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是个厨(下)(45)

　　前方一片草地，一只黄毛小狮子，瞧身形只几个月大，胎毛还未褪净的样子，正在草地上滚来滚去，咬着自己尾巴玩儿呢。
　　庄凡回身瞅瞅徒弟，道：“这就是悟空说得，妖气？”
　　猴子也瞧着那小狮子了，啧了一声，道：“这么小个小东西，怎地竟能成精？”
　　怪不得他觉得妖气时有时无，却原来是这狮子太小，还不能化形的缘故。
　　庄凡见那小狮子虎头虎脑，十分可爱，忍不住走过去，蹲下来，拍拍手，道：“这里来？”
　　那小狮子见着庄凡，竟也不怕，丢了尾巴，叽里咕噜地扑过来，钻到庄凡怀里，四处乱拱，庄凡去摸它，竟被它叼住手指，嘬个不停。
　　庄凡十分熟练地把这小毛团儿抱起来，伸手摸摸肚子，果然瘪瘪的，便掏出一罐儿牛奶，递给悟空，道：“给师父加加热，不要太烫，温了就行，再幻化个奶嘴儿奶瓶儿出来。”
　　悟空满脸无可奈何，只得按着师父的吩咐做了，用牛筋幻了一个奶嘴儿出来，又把那牛奶加热了，放在细长的水晶瓶里，扣上奶嘴儿，递给师父。
　　奶嘴儿这东西，庄凡在闹闹出生的时候就给她做过，悟空也都熟得很。
　　那黄毛小狮子果然是饿了，庄凡想把牛奶滴一滴在手背上试试温度，谁知一不留神，叫那小狮子一口叼住了奶嘴儿不放，咕嘟咕嘟喝得又急又快，两只前爪搂着瓶子，死不撒手。
　　悟空也瞧着好玩儿，蹲过来，伸手弹那小狮子耳朵，道：“师父，我瞧这小东西饭量，一瓶儿可是不够！”
　　庄凡道：“没事儿，牛奶师父买了好些，够它吃的！”
　　猴子刚才四处看了，此地并无母兽生活的痕迹，便拄着下巴，对庄凡道：“师父，这小狮子，眼瞅一脚就踏出精怪之列了，许是因为失去母兽，自己又想活，心劲儿十足，这才得了化形的机缘，只是到底饥寒交迫，才未曾成功。”
　　庄凡道：“那咋整，咱们等会儿要走，把他自己丢在这儿，他可能活？”
　　悟空道：“实在不行，师父你就带着呗！”他伸手揉揉小狮子的两个小耳朵，道，“师父就当养个宠物了。”
　　庄凡哭笑不得，这功夫，那小狮子已经喝光了一瓶牛奶，犹不死心地在嘬奶嘴儿，庄凡便对悟空道：“再给师父来一瓶儿！”
　　悟空伸手去接瓶子，谁知凭空里，一把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厉声怒喝道：“放下老夫的孙子！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第137章 都是熟人
　　庄凡和悟空蹲在地上也没起身, 扭头一看, 半空里远远飞来一妖精, 怒气冲冲, 杀气腾腾。
　　师徒两个自持武艺, 也不慌张，悟空手上没停，把牛奶热好装瓶儿，又递给师父，庄凡接过来, 塞小狮子嘴里, 搂着它咕嘟嘟喝奶, 一边瞧那妖精往这边儿飞, 一边问道：“悟空, 是个狮子精么？怎地就说这金毛小狮子是他孙子？”
　　悟空挠挠头, 迟疑地道：“瞧着本体，倒是个九头狮子，只是我怎么看着, 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庄凡有金蝉和现世两重记忆, 一听悟空道来的是个九头狮子，心下就知道，准是东极妙岩宫, 太乙救苦天尊那坐骑元圣儿了。
　　当年他还是金蝉子之时，见过这九头狮子不止一次。
　　那时候，这元圣儿还小, 毛嘟嘟虎头虎脑的，太乙救苦天尊走哪儿都带着他，也并不把他当坐骑，起初是抱在怀里，后大些了又带在身边，很是宠爱他。
