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巷没说话。
“那咱们现在走还是坐会儿?”江辞又问。
纪巷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头看了一眼江辞,然后站起身,把立在沙发靠背后面的灯牌抽了出来。
“啪”地一声,扔在了他面前的地板上。
灯牌表面的小灯泡和玻璃崩了一地,滚在他们表面。
江辞脑子刷地一下懵了。
要完。
作者有话说:
辞哥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一手灯牌在等着自己。[战术后仰.jpg]
纪宝:靠!说好不骗我呢?!
辞哥:以前骗的,能不能不算啊……
—
第73章 再次同床
江辞弯腰把碎了的灯牌捡起来:“纪爷, 你听我解释。”
“事实都摆在这里了,需要解释吗?”纪巷坐在沙发上,冷笑了一声,“行啊, 500块, 得个便宜粉丝。”
“对不起, 我没有刻意瞒你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专门拎出来说。”江辞能屈能伸, 不解释就道歉吧,自己瞒着他也是事实, “就算知道了, 对我们俩的生活会造成什么影响吗?”
纪巷被他问住了。
的确,他只是把自己的感情转移物化了, 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灯牌怎么样,也不是他不告诉自己那场比赛其实只是他的一个兼职, 而是江辞对自己的态度是什么。
这么久以来,他对江辞的态度回馈,都是建立在江辞是自己粉丝的基础上。因为这样的心理, 他觉得说什么、做什么, 自己其实都算是有主导权,江辞因为喜欢, 所以对他很纵容。
但现在他突然不知道了。
只有不知道怎么办的人才会发这些毫无作用的火。
他沉默间,江辞已经又离他近了一点:“并不会的。其实我应该感谢这五百块,把你带进我的世界里来。”
“让我冷静一下吧, 现在不想听你说话。”纪巷退了一步, 自己坐回了沙发上, “也最好不要和我待在一个空间里。”
好歹是没有甩门了, 是个大进步。江辞一言不发把地上的小碎片收拾干净,自己去楼上房间,准备搬搬行李。
纪巷在审视他俩关系的时候,江辞同样也在思考问题所在。
他脑袋这么聪明,其实不难发现规律。
纪巷第一次冲他生气,是因为自己实打实欺骗了他,而且那一次,他也做好了哄人的准备,一天哄不好就天天哄。
后来,纪巷因为成绩单的事情生气,归于实质是怕自己未来离开他,而这一次生气,表面上看是他隐瞒到场举灯牌是兼职而非自愿,其实更深层次的……
江辞从床上坐了起来。眼里隐隐有光。
——其实更深层次的,是那句“我喜欢你”!
因为之前看比赛,他说了“我喜欢你”,纪巷从来没怀疑过真实性,尽管那句话只代表了粉丝的喜爱。而现在发现他只是兼职,抽上台只是随口那么一说……那就跟釜底抽薪似的,做什么都不太合适了,因为纪巷已经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了。
除此之外,他们之间还有信任问题没有解决。如果纪巷对他放一万个心,那怎么也不可能这样的。
两件事情都可以用一个方法来解决。
说到底还是缺个正式的表白!
晚上9点,再冷静一会儿连飞机都赶不上了。
江辞提着俩人的行李箱下了楼,对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纪巷说:“咱们该走了。”
纪巷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江辞沉着脸,叫了他一声:“纪巷。”
纪巷的身体僵了一下,紧接着更是朝沙发里窝了一点。
嘿……还玩这种小孩子脾气。
江辞走过去,面对着他伸出自己的手掌,同时说:“我骗你是真的,但我说喜欢你也是真的。两个里面你选一个。”
选哪边就代表更在意什么事。
如果纪巷选前者,那江辞也只能自己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纪巷“啪”地把手机熄了屏,一把抓住江辞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去机场。”
江辞笑了。
纪巷那点小情绪全都没有了,直到坐上飞机,他都还在问:“真的吗?真喜欢我?”
