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寒人就在走廊尽头的阳台,左陶一出门就看见了。然而走过去才靠近一些,左陶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很大的声音,他听不太清,但从语气上来听,应该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犹豫了一下,左陶伸手在玻璃上敲了下。
宋时寒脸上到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抬眸朝左陶看来的时候,甚至还有些散漫的样子。
电话那头,万秋弦见自己说半天等来的不是“嗯”就是“知道了”,有些无语:“你怎么跟你爸一样,半天憋不出一句话,Pink受得了你吗?”
“稍等,我问问。”宋时寒将手机稍微移开了点,将玻璃门拉开,看向左陶:“我妈问你受不受得了我。”
左陶有些懵:“啊?”
万秋弦静默了一瞬,声音瞬间低了八度:“Pink在你旁边?”
宋时寒说:“嗯,刚好过来。”
万秋弦的语气更加温柔了起来:“好的,那你们先聊。”临挂断电话的时候,又笑里藏刀的威胁:“儿子,你很好,回来咱们再继续说。”
左陶一脸茫然地看宋时寒将手机装进口袋,还有些奇怪:“刚刚什么意思啊?”
想起万秋弦刚刚在电话里的种种分析,宋时寒忽然就觉得有些好笑,他抬手摁了摁额角,垂眸去看左陶,问:“左陶,你到底是什么想的?”
左陶又“啊?”了一声。
宋时寒似笑非笑,提醒他:“你在直播间喊我妈什么了?”
左陶怔了怔。
网络……妈妈。
“我……”
左陶脸说红就红,不由有些紧张了起来:“阿姨生气了?”
宋时寒背靠阳台栏杆,脸上笑意渐重:“嗯。”
夏天的风阵阵吹拂而来,带来几片浅色的花瓣,两人身上同款的队服随风鼓动。而阳台下,灿烂的阳光在满目的绿意中零星闪烁着光。
“那我跟她道歉!”左陶都不明白宋时寒居然还有心思笑出来,不假思索地说:“我刚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就是觉得阿姨给我砸了那么多礼物,我要是什么也不说的话……”
“不是气你。”宋时寒笑着出声打断,他伸手在左陶的发顶上揉了一下,没继续逗他:“我妈在骂我,她说,我不该把她的马甲泄露出来,怕吓到你。”
左陶又愣住了。
“她知道我知道她是她了?”
宋时寒听他绕口令似得说了这么一句,忍不住捏了下眉心,失笑:“你说呢?”
左陶开播这么长时间,宋时寒太清楚他其实不太乐意自己的粉丝全是妈妈粉,而现在又闹了这么一出,没鬼才怪。
左陶:“……”
宋时寒看着左陶,下一秒俯身靠近,趁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先,还是没忍住,伸出两根手指将他脖子上的创口贴轻轻撕开。
上面的两个吻痕在日光下格外清晰。
左陶瞳孔微一收缩,下意识地想要躲,又干巴巴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别动。”宋时寒没让他继续说话,只是呼吸更近了,低着声音说:“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到了要贴创口贴的地步。”
左陶本来就心虚,闻言就真的动也不敢动了。
宋时寒又说:“左陶,你自己闯的祸,我妈说让我找时间带你回家。”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像是又带着浅淡的笑。
左陶缩了下脖子,被宋时寒灼热的呼吸弄得有些痒:“我……”
只是话还没说完,侧颈上的吻痕忽然再一次被男人吻住。
脑袋一片空白中,他听见宋时寒又问:
“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跟我回个家?”
第一百零四章
左陶一脸不自然地跟着宋时寒回到了会议室。
这下王秋终于发现了什么, 目光在左陶微红的脸颊上停留了几秒,眯了下眼睛,说:“你们又干什么去了?”
“什么干什么?”
左陶到现在脖子都还是麻的, 面对王秋的质疑, 拳头都听硬了。十分敷衍地搪塞了句:“我不是叫队长回来了么。”
“瞎讲, 叫个人你脸能红成这样?”王秋又打量了左陶一眼, 打了个哈欠,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红。算了,不说我也知道你刚刚在干嘛……哎, 你怎么脖子这一块也红红的?”
王秋的目光倏地锁定在左陶脖子上。就见那两个创口贴有被撕开过的痕迹, 边缘处还泛起了一片淡淡的绯红。
“握草。”王秋惊了:“你这怕不是发炎了吧,赶紧看医生去。”
一时间左陶的拳头更硬了, 恨不得一拳将此人的嘴堵上。
王秋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于是一抬头就迎视上宋时寒那双瞳色浅淡的眼睛。
王秋:“……”
他难得没被宋时寒唬住,默了几秒后,叹了口气,解释道:“队长, 你们小情侣每天优哉游哉的是不知道我有多惨。”
王秋:“或者要看下我微博的后台私信吗?妈的全是你们两个的CP粉,每天早中晚三顿雷打不动地问我啥时候直播倒立洗头。”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他忍不住抱怨了起来:“私信就算了, 还有我那微博。前天我传了个我四杀的小视频上去,好家伙,评论区几乎看不到夸奖,一水的全被倒立洗头给占领了。”
“我昨晚做梦, 都梦见自己在池子里倒立,差点没给我淹死。”
“行了。”姜明在王秋后脑勺上招呼了一巴掌, 有些好笑地骂了句:“你平时在媒体前面少作一点,哪有那么多麻烦事?”
王秋摇头继续叹气,控诉道:“我这个劫难,在座各位都逃不了干系。”他说:“明明一个两个都看出来了,但愣是没一个人告诉我,不然我能蠢到在直播里放出那种话?”
司铮看热闹不嫌事大:“没准呢?”
王秋凑过去要动手锤他。
一段小插曲过去,几人继续看之前没看完的第二场录播。姜明事无巨细地划了好几个团战的细节,大家一边讨论一边从巨大的英雄池里面扒拉,最终敲定了好几套新的阵容体系出来,对付GG这种全员保AD流,光是小心克制没用,需要留意的地方还有太多。
从会议室出来后,大家就开始实践起刚刚确定下来的阵容。
早上还嚷嚷让左陶请吃的大餐到底还是没吃上,中午大家只是随便扒拉了点饭,屁股就没离开过椅子。
又是一场对局结束。左陶再往窗外看去的时候,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连着打了七八个小时的自定义没休息,他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都有些僵了,眼睛也酸的要死。他问Cat借了支滴眼液,闭眼休息十来秒钟之后,又重新坐直了起来。
司铮吐了口气,眉眼间一片疲惫,还在看上一局的数据:“木桩人这英雄的手还是太短了点。”
这个版本法师虽然起来了,但是上单位却被削了不少。
“但是厚啊。”王秋说:“真打起来你往前面一顶,给我三秒,对面来多少我秒多少。”
“得了吧。”
司铮白了他一眼。刚想说些什么,见左陶又自己开了局训练营,蹙了下眉毛:“桃子,休息会。”
“没事。”左陶摇了摇头。今天姜明提的那几个辅助,其中有一个是刚出来的,他刚刚试了几把,觉得还是没能把握到精髓:“我再试试。”
练英雄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哪怕再有天赋,其实也没有多少捷径可以走,只能一局一局的练习,把技能吃透之后,所谓的天赋才能起到作用。
“我不行了,我一定要下楼先吃晚饭再来。”王秋问了句:“队长呢?”
Cat道:“刚刚被姜哥叫出去了。”
王秋应了一声,起身:“那行吧,我们先下去吃?”又看向左陶,问了句:“桃子,要给你把饭带上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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