　　金蝉子生性最爱幼崽，不仅撸过元圣儿的毛儿，还曾拿绣球逗过这小狮子，这九头狮子小时候傻乎乎路还走不稳的时候，一逗一个准儿，特别可爱……
　　总而言之，熟人。
　　只是时光飞逝，想不到当年那个小毛球，如今都自称人家爷爷了。
　　庄凡一边儿回忆，一边抱着怀里专心喝奶的这一只起身，向那元圣儿望去。
　　只是等这九头狮子精飞近了，庄凡仔细一瞧，差点儿笑喷，只见元圣儿，就跟被火焰喷个正着一般，一身一脸的黑灰，只呲着的牙和眼睛里的一轮是白的，头上的毛发都被烧焦了，打着卷儿缺着豁儿，实是狼狈不堪。
　　见那元圣儿龇牙咧嘴的扑过来，庄凡恐他贸然动手，惊着正在喝奶的小狮子，便朗声喝道：“元圣儿！不识故人了么？”
　　那九头狮子精猛地被喝破真身，唬了一跳，本来正向下扑，这一吓，脚下一软，竟没站稳，踉踉跄跄几步，好巧不巧，噗通一声儿，竟跪在了庄凡面前。
　　悟空见师父只一句，就把来人喝得跪下了，忍不住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瞅瞅师父，又瞅瞅那狮子精，见那元圣儿也一脸不可置信，这才反应过来，叽地一声笑抽了！
　　庄凡一手抱着小狮子，一手稳稳地拿着奶瓶儿，笑眯眯地道：“这孩子，许久不见，怎么就这么多礼了，快起来吧！你家主人若是见了，指定要说我欺负于你！”
　　那元圣儿瞪了笑个不住的猴子一眼，一咕噜爬起来，见庄凡虽长得陌生，可是却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且口气也十分熟捻，便是提起自己老主人，亦是一副熟人的架势，心里便有些虚，且他见那小黄毛只是被抱着，也没叫，便按捺住火气，小心翼翼地问道：“恕在下眼拙，不知阁下是哪一位尊者？小子久未曾随着主人走动，因此……”
　　庄凡笑眯眯地点点头，道：“当年在妙岩宫和灵山，拿着绣球跟你玩儿的时候，你还小呢，不记得也是正常！”
　　元圣儿听了，面色茫然地想了半晌，好不容易才从记忆深处，扒拉出来一个笑意满满，爱穿红衣，手拿彩色绣球逗他玩儿的青年。
　　元圣儿迟疑地道：“尊下可是金蝉子尊者？”
　　庄凡点点头，道：“不错，难为你还能记得我。”毕竟如今，他内里虽是那个人，外貌长相可却变化了。
　　元圣儿挠挠头，道：“久未见尊者，您怎么在这里？怎地还这身打扮？”啧，这一脸大胡子，真狂野！
　　庄凡道：“此事说来话长，只是你这苍老的扮相，赶紧收收，我听着好不习惯！”
　　那元圣儿嘿嘿一笑，道：“家里孩子多，不老成些，压不住他们。”
　　只听“啵”地一声儿，庄凡把奶嘴儿从小狮子嘴里拔了出来，因他摸着小家伙儿的肚皮，已经鼓溜溜的了，怕他撑着，便不给吃了。
　　那小狮子的两个小爪子挥动几下，很是不高兴地哼唧几声，庄凡收了奶瓶儿，也没回答元圣儿的问题，只问他道：“这小不点儿，是你孙子？你儿子儿媳呢？这小东西化形在即，却因实力低微、妖力不稳而化形不成，你们怎么放他独自在这儿？”
　　那元圣儿面色羞窘，向前一步，伸出手来，想抱那小狮子去，支支吾吾地道：“小子还是童子之身，哪里来的儿子，尊者说笑了……”
　　庄凡不给，奇道：“那怎么就是你孙子了？”
　　他爱怜地把在他怀里扭来扭去要奶喝的小狮子举到眼前，那小东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哼唧一声，伸出肉嘟嘟的爪子，来摸庄凡的鼻子，庄凡嘟起嘴，把脸贴上去，给它一个滚来滚去的大啾啾，那小不点儿捧着庄凡的脸，轻轻咬咬他鼻子，然后打了个好大的哈欠。
