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人家胖三花吃的都比你多,”李好看着吃饱喝足瘫在地上打滚的猪咪, 假装恶狠狠地开口,“过年你连猫咪那桌的座位都没有了!”
俞笙哭笑不得, 下一次吃饭的时候便顺从的多吃了一碗, 结果当晚还没等到训练,便全部给吐了出来, 甚至差点吐到脱水进医院。
吓得李好追悔莫及, 守着昏睡的人一整晚, 之后甚至给俱乐部换了一个阿姨, 格外擅长做那些小巧精致的食物,试图让俞笙这个脆弱的胃舒服些许。
奈何俞笙每晚吃药都要断断续续地吃好久,吃完了又容易胃胀,压根睡不着。
他也不敢告诉别人再让他们干着急, 就干脆趁着这段时间写训练计划或者看复盘,如果有人过来问也可以借此遮掩过去。
直到后来有一次半夜实在难受的什么也干不下去, 俞笙便跑训练室水了一会儿直播。
结果没过几分钟, 就被不知道为什么半夜出现在这里的时幸抓了个正着。
这之后每次晚上俞笙吃完药,时幸都会兑一杯蜂蜜水给他, 再过来帮他把胃揉开。
面子薄的小狐狸每次还不好意思, 缩在被窝里挣扎着往后躲, 耳尖通红地还要反过来逗时幸。
但昨天晚上,时幸刚将人抱回床,便感觉面前的人神情有一些恹恹的。
时幸开始只以为俞笙是今天一整天精神消耗太多,有些提不起劲儿。
他也没有太过紧张,想着让人吃完药胃舒服一点就赶紧睡了,明天差不多就能养好。
俞笙似乎也是真的累着了,一晚上话都不多,顺从地一口一口吃完药片,只在躺下去前小声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没有蜂蜜水”。
时幸其实准备的蜂蜜温水就在旁边,但他想着让俞笙早点休息,就随口说明早再给他弄。
俞笙点了点头,撑不住般直接闭上了眼,没等时幸揉一会儿胃部,便直接撑不住沉沉睡去。
时幸看着今晚难得安静的人,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
但俞笙睡了这许久也没什么异常,呼吸平稳,只是身体有些微微蜷缩着。
时幸守了大概半个小时,在确认人确实睡熟了之后,才缓缓地站起身。
他一边轻轻带上房门,一边想着明早要不在蜂蜜水里面加一点生姜来暖暖胃。
但房门刚发出“吧嗒”一声合上的轻响,房间内忽然便传来重物落地的沉闷声音。
时幸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再次一把将房门推开,正看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控制不住地剧烈呕吐起来。
时幸被吓了一跳。
俞笙一般吃完药最多也只是胃胀,这么久了从没难受到吐过。
他今天晚上压根没怎么吃东西,吐了半天除了一些未消化的药片外,便只剩下不停的干呕。
——时幸的第一反应,是俞笙又瞒着自己装睡。
时幸又急又生气。
他担心俞笙吐久了低血压头晕,想扶着人坐着缓片刻再回去,但刚一碰到俞笙的手臂,便被狠狠地一把推开。
——可惜推人的人自己没什么力气,踉跄了一步,反而自己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别碰我......”俞笙声音沙哑,额间因为刚才的剧烈呕吐带上了些许冷汗,“离我远一点。”
时幸以为俞笙是刚醒没认出来自己,便在原地安静地等了片刻,才再次慢慢伸出手:“俞笙,是我,你先冷静......”
“不许过来!”但时幸才刚有动作,撑着墙壁的人情绪忽然又激动起来。
时幸这时才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
他顿了顿,盯着对面的人看了几秒,忽然轻声开口:“俞笙,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俞笙没有理他。
他循着动静茫茫然抬头看了时幸一眼,声音低弱下来,但却依旧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几句话:“都骗我,我都签了合同......你们过来就是要骗我,不许过来......”
时幸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俞笙刚才并不是装睡强撑,而是真的突然之间难受了起来。
他大概是梦中情绪波动过大刺激到了胃部,身体保护机制强迫他骤然惊醒,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甚至现在,时幸看着俞笙涣散的眼眸,能够意识到他依旧陷在自己的情绪幻觉当中,并没有恢复意识。
时幸并不清楚俞笙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无疑这都意味着,俞笙的病情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正在好转。
——但这些都不是现在最重要的。
时幸看着对面脸色苍白,神情茫然又痛苦的人,一点点咬牙。
——他不知道俞笙陷入的是什么幻觉,也就没有办法将人从情绪中拉出来。
时幸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碰你,俞笙。”
他盯着俞笙冻得有些发红的双脚,低声开口:“你看,现在冬天天气太冷了,你光着脚再站一会儿又该胃疼了,咱们先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去,好不好。”
站在角落里的人迟疑了一下。
他浑浑噩噩间确实感觉周身逐渐冷了起来,原本平复下来的胃脘又开始逐渐抽痛。
俞笙微微弯腰按住胃部,犹豫地看了时幸一眼,并没有说话。
时幸知道俞笙在顾虑什么。
他直接退到了卫生间门口,声音又放缓了些许:“我不过去,也不碰你,你自己慢慢走过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卫生间里才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时幸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些许。
他保持着刚才的那段距离,一步步往后退着,紧紧注意着俞笙的情况。
俞笙浑身压根没有什么力气。
幻觉的纠缠和身体上的不适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他走到一半便有些气喘,眼皮控制不住地垂下去,又强迫自己睁开。
时幸心中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痛。
偏偏他又不敢过去再刺激到俞笙,只能哄着人自己往床边挪去:“没事,很快就好了,没有人会骗你......我保证。”
俞笙扶着墙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另一只手若有若无地护在胃那里,盯着对面的人半晌,神色间忽然闪过一丝疑惑:“......时幸?”
时幸手指一颤。
“我在,”他迅速应声,竭力控制住声音的颤抖,“俞笙,你......”
但他话还没说完说完,便看见面前的人神情再次一变,痛苦地闷哼一声,倏然蹲下了身。
“俞笙!”
时幸再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步一把将人托住,直接抱回了床上。
俞笙痛得不停地挣扎,想要将身子蜷缩起来,但却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偏着头不去看时幸。
时幸心中隐隐不安,他强行捏住俞笙的下巴示意面前的人抬起头,这才发现,俞笙不知何时竟然将下唇咬破了。
“你......”
时幸又急又心疼,他完全没想到俞笙意识都不清醒了,还能在自己面前这般忍疼。
他尝试了许久,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捏住俞笙下巴的微微用力,强迫面前的人松唇,然后将人死死地按在自己怀中。
俞笙下唇上的血渍蹭在时幸肩膀的衣服上,留下一道狭长的血痕。
“不疼了,一会儿吃完药就不疼了,没事。”时幸也不知最后是在安慰俞笙,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试图让俞笙将胃药咽下去,但每次刚一送进去,便被怀里的人用舌头顶了出来。
“苦......”怀里的人颠三倒四地说着,声音中甚至隐隐带上了些许哭腔,“微醺哥,你骗我吃药,还骗我......”
时幸压根来不及在意俞笙叫的是谁,他脑海中反映了一遍俞笙刚才说的话,忽然抓住了一个关键:“喝这个水,吃完药喝这个水就不苦了。”
时幸将放在床头的那杯蜂蜜水拿了过来。
“这里面放了蜂蜜,不,白糖,你吃完药我就给你,肯定不苦。”
时幸记得俞笙说过南岸他们喜欢往水里给他兑白糖,他不知道俞笙为什么会想起那时候的事,但也尽量顺着面前的人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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