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王的自我修养[综] (下)(6)
他们二人斗地难分难舍,剑影纷飞,陆小凤第一次知道,原来萧昊是用剑的。
琴有诸般风流意气,而剑却是男儿真风骨。
他的剑,竟然一直藏在琴中!
这精彩纷呈又令人匪夷所思的剑法,即便是比起叶孤城那一式如长虹经天的天外飞仙,也不逞多让。
木道人面对切了剑的萧昊,重伤之余毫无还手之力,完全被压着打,不能再接近陆小凤分毫。
陆小凤察觉得出,那个用剑的萧昊,不过是一团用内力凝成的残影,就和萧昊之前所放出来的那些影子一样,而他的本体,正稳稳坐在门外。
石室崩坏在即,石锥已尽数落完,大地仍在震颤,头顶却少了几分威胁。陆小凤还未来得及舒一口气,就见他们进来的那条甬道里闪出一个黑影,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朝他冲了过来。
这藏宝洞中竟还有第五个人!!
陆小凤瞠目结舌,黑影跟他撞成了一团,将他直接怼出了石门。那黑影就地一滚,稳住身形,飞快掠向还坐在那里的萧昊本体。
石门失去支撑,轰然落下,陆小凤自知回天无力,木道人终究要死在这里面了。
他内外两边都无法顾及,但看到那个神秘人掠向萧昊,下意识地就觉得大事不好。
一般来说,这种全力施展内力分.身的武功,在施展的时候,精神都是极度紧绷的,本体也是脆弱至极。
他冷汗浸湿了背脊,不待喘息,强提一口真气用出了灵犀一指。
神秘人注意到了他,陆小凤似乎听到了他的一声嗤笑,就见他伸向萧昊的手改了方位,好似从萧昊怀中摸走了什么。
萧昊回到本体,睁开眼就看到陆小凤以一种双指探出奇怪的姿势,停在他胸前数寸,而他胸前的衣领竟然被拉了个大敞。
萧昊猛地皱起了眉,捂住了胸前衣物色变道:“陆兄,你做什么!”
陆小凤先是扛巨石又是强提真气,内伤不轻,苦笑道:“这……你听我解释!”
萧昊拢着衣领后退几步,忽觉哪里不对,打开系统一看,他背包格里竟然少了一个梨绒落绢包!
那里面不光有刚才拾取回来的苍云遗物,还有不少小药,废弃的过度装备,五行石……随便哪一件拿出去都会让萧昊头疼许久。
他这才想起去看插件,一个正在飞速远离的名字出现在他的插件上。
陆小凤缓了缓道:“刚才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好像抢了什么东西……”
宫九。
萧昊做了个深呼吸,缓缓露出快扭曲了的微笑。
妈卖批。
他切了奶,给陆小凤治疗妥当,陆小凤惊奇摸着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萧昊是怎么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的。
萧昊站起身来,重新把琴负在背上:“走吧,他摸走了宝藏,我们得讨回来。”
陆小凤疑道:“你认识他?”
萧昊把他扶起来,往出口走去,“不认识,但就要认识了。”
陆小凤灰头土脸地匆匆跟上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厚重的石门,良久,幽幽叹了一口气。
木道人当时是真的想要他的命,还是想逼他松手?
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日天【色变】:陆兄,你做什么!
陆小鸡:这……你听我解释!
陆小鸡:不是我袭的胸!
日天:你还想袭我胸?!
陆小鸡:呸!我没有袭胸!!
石之轩:光天化日竟敢扒阿昊的衣服!mmp!
陆小鸡,卒。
宫九:…………深藏功与名。
第169章 名士风流复长歌·十五
萧昊和陆小凤出来的时候,苦行僧已经坐回了大桌旁边的那个座位上, 就如同他们来时那样, 手里握着一卷卷宗, 显然已等了一段时间了。他对只有他们二人出来这件事看上去毫无意外。
萧昊从洞口钻出来,球球亲昵地扑到他脚边“喵”了一声。他走上前问道:“大师方才有没有瞧见一个从这里跑出来的人?”