　　庄凡便把这毛嘟嘟的小东西搂在怀里，拍一拍，轻声道：“睡吧……”
　　元圣儿瞅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似曾相识，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想当初，尊者便是这么哄我的。”
　　庄凡笑笑，道：“你还没说，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而且，”他上下打量眼前这九头狮子精一眼，道，“你是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悟空见师父要和老熟人叙旧，便拿出一套桌椅来，对庄凡道：“师父，坐，坐！”
　　一边说，又一边拿出个大西瓜，放在桌子上，几下切了，道：“师父，吃瓜！”
　　庄凡笑笑道：“师父不吃，你吃吧，”转头又召唤那九头狮子精道：“元圣儿也来吃，这是今天新摘的瓜，可甜呢！”
　　元圣儿叫庄凡指出一身狼狈，很是不好意思，但是见庄凡依旧如当年一般，把他当小奶娃子疼，还给甜的吃，不由得眼圈儿一红，扭扭捏捏过来坐了，起先还有些拘谨，可是吃了一牙儿西瓜之后，就收不了，狼吞虎咽的和悟空抢着吃了起来，最后俩人分了一整个大瓜，尤未足够，又一气吃了五六个，这才解渴。
　　庄凡也不催，就笑眯眯瞅着他俩吃瓜，最后见元圣儿擦嘴了，才道：“怎地渴成这样？要是叫天尊看了，不知都要多心疼。”
　　元圣儿刚才跟悟空比着吃西瓜吃得不亦乐乎，把什么都给忘了，听天尊二字，这才反应过来，立时在椅子上双手双脚并拢地做好，很是羞涩地道：“尊者，这事儿说来话长了，我讲给你，你可替我保密，别告诉我家主人。”
　　却原来，元圣儿前次跟着太乙救苦天尊来灵山，于半空路过此地，在远处的竹节山看见了一只失母的小雪狮，他心里放不下，回到妙岩宫，竟寻个机会偷偷溜了下界，找到那小雪狮，因着那雪狮太小，元圣儿又不能把他带回妙岩宫，便在那竹节山建了一个九曲盘桓洞，想着养那雪狮几年，待他大了自己再走。
　　谁知这一养，竟一发不可收拾，陆续又收养了猱狮、狻猊、白泽、伏狸和抟象几个，竟是脱不开手，也回不去家的架势了。
　　那元圣儿很是苦恼地挠挠头，道：“前些日子，我在这豹头山，又发现了尊者怀里这小东西，它母亲产后体虚，出去寻食，被山下猎人捕杀了。它太小，把他带回竹节山，家里那几个混小子老欺负它，无奈只能再把它送回来，在此地单独抚养，每日来给他送些吃食。”
　　他探手在怀里掏了几下，摸出一粒乌金发黑的丹药，道：“我昨日来探它，见它竟欲化形了，便连夜给它炼制了这一枚丹药。只是凡间仙灵之气稀薄，也没什么好药材，那丹炉品质也差，我炸了好几次丹炉，好不容易才炼制出一丸来，差强人意，尊者，你把黄狮给我，我给它喂了去吧？”
　　悟空手快，一下子把那丹药夺过来，拿在手里看看，嘻嘻笑道：“这什么呀？丹药？还是毒药？你确定那小狮子吃了会化形，而不是被毒死？”作势欲丢，要把那药丸子丢到草丛里去。
　　元圣儿被猴子吓了一跳，急道：“还给我！”
　　庄凡赶紧安抚道：“稍安勿躁。”
　　他拍了悟空一记，不叫他淘气，把那药丸子接过来，放在鼻子下闻闻，问道：“你做的，可是固本培元丹？”
