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超喜欢你(69)
台灯、纸笔、喝完的杯子,桌面上的东西乒乒乓乓倒在一块,椅子也被踹倒,一阵巨大的声响。
门外的里怀他们听见里面的动静,连忙敲门:“队长,怎么了?!没事吧?!”
向晚抱住江寻星,回答道:“没事。”
刚一说完,江寻星一口咬在向晚手上,怒道:“放开我!!”
“不可能。”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
门外又响起里怀的声音,显然这两声争吵令他感到担忧:“到底怎么了?需要报警吗?”
“没事。”向晚牢牢擒住江寻星的双腕,“你们不要进来。”
江寻星想挣脱,但向晚的力气比想象中更大,挣扎间,口袋里的信和信封掉落出来。
看到信纸那一刻,他恍若被点燃,本就烦躁,难以控制的情绪更加燥怒,江寻星不顾一切的俯下身捡起信纸,下一刻却将之撕得粉碎。
纸片散落在身侧,江寻星终于闹累了,他安静下来,瘫软的靠在墙上,一点点滑落。
他盯着那一堆碎纸发呆。
眼泪又落了下来。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好好道个别,想和好。】
【在你看到这行字时,我会默认为我们已经和好了。】
【所以,朝前看吧。】
江寻星被拥入一个怀抱中。
不是像以往他撕心裂肺发疯时想要拦住他的手,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怀抱,带着熟悉的气味,在安抚他。
向晚抚摸他的头发,在他耳边不停的说话。
声音很轻,很轻。
“没事了,没事了,寻寻。”
“你可以尽情闹。”
“我在的。”
【你的人生除了SAT,还有更宽广的视野。】
【你的未来除了自己,也将融入旁人。】
【你的道路只会不断向前,一样的,毕竟人生不会给你回过头的机会。】
被抽离的神智一点点回来了。
江寻星在此刻才意识到,这里是向晚的房间,他在向晚面前犯病,发疯。
他好像哭了,还把乱七八糟的自己全给向晚看了。
但向晚给他却是拥抱。
他睁着眼,眼泪不自主的自眼中滚落,很烫,还混进了某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动作能表达一切无法言说。
【你的人生我只陪这一程。】
【此刻,我原路返回,你远走高飞。】
江寻星缓缓抬起手,然后,紧紧的、用力的,抱住向晚。
【江寻星,向前走,别回头。】
*
作者有话要说:
注:你的人生我只陪这一程。此刻,我原路返回,你远走高飞。——源于网络,没找到出处,此处仅引用,侵删!!!!
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看到这里!
我超爱你们的!!!
第47章 “关于这种情感到底是什么,只有司空自己才知道。”
江寻星睡着了。
一开始是向晚抱着他,后来他也抬起手。
拥抱时体温是可以传递的,向晚感受到,江寻星一点点变暖和,然后轻轻说了一个字:“困。”
向晚将他抱上床。
男孩子的骨头硬,抱起来却异常乖软。
他太累了。
在确定江寻星睡熟之后,向晚走出门外,刚才里面的动静被里怀他们听见,此刻这几人肯定一脸茫然。
里怀西柚红柚的确不知所措的盘腿坐在门外,见向晚出来,正想问,向晚却竖起食指置于唇前:“嘘。”
寻寻在睡。
里怀他们点点头,转移到客厅才问道:“Pluto……怎么了?”
“以前在SAT时候的事。”向晚只是简单提了一句,具体情况得由江寻星决定要不要说。
里怀西柚红柚平时二,但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知道江寻星现在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便没继续往下问。
向晚倒好热水,又回到房间。
江寻星没醒,侧躺在床上,从被子的形状来看,他似乎把身体蜷了起来。
这是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睡姿,肩膀在轻微颤抖,睫毛也是,眉头紧皱,似乎正在经历一场不大安稳的梦境。
向晚没有想叫醒江寻星,只是小心翼翼的,将手掌挡在了他的眼前。
江寻星感受到自己身前有人,指尖攥紧被角,渐渐的开始不再颤抖。
安静入睡的少年五官精致,脖颈如净瓷般白皙,沿下颔、喉结到锁骨的线条弧度漂亮到极致。
——江寻星。
向晚在心中想他的名字。
为什么会喜欢上江寻星?
在认清自己思绪之后,向晚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他问了很多次,也想了很多次。
在此之前他认为自己是个直男,虽然没有和女孩谈过恋爱,却也没对任何一个男人表现出这种倾向。
因此当他意识到自己对江寻星有不一样的情绪时,第一反应是怔愣和茫然。
然后他问自己为什么?
想了很久,他给自己的答案是——不知道。
向晚一直都是凭感觉在做事。想吃什么,想做什么,想回国组战队,想组一支什么样的队伍,以后想怎么办?他都是凭借自己的第一感觉,再加以绝对理性的判断来决定。
他自认为自己能将感性和理性结合得相当完美,但好像自从触及到江寻星之后,这种平衡在他身上便被彻底打破。
比如向晚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兴起点开直播平台,点进某个乱码主播的直播间中;解释不清为什么锲而不舍孜孜不倦的非要他加入战队;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去看他一眼;更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喜欢上江寻星。
向晚试图将一切归于缘分,毕竟感觉和缘分都是很虚、很玄的东西。
向晚对江寻星的了解实际上不算多,大多是在他们相处之后。
——他觉得江寻星像只猫,没安全感,执着的,有很强领地意识的猫。
他将自己圈外一亩三分地里,同外界,同他人隔离,但他又很珍惜被他隔绝在外的世界和人。
——他其实很害怕孤独。
——他也不会想去伤害身边的人。
就像江寻星从来不叫他队长,一直以来只叫他的名字,向晚。
因为他一直在将司空和向晚两个人分开,也在提醒向晚,也在提醒向晚,我没有把你当做别人,向晚就是向晚。
还是一只很温暖的猫,在有人摸他时,会咬上那人的指尖,却不用力,只是含着。
这是向晚认识的江寻星。
但昨天他接触到了江寻星的过去。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只存在于二维层面的人忽然变得立体了。
好的、坏的、优点、缺点,还有过去。
他全都喜欢。
向晚将散落一地的碎片捡起来,幸好江寻星没来得及撕得太碎,又幸好这是张有底色的信纸,向晚像拼拼图一样,从碎纸中找出可能是边缘的部分。
昨天那通电话,高余告诉了他很多事。
他说江寻星是司空从福利院带回来的,因为院长实在无法接收他。
五年前这方面的资金不够充裕,福利院濒临倒闭,只能维持基本收支,让正常孩子上学吃饭已经很勉强,实在无法再为江寻星这种孩子请一个昂贵的心理医师。
江寻星和其他同龄孩子很不一样。
被送进来时一身伤痕,听说是之前被父亲打的,入园简单的心理测试表明,他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最明显的表现是自.虐倾向。
一开始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直到某一天,管理老师在午休时发现少了一个人,便四处寻找,他在厨房里看到的江寻星,原以为这个孩子只是出来找点东西吃,但他却看到,江寻星正在拿刀剜自己。
水果刀,面无表情的在手上剜出一道又一道口子,伤口不深,也没伤到大动脉,但是血流得多,顺着手臂滴落,已经在地面上汇集了一小滩,令人触目惊心。
但江寻星却像没有痛觉一样,不哭也不闹。
后来院长请了心理辅导师,他告诉辅导师:他习惯了,他认为这样很爽,很开心,但这只是一方面,他如果不伤害自己,他就会去想破坏其他东西。他坦言说他很想把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砸了,有时候也想摔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