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有谣言(20)
“有事吗?”我不知道殷上为什么要找我,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我能进去吗?我想和你谈谈。”
我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问他:“你要跟我说什么?”
殷上没说是什么事,只说:“不急在这一刻,下次吧。我们约个时间好好聊聊。”
我没有接他的话,殷上又说:“你生病了,吃药了没?”
我还是没有回答,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殷上可能是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好说:“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在来找你。”
殷上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精神不能集中,有些想不通,他说找我,还说找了我很久。
我昏昏沉沉地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再次被门铃声吵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看了眼墙上悬挂的时钟,十点多了。
我从猫眼往外看,站在门口的是傅立扬。
“我打了你好几个电话,怎么都不接。”傅立扬开门就是质问。
“我睡着了,没听见。”我说。
“行,没啥事。我就是来问你跑车的事儿。”傅立扬看了我一眼说,“生病了吗?”
“小感冒。”我开了门往旁边让了让,让傅立扬进来。傅立扬进来后,我才发现在他身后跟着的殷上。
殷上一直看着我,我无法,有外人在场,我总不能把他关门外,只好先让他进来。
“你认识?”傅立扬看了眼殷上。
“嗯,以前的……朋友。”我不知道该介绍我和殷上之间的关系,其实有些事,也不必同别人讲。
殷上进来后,一直在四处打量我住的房子。我租的是一室一厅,一眼就能看清全貌,他却角角落落都不放过,摸了摸我种在阳台的绿萝,翻了翻我桌上的杂志。
傅立扬说:“刚才我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门口。”
我回他说:“没事,真是朋友。”
有客人来家里做客,照理说我应该去泡两杯茶,不过我明显忘记了泡茶那事。我拿过桌上的烟盒,递了一只给傅立扬,傅立扬没接,我自己点了一根。
“生病了就别抽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殷上和傅立扬同时说。我没抬头看他俩,只回了傅立扬的话:“就抽一根。”
殷上大步跨到我面前,夺了我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说:“生病了先别抽了。”
我抿了抿空了的手指,问他:“你找我,什么事?”
殷上看了一眼傅立扬说:“我们单独聊聊。”
我说可以,让他等我一下,我回房间换了睡衣。我们三个一起下的楼,我和傅立扬道别后,和殷上去了一家咖啡馆。
我点了一杯热可可,店员上来后,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我听见殷上叫我:“衷诺辰。”
我放下手里的热可可抬眼看他。
“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嗯。”
“其实,我是想先说……两年前……”殷上说着话,却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对我说,“衷诺辰,怎么了,你别抖……别怕!我不是要说别的,我……”
殷上不说,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听见以往的那些事,我会害怕到抖。那是我挥之不去的噩梦,我以为我走出来,我以为我能走出来,原来我一直被困在原地,我没有走出来。原来一句话就可以让我溃不成军。
我挣脱他抓着我的手,我看着眼前的牛奶杯子,不敢直视殷上的眼睛。
“衷诺辰,对不起。”殷上说,“我只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两年,他突然要跟我说对不起。如果他只是想说一声“对不起”,我希望他说过就走,我并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我只好强装镇定地应他:“嗯。”
“你,你恨我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们是不是回不到以前了?”殷上问。
我不解。
“你还会信任我吗?”殷上又问。
我抬眼看他,不懂他这几个问题想表达什么:“……你想说什么?”
殷上看着我,似有千言万语,但终究什么都没说:“没什么。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殷上没有再说别的,临走前,他说他明天再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明天还要来。
我双手怀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客厅里没有开灯,电视明明暗暗的光打在我周围。
我曾经把自己的心和感情毫无保留地交给他,无条件的信任他,他做得任何事情,我都会给他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他晚上总是喝那么多酒,他的夜不归宿,他衬衣领口的口红印子,甚至粗鲁的性事,我都会为他找一个借口,认为那是我的问题。
然而我当初为他找的借口,只能是借口,它不会成为事实。他给我的痛是真的,爱是假的,他一直在骗我。
第二十二章
晚上我又开始做噩梦,这次我梦见的人是石无敏。
我梦见石无敏找来了,他撬开了我房间的大门,走到卧室站在床边,我听见他俯身在我耳边说:“辰辰,我终于抓到你了……”
他欺身压近我,把我的双手举过头顶。他吻我时带着一股狠劲,他撕咬我的唇,舌头顶进我的口腔肆意地掠夺。
石无敏撕破了我的上衣和裤子。
有一根硬物抵在我后穴,横冲直撞,想硬挤进穴口。顶了两下,发现并不可行,石无敏拿过床头的护手霜,胡乱抹了抹就顶了进来。
是梦吗?如果是梦,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痛伴随着身体里的热。
我像是漂浮在海中,手抓一块浮木,来回地颠簸。
我想游回岸上,然而我的腰被一双手狠狠地掐住,我逃不掉。我被浪打回深海里,我在海水里张着嘴大口地喘息。
浪终于停了。
有人开了灯,黑暗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我看见了光。光下站着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脸。
他逆着光来到我身边,他的手带着一团火,抚摸我的脸,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性爱后的慵懒:“衷诺辰,我好想你啊。”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真的是石无敏。
我看着他这张时常出现在梦中的脸,泪水糊了满脸。他找来了,他找到我了。
“哭什么?”石无敏凑近我,吻我脸上的泪,“别哭。”
他抱我去浴室,打开淋浴器喷头。石无敏从身后抱着我,胸膛贴上我的后背。浴室里的水蒸汽越来越多,石无敏的吻落在我的耳垂,脖颈,后背。
他转过我的身,又一寸寸地吻过我的眼睑,脸颊。
石无敏的吻一路向下,来到我的胸前。他伸出舌头细细地舔我胸前的那一块疤,来回地亲吻,舔弄。
他的动作很轻,可我为什么却觉得那么疼。
他站起身与我平视,手掌轻轻地放在那块疤上,他说:“这里——纹过我的名字。”
“徐松!都是徐松的错!”前一刻他还平心静气,后一秒突然暴起,勃然变色。
我被他凶神恶煞的神情,吓到整个人瑟缩着退到角落里。石无敏又变回了先前那个和颜悦色的他,他靠近我,借着水流再次顶进了我后穴:“辰辰……衷诺辰……”
石无敏压着我在浴室做了一次,我累到全身无力,险先摔倒,他抱着我回到了床上。
我对他的恐惧,早已经深深地刻在骨子里。我紧紧地拢着被子缩在床角。
石无敏抓着我的腿把我拉回他身边,圈在怀里,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头,他的手一下一下地顺我的后背,轻声说:“衷诺辰,不要怕我。不可以躲我。”
“你喜欢我,我如今知道了。”石无敏说,“我找到你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我喜欢过石无敏,我爱过他,可如今我对他只有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