　　元圣儿点点头，道：“不错，确实是，这小东西如今太小，我也不敢给它吃别的。”
　　庄凡听了，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确实，吃固本培元丹正合适。只是我徒弟说得不错，你这药丸子，杂质太多，你真给它吃了，反倒是个祸患。”
　　元圣儿听了，大惊失色道：“这貌不惊人的雷公脸儿，竟是金蝉子尊者的徒弟？”
　　悟空脸一黑，把药匣子掏出来递给师父，自己站起来，叉腰往那元圣儿面前一站，道：“怎么地，我当我师徒大徒弟，你很羡慕不成？”
　　庄凡怕这俩打起来，便唤道：“悟空，过来帮师父找药。”又对九头狮子精道：“元圣儿，这是我大徒弟孙悟空，你应听说过他的名号，许是当年，你们还见过。”
　　元圣儿哪里会不知道齐天大圣孙悟空是谁，这猴子五百年前大闹天宫，十万天兵都降不住他，玉帝还专门画影图形，传遍天下，缉拿于他，元圣儿如何能不识得，知道这猴子不好惹，赶紧道：“却原来是孙大圣，失礼失礼！是我眼拙，莫怪莫怪！”
　　猴子哼一声，道：“算你识相！”
　　回身又把药匣子接过来，在里面挑挑拣拣，拿出一瓶仙丹来，递给庄凡，道：“师父，这个药，是专门给小兽吃的。跟我给焦糖糕吃的同属一种，只是焦糖糕是成马，它吃的那个，药性比这个猛，也受得住。这小毛头奶毛还没褪净，吃这个药性次一等的，正合适，只是要连吃一个月才行。”
　　庄凡接过来瞧瞧，又招呼九头狮子精道：“元圣儿也过来瞧瞧，你小时候，天尊也喂你吃过这个，看看还记得不？”
　　元圣儿十分惊讶，过来拿起那玉瓶，打开瓶口闻一闻，果然是很久远又很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又红了眼圈儿，道：“正是这丹药，想不到尊者还记得这事儿，我都快忘光了。只是这药，我记得十分难得，便是我不小心掉了一粒，天尊那么爱干净的，都叫我捡起来吃了。尊者怎地竟得了这好大一瓶儿？”
　　庄凡道：“都是观音菩萨给我的，许是菩萨去兜率宫或者哪里求来的。我身边无有小兽，留着无用，这一瓶子都给了你吧，你家里不是还有几个小狮子，也给他们吃吃，这药小不点儿吃着正合适。”
　　元圣儿吓了一跳，赶紧道：“这怎么好意思，如此贵重，使不得使不得！”
　　庄凡道：“跟我还客气什么，收着吧！”
　　元圣儿捏着瓶子想了想，最后一咬牙，竟给庄凡跪下了，磕了个头，道：“尊者，弟子有个事儿，想求求您。”
　　庄凡心说怎么进了天竺，就老遇到下跪的，只是到底这孩子他知根知底，天尊那人，便是个老好人的性子，这九头狮子肯下界来收养孤儿，也不是个坏的，便耐着性子道：“你也是我看着长起来的，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苦行此大礼，起来说话。”
　　元圣儿道：“尊者，弟子多年未曾见您，此番开口，实在迫不得已，您就让我跪着说罢，要不然，我心中实在有愧。”
　　庄凡无奈，一瞅猴子，猴子心领神会，揪着那元圣儿的脖领子，就把他薅起来了，胳膊一挥，又把他放在了椅子上。
　　元圣儿措手不及，简直被脖领子勒死，捂着脖子，又咳又喘。
　　猴子笑嘻嘻地给这狮子拍后背捋前胸，道，“莫怪莫怪，我师父最不耐烦别人给他下跪。老弟，有话你就直说，爽快些才好！”
