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1800,而是那个三米的炮台桥,我训练的时候有成功过两周半,但今天没有条件去做。”
随着他说话,其他三人同时出了一口气。
亨利说:“幸好不是1800,否则还有什么比的必要吗?”
余乐耸肩,也很遗憾。
1800还不能做,他在训练有成功过,但想要在赛场上完成,恐怕很难,第一轮的预赛他都没有做成1800,决赛大概率也很难完成这个动作了。
然后紧接着,回过神来的比利提高了音量,问道:“那个跳台桥你可以完成两周半?!”
余乐点头,这个成功率比较高,如果约拿的换手抓板成功了,他也会去试着完成这个动作。
比利拍上额头:“飞起来的最高处和地面只有四米,你可以完成两周半?”
余乐只能再次点头:“勉强,但需要很好的条件,如果有必要就尝试一下吧。”
比利最后说了一句英语的谚语,余乐在心里翻译:你和约拿这是神仙打架,凡人要遭殃了。
顶尖高手的对决会提高裁判的眼界,但对其他人不公平,想要再从裁判手里拿到高分很难。
这里在坐的人,没有一个不想拿冠军,以前还可以想想,现在怎么想?光是听着就觉得是无法翻越的高山。
注定无法拿到第一名的挫折感狠狠地摧毁了他们的好心情。
余乐摸摸鼻子,是不是有点炫耀了?
但他也说过,条件比较苛刻,他做起来也很勉强,如果不是约拿留着大招,他肯定不会去做,失误率太高。
话在嘴边儿绕了一圈,又很快地吞下,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还聊什么,赶紧掀过吧。
吃过饭,他们从后门走去住宿区,一栋栋小小的两层别墅建在花园里,即便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天,松柏和冷杉也在恣意舒展地生出翠绿的颜色,呈现出温暖春天般的艳色。
最后余乐和雅克、亨利站在了一栋别墅门前,比利在一旁气歪了鼻子:“为什么只有我住在另外一个房子里。”
亨利笑道:“或许分配房子和长相有关系。”他看看雅克,又看看余乐,最后扬起了下巴。
比利不服:“如果是雅克和余,可以这么说,你有什么资格?”
亨利拨着他的褐色卷发:“气质很好。”
比利生气地走了。
余乐不太明白,进屋的时候指了指自己:“在你们眼里,我是什么模样的?”
亨利和雅克对视一眼,笑了。
余乐以为自己自作多情,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颜值都有一个很准确的评估,刚刚确实生出了一点不应该有的期待。
接着亨利搂着他的肩膀说:“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余,你已经很强了,如果你长得像雅克这样,我会嫉妒到不想靠近。恰恰相反,你和我印象里的华国人不一样,但有种特殊的亲和力,尤其你笑起来,会让我觉得很放松。”
说完这句,亨利在得到雅克认可般的点头后,接上一句:“你看,我们都这么认为。”
余乐不确定这算不算夸奖,总之也不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又不是靠脸吃饭,气质什么的,亲和力什么的,简直就是虚无缥缈,他只需要知道他们现在相处很愉快就够了。
别墅有四间房,一楼是客厅,现代化的别墅,大幅的落地窗洁净明亮,坐在沙发上就可以看见巍峨的雪山,屋里的暖气充足,一片墙都是装饰用的假火炉。在上楼的楼梯旁边还有一个卧室,楼上是三个房间。
房间号就贴在卡上,亨利在楼下,余乐和雅克在楼上,他们在楼梯口道别,不再耽搁时间,前往自己的房间。
刷开自己房门的时候,雅克指着紧闭的那扇门问:“谁住在里面。”
余乐摇头,想说难道是路教,毕竟是自家的地盘,应该会给些便利。
但话没有说出口,上楼的脚步声传来,余乐和雅克对视一眼,停下推门的动作,转头看去。
盖伦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看见他们,也一点也不意外,淡着脸走到自己房门口,“滴”的一声刷开了房门。
“邻居。”余乐笑着招呼了一声,盖伦转头看他,门被他推开,照亮了他冷硬的面孔。
盖伦五官生的有些凶戾,头发剃的很短,像针一样根根矗立,配上他淡漠的眼神,就像目中无人的暴君。
余乐的友好问候并没有换来盖伦的好脸色,反而他的眉心狠狠拧了一下,然后走进屋里。
好在关门的声音还算礼貌,“咔哒”一声,仅仅是冷漠地上了锁。
余乐虽然有点郁闷,这点儿小事还不至于影响他的好心情,但雅克却贴了过来。
年轻男人一脸同仇敌忾,即便如此,俊美的脸庞也有着强烈的攻击性,尤其是睫毛……余乐实在很难绕过雅克的睫毛,实在是太抓眼球了。
“看起来很糟糕。”雅克说,“我们的前世界第一完全没了风度。”
余乐微笑着将门打开:“WiFi会连吗?”
