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婚给对家之后(20)
奕铭声音里带了点鼻音:“有点着凉。”
“我看看。”顾念秋伸手,拿过他的体温计,看到上面显示37.8度,不算太严重。
“我把杜医生叫过来,拍摄任务这么重,千万别烧起来。”
奕铭点头,严严实实地裹着厚衣服,被杜医生扎了一针。
要睡觉的时候,奕铭道:“秋哥,我新开了一个房间,晚上还是去那边睡吧。”
顾念秋微微挑眉:“你在发烧,还折腾来折腾去做什么?”
奕铭却坚持道:“我去那边睡。”
沟通失效,顾念秋没有再劝,心道小朋友脸皮还挺薄的。
坚持了两天,白天拍戏,晚上回503对戏,睡觉再去隔壁。顾念秋怕奕铭身体受不住,特地拜托杜医生多盯着点。
奕铭是个能扛的,白天里那么重的戏份演下来,晚上还过来跟他认真对戏。顾念秋以为他低烧退了,没往心里去。
这几天天气转好,一天有时候能够拍到晚上九十点。顾念秋跟奕铭过了一遍台词,已经快半夜了。顾念秋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奕铭还坐在沙发里面,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奕铭?”顾念秋轻轻喊他,“睡着了?”
过了一会,奕铭才疲惫地开口道:“有点困……我先回去了。”
站起来的时候,他人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顾念秋心头一沉,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贴上他的额头。
一语成谶,怕什么来什么。奕铭的额头滚烫滚烫,至少得有39度了。
第19章:生病
杜医生大半夜被叫了起来,开门看见奕铭脸颊通红,手里捧着一杯热水,额头上被贴了退烧贴:“秋哥,你先睡吧,我去隔壁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嘴里说着要走,身体已经陷进沙发里面,一双眼睛被烧得水光透亮,直直地盯着顾念秋不肯挪眼。
顾念秋在泡姜茶:“行了,少说客气话……杜医生快请进,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休息。”
杜医生问:“多少度了?”
“39.5度,”顾念秋说着,转头开玩笑地看向奕铭,“几千万粉的大明星,在我这住两晚就烧成这样,粉丝得吃了我。”
奕铭自知是怎么着凉的,心虚不说话,老老实实地把体温计塞进衣服里。杜医生拿出小手电筒:“啊。”
奕铭张嘴:“啊。”
顾念秋在边上看着笑。
杜医生检查完,道:“重感冒,我帮你吊个水,明早没退烧得去医院。”
奕铭抬头去看顾念秋,后者道:“等下我看着他。”
杜医生拍奕铭的手背找血管,不经意地问:“你们最近都在一块?”
“下班一起对词,睡觉的时候他会去隔壁,”他说,“这么冷的天,跑来跑去,不着凉才怪了。”
杜医生笑道:“好,挺好,点滴完了帮他把拔掉针头就是。”
顾念秋应声,医生又帮他测了一下激素水平,这段时间他的身体情况稳定许多,查出来的激素含量却居高不下,在危险线上下徘徊。
医生道:“你这个激素水平,已经进入了分化后期,随时来潮都有可能,要小心些。”
顾念秋点头,送医生出了房间。奕铭靠在沙发里面,被烧得昏昏欲睡,眼皮沉沉地支着,目光随他从门口到房内。顾念秋摸摸他的额头,问:“看什么?烧傻了?”
