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
如果无法解救我自己,就让我醉死在这场欢愉。
第1章 欢愉(完)
如果无法解救我自己,就让我醉死在这场欢愉。
1.
空气中弥漫情欲,快感在一瞬间炸开,陈愉紧抓被单,手背绷着青筋指尖泛白,被单的深蓝被他抠进指缝,好像有生命般流淌钻进身体,冰冷灼烫混合在一起。他眼里满是泪,随着身后一下一下地深入顶弄滚动滑落。
喘息、浪叫、肉体撞击,三者混合在一块,充斥这个小小房间。
陈愉恍惚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何欢将性器从他体内抽离,他跌进柔软的床褥,全身汗津津,躺着喘了两秒翻身看到何欢低头扶着性器撸动。
男人的下巴滴着汗,腹肌随喘息起伏,那物还硬得厉害,上面沾着他的体液。陈愉蹭过去,蹭到男人的跨间,脸几乎要贴上,伸手握住阴茎,用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时不时刮搔铃口,末了还伸舌舔掉上面溢出的津液。
他的脑袋被捧起,男人给予他一个粗鲁的吻,将他的口腔填满,搅动着舌头。更多的泪涌出,陈愉头落在男人肩膀上,手上的动作仍没有停,直到阴茎抖动射出,射在两个人身上,他又伸手将腹间的白浊抹匀,笑着看何欢。
他们拥吻在一块,身体紧贴流下更多的汗,呆了不知多久,陈愉先从那个温暖的怀抱钻出来,坐在床边嘟囔一句:“太热了。”
何欢也笑了抚摸他的背,附和道:“是啊,太热了。”
2.
陈愉一直没搞清何欢看上自己哪点。
放眼望去整个大学,他不过是人群中平庸的一个。
可就算再好奇他也没有问。
还挺害怕听到何欢说:嗯,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当时看对眼了。
陈愉不想听这么普通的回答,尽管他本身就很普通。
每次做完爱两个人都会聊天,陈愉最常说的是从马悦童那里听来的八卦,而何欢最常说的是一些无聊日常,比如早上吃了什么,中午吃了什么,晚上又吃了什么。
何欢的油嘴滑舌永远体现在床上,下了床他就是半个哑巴了,只偶尔冒出一句噎死人的话。
陈愉则不同,他有说不完的笑话和趣事,是最能积极调动气氛的人。
他和马悦童同班,两个人就是一对活宝,天天打嘴架,马悦童说不过就要上手,陈愉就躲在何欢身后扮鬼脸。
马悦童曾经指控过何欢,说陈愉一个大男人欺负她一个小女生,他不帮她也就算了,怎么还护着何欢。
她说得当然是玩笑话。陈愉和何欢在一块,她真心祝愿他们。
3.
屋里闷热,敞窗也没一点风吹进来。
陈愉裸着身枕着两臂看天花板,呼吸间都有汗冒出来,他抬脚踢踢何欢:“再来一次吗?呆着也是呆着。”
何欢翻身拥住他,体温好高,像个大火炉。陈愉这次却没嫌热,他甚至把手从脑袋下面抽出来拥紧何欢。吻随即落下,落在额头、眼睑、鼻梁,最后在唇上,鼻腔涌入一股酸楚,陈愉闭上眼,任由何欢点燃自己。
他渴望被触摸被疼爱,在疼痛与快感之间来回摇摆,像个只会摇晃的摆钟,被拘束在框里,没一点自由可言。他想融化在炎炎夏日,融进恋人怀里。
4.
陈愉和何欢不在一个校区,一个南院一个北院,只有学校举办大型活动或者在食堂能偶尔碰到。
没有相似的交际圈没有共同好友,他们太难遇到了。
所以当陈愉休学一年后回到学院,在食堂里,何欢坐到他对面直接了当地问“你现在有男朋友吗”时,陈愉以为这人脑子有病,十分想上手揍。
最先急眼的是马悦童,周围人都听到何欢说的在悄悄打量他们,马悦童一拍桌问:“你他妈什么意思?”
何欢却笑了,他这个人明明话不多(床上的骚话暂且不算),偏偏笑起来很痞,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叫人分辨不出真假,他对陈愉说:“我想和你交往。”
他在陈愉最糟糕的时候出现了,陈愉当然要整整他。
“好啊。”陈愉说着将餐盘一推,回以何欢一个灿烂的笑,“行啊。”他都被气笑了。
5.