“真的。”江辞捏了一把他的脸。
“哪种喜欢?”他又问。
“反正不是粉丝那种喜欢。”江辞挑挑眉,又补了一句,“也不是爹对儿子那种喜欢。”
害!那还剩啥,不就只剩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喜欢了嘛!
“哼,喜欢也不说清楚点。你不是一直挺直白的嘛。”纪巷偏过头去,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我要是把这个说清楚,”江辞眸色幽深,盯着他,“那就要提前给你过成人礼了。”
纪巷顿时噤声,不敢说话了。
江辞满意地把他的手包进手心里,俩人靠着椅背睡了。
……
自从答应了江辞,纪巷就想过无数次跟他回家乡的场景,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俩一出机场,就被漫天的大雪兜了一头。
雪刚下,还没堆起来。
“我靠!!!怎么这么冷!!”雪地里,纪巷只穿了件中厚的羽绒服,里面还是一件短袖,抱着自己双臂瑟瑟发抖,说话的时候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江辞其实也冷得连脸上的肌肉都在抖,但是他强行撑住了:“忘了给你说我们冬天日常零下20度。”
他伸手揽住纪巷的肩膀:“没事,室内暖气很足的。”
纪巷抖抖索索的,话都说不清楚,一张嘴就感觉热气在流逝,直接闭嘴不说了。
他俩叫了个车,到达怀邡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江辞没急着回自己家,带着他去了银河网咖,理由是网吧开通宵。
一进网吧,纪巷就体会到他们北方的暖气有多么大的威力了,他身体迅速回暖,才站了一会儿就想脱衣服了。网吧通宵的人还不少,好几个大哥们儿还穿着短袖捧着盒方便面。
前段时间,网络上突然出现了关于不知名病毒的言论,邹谨那种热衷收集网络信息的人,当下就给俱乐部买了两大箱的口罩,并叮嘱他们出行戴上。这段时间连新闻上都在报道了。
受此影响,他俩回来也是全程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会儿江辞走到吧台敲了敲。
守夜的前台小贝头都没抬,正在认真地玩着斗地主:“包夜30,不包一小时6块5。”
“小贝。”他拉下口罩,叫了一声。
小贝对江辞的声音熟得不能再熟了,立马抬头,看到了两张已经在直播里看了半年的脸。
她正欲尖叫的时候,江辞把口罩重新盖了上去,对她嘘了一声:“小点声,被别人认出来今晚就别想睡了。老赵呢?”
“里屋睡着呢。”小贝压低声音,但是难掩激动的神色,“我还以为你今年过年不回来呢!还带了mascot回来诶。”
纪巷适时地伸出手:“你好,叫我纪巷就可以。”
“啊啊啊真的好帅啊。欢迎你来怀邡!”小贝握着他的手,脸激动得快变形了。
江辞伸手在小贝手背上拍了一下:“矜持一点,大姑娘家家的。既然老赵在睡,就别叫他了,给我拿套床单,我们也去休息了。”
谁知道小贝摆摆手:“不用,房间赵嫂前两天才收拾过,当时还念叨着快过年了,如果你回来了是肯定得来一趟的。快去休息吧。”
江辞嗯了一声,领着纪巷穿过后门:“带你看看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纪巷连网吧都很少去,连网吧怎么上机续费都整不清楚,更别说网吧的后面了,此刻正好奇地到处张望。
他们这就是一个院子,前面是店铺,穿过门就是后院,别的不多,就房间多,一家三口各睡一间都占不完。
江辞的房间小,一张一米五宽的床,一个衣柜,一个电脑桌,还有自己的独卫,除此之外就没多大面积了。
纪巷觉得转身都嫌挤的地方,江辞却说“以前我在家那个卧室比这个还小一半呢”,他实在是无法想象,江辞这样一个高个子是怎么蜷缩在这种房间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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