的柔软兔子,喉管可以轻易地被自己凝结而成的冰锥划开,轰焦冻的心跳莫名地快了起来,他在一种微弱的焦躁感里呼出冷气凝结而成的白霜,目光平视着绿谷想,他为什么不放弃呢——
——明明就,根本反抗不了不是吗?
【比赛开始,参赛者绿谷出久对决参赛者轰焦冻】
层层叠叠的金属猛得从轰焦冻背后铺向地面,在地面上拉出了两条光滑圆形的轨道,从赛场边缘绕向,毫不留情地向绿谷刺去,金属上很快凝结出了无数高耸的锐利冰锥,因为快速的凝结表面有种磨砂的质地,绿谷陡然侧头躲开旁边袭击生长过来的一根冰锥,手一扬咬牙,银白色的金属从他的袖口里钻出来在他面前形成了一块光滑的镜子般的盔甲,他像是个角斗士一样右手举着盔甲目光冷静地看向站在中央的轰焦冻,单膝蹲下蓄力后迅速地奔跑起来,向轰焦冻所在的中央位置靠近——
——他不能和轰焦冻打距离站,他能操纵的π只有对方总量的十分之一不到,就算近战他也讨不了任何好处,但是至少可以削弱轰焦冻的优势,这个当年就引起轰动的明日之星的alpha极其擅长用低温操控,另一种他能够使用的攻击方式是高温操控,这种方式同时是他父亲安德瓦擅长的,轰焦冻基本从来不用,这个家伙基本只调配自己拥有的π重量的二分之一就足够碾压mha大部分的alpha,甚至可以在一些场地上和小胜平分秋色。
心操懒洋洋地靠在看台上,他动作松散地打了个哈欠,绿谷盔甲形成出来的时候微微挑了一下眉头,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下:
“这家伙,学习对手加以改善的能力倒是很强。”
——上次他用的环形盔甲的构建方式移动不够敏捷,这次对战就当机立断地就换成了手持的盔甲,倒是真的不赖。
引子在看台上越看越紧张,上次出久就是浑身是血地被另一个孩子抱下去的,mha是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封闭学校,凭借一个学生家长的身份,她根本进不去,出久的任何消息她都一无所知,只能提心吊胆地等着下一次比赛的到来,祈祷着他能健健康康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当绿谷出来的一瞬间,引子还是很没出息地瞬间红了眼眶,捂住嘴不让自己莫名其妙的丢脸地哭出声——
——绿谷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他原本是个有点肉嘟嘟的小孩子,脸颊上是柔和的软肉,让他看起来总是比他真实的年龄要幼一点,笑起来是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少年,带一点在这个年龄的孩子里罕见的羞涩和腼腆气息,像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带着奶气的Omega。
她从来没有想到能看到他成长起来的时候,居然是如此惨痛的场景,绿谷的颊骨高耸着,他脸上的软肉被不知道从何而来被谁施加的折磨残忍地削去了,他的轮廓成熟了起来,露出一张过分憔悴和疲惫的脸,校服空空荡荡地挂在他的身上晃悠,显示着这个孩子除了一张脸孔,他的骨架依然瘦小到撑不起mha最小码的军服,而他的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炙热,亮得像颗落入地面的星星。
他高举着被他强行塞入身体里,用血和疼痛融合的π做得盔甲和剑,他义无反顾地靠近被冰做成的荆棘道路,用力挥剑劈开冰锥,碎掉的冰在空中散成冰晶,而他在漫天的寒气里穿梭,眼神倒映着一切,熠熠生光,像个真正的,披荆斩棘的勇士。
引子恍惚地看着绿谷,她在绿谷又一次咬着牙往下劈砍的时候,在这个孩子坚毅的表情里,找到了当初抱住她拍打,为她擦去眼泪的那个,五岁的绿谷出久微笑的光芒。
——【妈妈不哭,没事的,没关系的。】
包裹在轰焦冻身上的π纹丝不动,连带着被包裹的轰焦冻也没有移动任何的距离,他神色漠然,仿佛矗立在这赛场上之一的选手里并没有他,他平举起手,银白的金属像是被他完全驯服的野兽一样蜷缩在他手下翻滚咆哮,泛出阵阵冷入骨髓的寒气,绿谷喘气定定地看着他,他做成的剑已经开始维持不住形状,露出开始融化般的迹象,白色的日光在盔甲上折射,倒映着绿谷惨白的脸色,轰焦冻缓缓掀了一下眼皮:
“认输吧,绿谷。”
“你连让我后退都做不到。”
绿谷的喉咙里伴着血腥气涌上痒意,他低头咳了一下,习以为常地擦去了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再看向轰焦冻时候目光仍旧是执拗而不变的固执,绿谷声音嘶哑地看着轰焦冻开口,慢慢地从地上提起自己已经从尖端开始融化的剑:
“我或许真的没有办法赢你,轰焦冻学长,你真的非常强,就算只用了一半的重量,要打败我应该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因为你肯定猜到了我的π最多只有1kg。”
绿谷摇晃了一下身体,他从开始比赛的那一刻就在无时无刻地透支着自己的极限,用岌岌可危的生命力和剧烈的疼痛保持着自己不昏迷过去,绿谷甚至有点庆幸有这些强烈的痛意让他的每一根神经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强制保持着清醒,他艰难地,把剑举到自己身侧的位置,猛烈地咳了一下,眼睛里猛然爆发出触目惊心的光亮,已经化到变钝的剑尖一瞬间伸长到轰焦冻的面前,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下意识地运用了身上那部分金属挡住了绿谷的进攻,被巨大的冲击力击打到后退了一步。