已经承受过一轮的身体轻易就接纳了硕大性器,任它抽动顶弄。
“不行……你慢点、慢点。”陈愉被顶得眼泪直流,津液连着丝滑落。何欢从身后干他的屁股,又将两指插入他的嘴里夹弄舌头。陈愉被干的口齿不清,想不通已经来过一次,何欢体力怎么这么旺盛,就不懂什么叫细水长流温柔相待吗?!
“我操、你轻点,我他妈被你干死了。”陈愉的脖颈被手掌撑着扬起,眼里全部是泪。何欢掐着他的脖子与之接吻,力道并不轻柔,甚至有点用力,让他的颈间出现红痕。
何欢沉着嗓像埋伏在黑夜里的野兽,将身下猎物凶狠撕扯:“是我在操你。”他叼住陈愉的耳朵,用牙齿磨耳垂的软肉,手掌揉捏陈愉被拍打的满是红痕的屁股,“我在操你的屁股,把这里干透。”
陈愉好像有流不完的泪,眼里闪着泪光,嘴里吟哦着,手臂撑不住直接跌在床上,撅着屁股任由何欢干他。
他想他要死了,被何欢干死,死在这场欢愉里。
6.
陈愉开朗的性格使他遇见很多很好很温柔的人,比如马悦童,比如宿舍那帮看似不靠谱关键时刻却十分可靠的朋友,还有班上带着善意和他说话的同学。
他遇见很多人,最幸运的是遇到何欢。
最开始他以为何欢在耍他,就像之前的一些人一样,拿他同性恋的身份开玩笑。长得人模狗样的人最危险,陈愉对此深有感悟,毕竟他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没有认真和何欢交往,他猜何欢也是。
他们去看电影,去网吧打游戏,去酒吧喝酒,像哥们一样,陈愉搭着何欢的肩,举着啤酒摇摇晃晃说:“哎,咱俩走一个。”
他们也会亲吻,深吻在一块唇齿交融,然后手脚并用褪去对方的衣服,可惜他们没有做到最后。
每一次、每一次,何欢都会停下,在最情浓的时候,在最脆弱、难以自拔的时刻,他捧着陈愉的脸温柔印下一吻,说:“不着急。”
就好像他真的爱他一样。
陈愉觉得难以呼吸,他的眼里印刻出男人的眉眼轮廓,它们拼凑在一块然后很快破碎。
陈愉知道破碎的不是何欢,是他自己。
7.
高潮很快就来了,陈愉不喜欢自己这么敏感,被干一阵就会爽的没边,指甲划破何欢的后背留下挠痕,嘴里发出呜咽和哼声。
何欢拥着他,性器用力捣着不断撞击,好像真的要把他干死在床上,抽出又迅速填满。
陈愉在自己胸前摸了一阵,歪着头时不时打个泪嗝。他揪着自己的乳头掐揉,让自己疼,用最卑劣的方式勾引何欢,直到他埋头舔允自己,陈愉在何欢耳边诉说爱意:“操我。”
他的语言直白,没有丝毫掩饰,完全交付自己。
8.
回到学校后陈愉时常和马悦童互发沙雕表情包,说一些不知所谓的搞笑话。
马悦童给他分享一些很有趣的视频,他就回她一连串的哈哈哈。只是当屏幕暗下去,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清楚知道自己并不快乐。
他拼命和别人打趣,做越来越多滑稽的事情,发出夸张的笑声,笑到流泪,心却越来越空荡。
何欢是第一个拆穿他的人。
何欢这个人永远不懂委婉,而且来的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在他视野里,突然和他交往,突然吻他,又突然问他:“你是不是不开心?”
当时陈愉正在跟何欢说新的八卦,说得很起劲,连比带划。何欢突然冒出一句,他愣了好几秒,手落下自然上翘的嘴角都抿平,想再次笑着问何欢自己哪里不开心,结果眼泪先涌出来。
何欢说的是真的。
那些快乐都不是真的快乐。
陈愉无法控制自己,将手挡在眼前,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来。
何欢把手放在他的脑袋上,让他枕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