　　元圣儿瞪了猴子一眼，被悟空呲呲牙，吓得一哆嗦，只好无奈地开口道：“尊者，我久没回妙岩宫，恐我家老主人知道了生气，我想回去看看，家里那些，毕竟大了，我也不太担心，就只这一个，我真是撒不开手，尊者，能不能拜托你帮我照看几日，等我从妙岩宫回来，再接它走？”
　　猴子一听，拍了那狮子后脑勺一记，道：“我师父忙着呢，正急着西去灵山，求取真经，哪里有功夫给你带孩子！不行不行！”半点儿不是刚才怂恿师父把这黄毛小狮子当宠物养的他了。
　　元圣儿听了一愣，道：“那西去的取经人，不是来自东土大唐的和尚唐三藏，怎地……”
　　庄凡笑呵呵地道：“唐三藏是我，金蝉也是我。”
　　元圣儿霎时懂了，连忙起身，拱手拜道：“弟子失礼了！”
　　庄凡挥挥手，道：“无碍的，坐！”
　　元圣儿只好坐了，愁眉苦脸地叹口气，道：“这怎么办啊，我实在是无人可托了……”
　　猴子给他出馊主意，道：“这有何难，你带着它，一起回东极妙岩宫不就行了？”
　　元圣儿又瞪他，道：“你当东天门那么好进呢！”这凡间小兽，怎进得去天王把守的东天门？
　　悟空道：“哦？我来来回回只走南天门，并不觉得难进啊。”
　　元圣儿不屑地哼一声，道：“南天门那儿，跟城门似的，谁都能进，有啥难的！”玉帝老丢东西，老走失仙子，还不是因为门禁太松的缘故。
　　两人斗了半天嘴，庄凡想了想，道：“替你带几日，也行，只是我们师徒急着西去，不能在此地停留，若你回来只怕要往西去寻我等，若是你在天上耽搁得久了，一日两日的，又恐我们在凡间行踪不定，许是已经取了经，回了长安也说不准，你又如何去寻我们？”
　　那元圣儿听了，大喜过望，忙道：“尊者，不碍的，这小狮子，我喂了它一滴我的精血，只要它活着，还在凡间，无论在何处，我都能寻得到！”
　　庄凡听了，便点头道：“那行，你把药给我吧，我带着它走。”
　　那元圣儿喜不自胜，车轱辘话说了一堆，要谢庄凡。
　　庄凡想了想道：“你那几个小孙孙，也不好就直接丢在竹节山。你可能是避世久了，不知天下大事，如今玉帝下旨，收拢天下群妖，叫他们都去那八百里黄风岭上的黄风洞落户安家，别处禁止私设山洞，若有发现，便有小神来提，直接送走。你那几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元圣儿的笑一下子就凝固了，他呆呆地看着庄凡，磕磕巴巴地道：“怎怎怎，怎会有此事？”
　　庄凡肯定地点点头，道：“这事儿发生的日子也不太久，便是我取经路上，路过黄风岭之后，才有的。”
　　九头狮子精蹭一下站起来，没头没脑地便跑，道：“我那几个孙子还小，被我娇惯着长大，若去了那群妖聚集之地，受苦不说，岂不是要挨欺负？这怎么能行？他们那么小，还活不活了！不行，我要回去看看！我孙子……”
　　庄凡见他慌张，忙叫悟空拦住他，道：“此时还不会有小神上门，你慌什么。”
　　想了想，他跟悟空出来得也够久了，恐悟忘他们等得心急，便对坐立不安的元圣儿道：“你莫慌，等下叫上我另几个徒弟，咱们一起去你那九曲盘桓洞看看，给你和那几个小的想个稳妥的法子！”
　　元圣儿六神无主，庄凡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于是庄凡起身，挥手收了桌椅，抱着那呼呼大睡的小狮子，带着悟空和元圣儿，先去找那师兄弟三个。
　　悟忘几个，正坐在阴凉处斗地主，玩儿的不亦乐乎，见师父回来，急忙迎上来，唧唧嚓嚓地道：“师父，怎么才回来？我都输了好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