苦行僧点了点头。
萧昊眉头微皱, 追问道:“大师怎么没有阻拦他?他往何处去了?”
苦行僧阴沉地笑了几声,答道:“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阻拦他?”
萧昊被不轻不重地噎了一下, 他张了张口, 却见苦行僧拿出了一卷白纸, 递给他道:“你们已经找到了东西,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这圣境里的秘宝, 想来萧大学士是清楚来历的, 劳烦萧大学士记录下来, 也好让我对这里的主人有个交代。”
陆小凤此时也从洞中钻了出来, 他听到苦行僧对萧昊说的话,忍不住问萧昊道:“木道人究竟挖出了什么?我只瞧见那坑里金光闪闪, 难不成是金银?先生又是怎么把它们‘唰’地一下就全取走的?”
洞里照明本就不是很好, 加上后来萧昊拿走宝物后石室崩塌, 下落的泥沙把燃起的照明火都扑熄了, 若不是石门那里还有一点微弱的光线, 还有萧昊动武时那些夺目的绿光,陆小凤根本瞧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自洞中出来之后,他对萧昊实在是太好奇了, 不管是他出神入化堪称仙神在世的医术,还是他一直藏而不露的高绝武功。原先他还以为石之轩是萧昊的护卫之类的朋友,但如今看来,以萧昊的武功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做护卫。
陆小凤是个脑洞奇大的人,他觉得萧昊这样隐藏在朝中,还好像知道许许多多世人眼中的“秘密”,他一定有什么非常神秘的目的。
若是为权,天子之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萧昊要有什么图谋,以他的武学智谋,杀了小皇帝自己坐拥江山完全绰绰有余;但自始至终,萧昊都对小皇帝十分尽心,这说明他在权力一道上,是个声名和本人一致的好官。
若是为财……陆小凤看了看萧昊那张清冷的脸,实在没法把他和爱财之人联系到一起。
人不可貌相,这一点确实还有待商榷。
至于酒色,有石兄那样的人在,没有几个姑娘敢接近萧先生的吧……陆小凤坚信,萧昊定是个寡情爱的禁欲之人。
这么一来,萧昊隐藏在朝堂的目的,好像就有些清楚了。
天子年幼,难不成有什么势力想要对天子不利么?
陆小凤摸着下巴,神思已经飞了十万八千里。
萧昊默了半晌,才回道:“这宝藏之说,应当是讹传。这地方是一处坟冢。”
他顿了顿,接着讲道:“宋末曾有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唤做玄甲苍云。具体情形我也不甚了解,但我知晓他们中有一人唤做杜可用,在苍云覆灭后阴差阳错做了明教教主。木道人挖出来的‘宝物’,其实是三百玄甲盾刀,我想那是杜教主埋在这里的。这里是明教光明顶密道遗迹,非教主不可入内,大师应当清楚。”
苦行僧点头确认道:“不错。明教自官府禁魔令之后就转至暗处,此地也确实是光明顶旧址。明教在西域与西方魔教争权之时,光明顶被意外埋进了这座山坳之中,从此与世隔绝,明教教众用尽方法,也不能得入光明顶的法子。”
“直到数年前,我意外发现一个黑袍客从这地下钻出来,方才知道这地下别有洞天。但依着这地方掘地三尺,甚至在这大屋地下都建了一层地宫,也依然挖不到任何东西。”
萧昊沉思道:“你说有一黑袍客从这里钻出来是怎么回事?”