“……”雅克睨着余乐笑,“行吧,你休息。”
雅克并不是刻意拱火,只是遇见事每个人总会有不同的反应,他失言了。
好在身为当事人的余乐比他冷静,没有参与他一时兴起的话题……并不是讨厌盖伦,但盖伦这么明显的反应确实很难让人无视。
被余乐冷了一下后,雅克也很快意识到这个话题并不合适。
只不过……雅克想起上楼前亨利曾经说过的话。他说余乐具有亲和力,这一点他十二分的同意,但还有一点亨利没有说,也是他们很喜欢和余乐在一起的原因……余乐总是很理智地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明明才22岁,却非常的理智冷静。
偏偏,他又是个温和爱笑的人,比亨利还像一名绅士。
余乐在屋里睡觉的时候,没有睡午觉的雅克就在房间里玩手机,他看了很多比赛的视频,大部分都是余乐的比赛。
不管是余乐这个人,还是他在比赛场上的风格,都有着独一无二的优雅啊。
竟让人有点想要去模仿。
太糟糕了,他好歹也是自由式滑雪的一名老将,竟然会有风格被带走的动摇,这个余乐不知不觉间已经开辟出了新的一条路,这算是什么?
创新者吗?
在自己的风格里,无人能及?
雅克不敢去想了,越想越自卑。
所以余乐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午觉再出门后,雅克显得有点沉默。
像是有种距离感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但这个距离感并不是疏远的距离感,而且突然发现了他们之间的根本问题,以及为什么余乐有能力去争夺冠军,而自己却只能在十名左右游荡。
余乐没有发现雅克的这点儿小变化,午休最大程度地恢复了他的精力和体力,现在感觉很好,迫不及地想要开始下午的比赛。
到底还是在本土作战,和客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极其妥帖的环境让余乐身上的能量始终满满,决赛的紧张感比他预料的轻了很多。
三人同行,他渐渐走到前面,大步流星,雅克和亨利跟在后面都喘。
“急什么?”亨利受不了地开口。
余乐想说话,眼珠子转了一圈没说出来,“血气方刚”的英语怎么说来着?
总之余乐的状态比他预计的都好,到了赛场也没有紧张到不停“脑补”的程度。
正常地热身,正常地在脑子里走流程,该做的都做了一遍,比赛的时间也就到了。
余乐去前面集合,准备出发,穿过大厅的时候基本所有人也都在广播声里动了起来。
决赛就12名选手,大厅里没了上午的拥挤,一眼就可以看见每个选手和他的团队成员,所以角落里还没动的两拨人就显得特别显眼。
是约拿和盖伦。
他们各自坐在一处靠近窗户光线好的地方,身边最少跟了两个团队成员,明明坐在光芒笼罩下,却能够感受到笼罩在他们身边儿一圈的黑雾。
情况像是反过来了一样,那肉眼可见的压力,以前独属于余乐,现在却换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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