奕铭:“嗯。”
顾念秋拿起点滴架子,“这么好看一张脸,烧傻了可不行。去床上睡吧。”
奕铭慢吞吞地从毛毯里钻出来,里面只剩下一件睡觉穿的T,漂亮的锁骨和臂膀处的肌肉就这么在顾念秋眼前晃,晃得他忍不住找了件外套来,帮他盖住。
“打扰你休息,”奕铭说,“不好意思。”
顾念秋帮他严严实实掖好被子,只剩下扎针的手在外面:“安静,睡你的。”
奕铭闭上眼睛,脑袋昏昏沉沉,鼻间全是那股甜甜的香味。顾念秋搬了个椅子来,就坐在他身边看剧本,稍稍一睁眼,就能看见他放松的背影,还有短发尾稍露出来的洁白后颈。
奕铭满脑子的浆糊,自己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闭眼睁眼都是同一个身影。他浑身烫得难受,无意识中动了下扎着针的手,碰到了顾念秋垂在床边的小手臂。
冰凉冰凉,软软的,很舒服。
顾念秋从剧本里挪开视线,看见奕铭睡得眉头皱着,不安稳地喘着气,嘴唇都烧起了皮。
怪可怜的,爸妈都不在国内,也不知道以前生病的时候有没有人照顾。
顾念秋小心地抬起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边。
床上的人动了动,食指轻轻勾住了他的小指。
顾念秋微微一愣,低头去看,奕铭的眼睛紧紧闭着,大约是睡着。
他用手臂夹起剧本,空出一只手来,小心地去拨那根手指。奕铭在梦中动了眉头,一下子就攥紧了。
像小孩子攥住了糖那样,抓住便不肯再放手,越想往外抽,梦中人的眉头便皱得越紧,连嘴唇也不开心地抿了起来。
于是顾念秋拨也不是,抽也不是,就这么被他滚烫又汗津津的手心死攥着。
哎,跟个生病的人较什么劲呢?
顾念秋随他去了,另一只手重新打开剧本,继续看台词。
看到凌晨一点多,他困得不行,头一点一点,靠在椅子里打瞌睡。手机提前定好了闹钟,到点准时震动,他一个激灵,关了闹钟,去看奕铭的点滴。
恰好还剩最后一些,马上能滴完了。床上的人低低呻。吟,微睁开眼,想要翻身。
“吵醒你了?”顾念秋低声问,“继续睡吧,马上吊完了。”
奕铭迷迷糊糊,难受得要命,昏暗里面看见顾念秋低着头,一双捉摸不透的丹凤眼被灯光照得很柔和,像含了情。
他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里,下意识地拉紧了手里软软凉凉的东西。顾念秋笑了起来,把手往外抽,道:“差不多该松手了吧,我要拔针。”
奕铭一动不动地看着,手却攥得更紧了,嘴唇轻动,无声地说了句什么。
顾念秋“嗯?”了一声,弯腰去听。
那股松香的味道一下子浓郁了起来,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气管,闯进肺部,渗进血液,再一路涌到心脏深处。奕铭呼吸突然粗重起来,盯着眼前那张永远像含着笑意的柔软嘴唇,心头乱跳,不受控制地微微抬头,轻碰到了顾念秋的嘴唇。
蜻蜓点水般,一个冰凉,一个滚烫。
顾念秋迟钝了几秒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吻。
他的呼吸里还残留着属于奕铭的花香味,今晚是夜来香,混了药味,却依然甜得浪漫。他慢慢抬起眉,对上了床上那人逐渐清醒的眼睛。
掌心里的手指被抽了出去。顾念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好像刚才那一瞬只是两人的错觉,平静地问:“醒了没?”
奕铭的眼睛被烧得发亮,灼灼地望着他。
顾念秋熟练地帮他拔掉了针头,拿消毒棉按住针口。奕铭已经彻底醒了,目光落在顾念秋的嘴唇上,再往上,对上他若无其事的双眼,握紧了被子里的拳头。
他哑声道:“秋哥,我有点渴。”
顾念秋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倒水的时候手有些抖,不小心把袖子打湿了。
他背对着奕铭,悄悄拿手背擦了下嘴唇,总觉得那里还留着烫烫的、干燥的触感。
水送到床边,他把人扶起来。奕铭捧着杯子,大口地把里面的水全部喝完,因为喝得急,有些溢出来流到了下巴上,顾念秋随手抽了张纸,帮他擦掉了水:“还要吗?”
“不要了,”奕铭闭上眼睛,“谢谢。”
顾念秋道:“那我睡了。”
奕铭道:“晚安。”
他站起身,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低头再看的时候,奕铭还带着针孔的手缩进了被子里。
然后床里的人翻了个身,拿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