苦行僧笑了笑,从大桌上翻出一纸卷宗来,萧昊看到上面的名字是“玉罗刹与明教”。
“我这里记载的都是真相,可不像坊间那些失了真实的传闻。萧大学士若想知道秘密,也要拿秘密来换。”
萧昊被勾起了兴致,想了想道:“我怎么知道你所谓的真相是不是靠谱?”想想后人们胡编乱造的东西,什么《龟兹国秘闻录》,他都成了跟石观音相爱相杀的和尚了,这真相二字实在让他很怀疑其真实性。
苦行僧于是从大桌上翻出了萧昊他们刚来时他正在看的那卷卷宗,递给萧昊道:“萧先生不如先看看这个?”
萧昊心头一跳,盯着那卷“楚留香与石观音”皱起了眉头,他试探性地问道:“你……认得我?”
苦行僧声音嘶哑极了,像粗粝的瓷片在地上刮划,“你不是也认得我么?”
萧昊一时竟有些无措,苦笑道:“本来应当是认得的,如今却不认得了。”他心里那两个名字又开始纠缠不休了,原本洞中那一揽他几乎已经确认了苦行僧的身份,可如今已经被他否定的另一个名字又开始疯狂地刷起了存在感。
这人神神叨叨又认死理的傲娇脾气……怎么愈发有点儿像那个让他为野狗脱缰似的好感度操碎了心的师弟啊。
萧昊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暴露了,他接过苦行僧手里的卷宗,认真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果真与事实所差无几。
能够还原真相的,一定是与这个真相极为接近的人。
可问题是,那两个名字应当都很容易得知这件事情的始末。
萧昊叹了一口气,问道:“我哪里露馅了?”
苦行僧甩开了一卷白纸,在上面写下“玄甲苍云与明教”的字样,回道:“你挖出了遗迹。”
萧昊忽然意识到,原先苦行僧对他们爱答不理,甚至屡屡泼冷水,但自藏宝洞出了之后,他好像态度就乖顺了许多。
……别吧???
萧昊突然有点笑不出来了。
陆小凤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正在接触萧昊最深的那个秘密,他抱着球球,感觉心里就像是在被球球的小爪子挠似的。
萧昊于是扶额选择了妥协:“既然如此,我写给你就是。”
苦行僧古怪而又低沉地大笑出声,粗哑又难听,有些得意地把玉罗刹的那纸卷宗和白纸一起交给萧昊,还故意从桌上翻出了“明尊使者”的卷宗兴致勃勃看了起来。
萧昊知道他这大概是在发泄。
老窝在这么个地方,与世隔绝,满心只剩下复仇、杀戮和谋算,该说可怜还是可悲呢?
萧昊把杜可用的生平写了上去,一半是他自己知道的,另一半是史书里只言片语拼凑出来的,苦行僧捧着他写的这份卷宗很是满意。
他写东西的功夫,陆小凤已经把玉罗刹那卷给读完了,脸色……像吃了一个苍蝇那样微妙。
萧昊起初还不明白他为什么是这副表情,但他自己亲自读过之后,立刻就懂了。
卷宗上说,西方魔教始于元末,阿修罗尊者天纵奇才,在西域一举创立了西方魔教,并且留下教主信物“绿玉魔杖”。相传此杖来自冥界,杖头绝毒绿玉石上镶嵌千年蛇王内胆,杖身非金非木,隐泛邪气,凭此杖能够传令三山五岳七洞九幽的魔教长老们一致拥戴。
阿修罗尊者此人极度痛恨明教,毕生都在为覆灭明教做努力,但到死也没有成功。西方魔教和明教的梁子,就是从那个时候结下的。
玉罗刹的罗刹教本是西方魔教的一个分支,近些年风头大盛,这教主之权隐隐已被他收归囊中。
玉罗刹武功奇高,且身份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因为从来就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他的出现永远伴随着紧紧裹住他全身的一团黑雾,每个人都相信,要说武林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人,那一定就是玉罗刹。
西方魔教和明教的斗争从来都没有停下过,同在西域,明里暗里的势力争夺更是频繁至极。在苦行僧帮明教守护光明顶的第二年,玉罗刹摸到了昆仑遗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