绿谷露出一个冷静的笑,他的嘴角全是刚刚溢出来的血,或许还有碎掉的内脏碎片,鲜血淋漓地挂在他的嘴边,长剑已经远远超过了1kg的极限,而绿谷的眼睛里全是生理性的泪意,他抬头朦胧地看向脸色难看的轰焦冻,沙哑的开口:
“但是学长,胜负和命运如果是靠重量就能这么简单地被判断——”
“那我和你为什么会站在同一个赛场上——”
第三十三章
根据三十年来的研究,Omega在出现生命致死的症状前,平均下来能够融合最多量的π不能够超过1kg,可以保持稳定使用的时间不超过17分钟,并且在强行融合之后会出现各种严重的后遗症,在历史上当年所有参加过π强行融合的Omega实验者们,都在三十岁左右出现了严重的器官衰竭现象,而那名创造了最多融合π记录的Omega能够融合的也不过1247g,而这名37岁记录创造者,在绿谷出久进入mha前一个月,因为不可逆的全身器官衰竭和信息素紊乱,无比痛苦地去世了。
社会上的各种再次推行当年白色巨塔的论调一时之间甚嚣尘上,打开任何地社交媒体都是在在葬礼上那名Omega死不瞑目面目狰狞的遗照,被做成各式各样的海报遍布所有能接触到网络的地方,告诉所有人Omega是多么脆弱和不能够被放置在他们之间的一种物种,而绿谷沉默地关闭了又一次弹送到他面前的激进的《达尔文法则》支持者义正言辞的演讲视频,这种来源不明的病毒广告在短短几天被已经到处都是了,他的邮件突然亮了一下,绿谷就像是任何一个检查自己垃圾邮件的下午,无比平静地打开了那封通往mha的通知书——
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已经像着遮天蔽日的消息一样在任何人仰头就能触碰到的天空下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了,欧鲁迈特所做的一切都遭受了巨大的非议,这位民众的英雄的背影依旧高大,似乎看不出来他已经在议会上被人用各种尖酸刻薄的借口攻讦了两轮,最终他还是顶住了压力,欧鲁迈特站在刺目的白色灯光下目光严肃地发言,他背后是那副被投影在墙上的黑白遗照,死去的实验者眼睛怒张着,看着这世间阴魂不散的一切,欧鲁迈特紧紧握住伸到自己面前的话筒,深吸了一口气:
“我已经不再有任何特权了,我所有的一票否决都用在了大家想要推行的《达尔文法则》里。”
他沉默了一下,他的身躯罕见地委顿了一下,从头顶肆无忌惮射下来的高亮度光线将欧鲁迈特的背影映射在遗照上,仿佛他也即将成为这可怖遗照的一员,而他只是缓缓地,缓缓地脱下了自己全是勋章的外套,将这件他用血铸就的战衣平静地放在了发言的台子上,他的脖子上已经布满了针口,没有人知道这个将军已经单枪匹马地拿自己做过一次丧心病狂的,试图将Omega过敏π的基因融合到自己体内的实验,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他早已经是一个迟暮的英雄,是一个被民众遗忘的功勋碑,而他还有作用的只是这一点微不足道的,褪色的勋章而已:
“我愿意用我的品级担保这一次军校计划的运行,如果出了任何差错——”
欧鲁迈特带着爽朗的笑意说道:“——那你们就把我一起关进白色巨塔里作为惩罚吧。”
绿谷缓缓打开了邮件——
【您好,绿谷出久少年,或许这是一个完全没有由来的不情之请——】
人的极限是多少呢,是1kg,是17分钟,是1247g,还是30岁呢?
绿谷出久不清楚,也不知道,他没办法清晰地去界定极限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分辨应该放弃比赛的绝境,他是一个观念奇怪的固执小孩,是一个突如其来背负了欧鲁迈特期望的100%对π过敏体质的Omega,是一个对疼痛好像绝缘的,笑起来阳光烂漫的少年,看起来似乎和那个面目狰狞的遗照是两个命运轨迹上的人生设定——
——就算他刚刚把2kg的π,强行地融合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痛已经变成了一种习以为常的体验,而绿谷在能将人致死的痛意里高举大剑,他浑圆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个时代的开启者,而他是由轰焦冻缔造的时代里最无用的渣滓,但绿谷在模糊不清的意识里,从回忆的碎片里零散地想起欧鲁迈特给他的话——
——【他们需要的哪怕是一块孱弱的曙光,一束岌岌可危的光芒——】
——【绿谷出久少年,他们要看到有人走在前面,他们需要一个象征】
绿谷恍惚地想,所以我是,所以我不能输,所以我不能放弃。
他艰难地扛着剑往前侧压过去,轰焦冻面无表情地侧头躲过了绿谷的剑,他抓住绿谷的伸过来的长剑,冰顺着他的握住剑的掌心像是吐着信子的蛇一样飞快地缠绕着剑身蔓延过来,绿谷咬牙,他的口腔里满溢的铁锈味道,太快了,轰焦冻学长的操控太快了,这个人的操控基本没有任何弱点,轰不像心操那样在应用机甲上有着明显的弱点,反过来不如说这个家伙每一项操纵都是像精密刻度的机器人一样完美无缺,对温度的操控更是达到了mha第一的地步,金属的温度可以在他的精神力掌控下精密到0.1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