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说给沈先生(20)
他近半年睡眠质量还可以,失眠和梦游的情况都在减少。加上心情不错,几乎沾枕头就着。
第二天七点,林景澄准时睁开眼睛。他周日上班,早早就到了殡仪馆。
现在八点多钟,殡仪馆一点儿不忙。林景澄把沈郁生的签名书交给杨妙语后打算回宿舍呆着。
杨妙语在林景澄后面跟着,叹声说:“师傅,你太牛了吧!居然能弄到沈郁生的签名。”
林景澄回头看眼杨妙语:“小婉姐的那本你替我给她吧,我先回屋呆会儿。”
“行,我放她宿舍里。”杨妙语说着就往陆小婉宿舍走。
林景澄点点头,都快到宿舍门口了,看见王叔正拿钥匙开自己隔壁的空房间。
隔壁这屋比他宿舍小了一圈,他给沈郁生录个小视频,说:【生哥,这屋挺小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住惯。】
沈郁生早上有个专访要录,趁着开录前赶紧把微信回过去:【能住惯,我挺糙的。】
“挺糙的还能有洁癖?”萧启发现沈郁生挺能吹的,摇了摇头往台下走。
沈郁生没搭理萧启,又给林景澄发:【这屋等我录完专访自己收拾就成,别让王叔忙活。】
他发完消息把手机收好,看见台下的导播让工作人员各就各位,抬手打板。
林景澄把沈郁生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王叔听,听得王叔夸沈郁生好半天,不住地说:“这小伙儿好啊,不摆明星架子。”
“不像那个。”王叔的视线往把边那屋撇一下,“早早就让经纪人和助理过来收拾,刚刚还闹一通脾气,把人俩臭骂一顿。”
林景澄没往那边看,王叔也没心思一直吐槽别人,就是让林景澄注意点儿,说:“住那屋的是前几天闹事儿那人,你俩的事我听老林叨咕一嘴,以后绕着他走吧!”
林景澄说知道了。
王叔点点头,走的时候嘀咕一句:“你也是的,怎么净跟明星扯关系。”
林景澄心口一梗,自己都觉得无奈。
以前和宋卓在一起的时候俩人刚刚高三,他在北中五班,宋卓是转学过去的复读生。
他和宋卓熟了以后才知道宋卓之所以复读是因为艺考的文化课差了两分。
宋卓后来确实也考上戏剧学院了,就是结果挺糟心的,和自己分手了,拍拍屁股就出国了。
林景澄以为宋卓走了就永远不会回来,更别提回国当演员了。结果宋卓不但回来了,演员也当上了。他就算真心梗了,人家也是真真切切地回来了。
倒不如听王叔的话,绕着走吧!能躲就躲,躲不了就把他当成陌生人。
林景澄想着这事儿出神,在走廊站了挺久。后来有人叫他,一回头发现叫他的人一男一女,是以前给周绍钧当经纪人和助理的那俩人。
林景澄隐约有点儿印象,记得他们男的叫阿堂,女的叫晓格。点头打声招呼,他开口问:“你们现在带宋卓?”
见他们点头,林景澄还挺心疼这俩人的。宋卓的脾气很难搞,半点儿不顺心的事都能炸。
一句辛苦你们了都到嘴边了,硬被林景澄忍了下来。他和宋卓没关系了,也不想和宋卓身边的人扯关系。
林景澄直接说自己有事要忙,关门进屋了。
他关门没多久,听见宋卓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门口的垃圾不扔?难不成等我扔吗?”
一贯的欠揍语气,他发现这少爷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被家里人惯大,哪怕二十八了都跟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孩子一样。
林景澄没在宿舍呆多久,殡仪馆就送来个癌症去世的青年。才往整容室跑两步,背后就传来一声:“我们能谈谈吗?”
说话的人是宋卓,林景澄是真没空,只留下一句:“我很忙。”
吃了个闭门羹,宋卓还要跟着林景澄往整容室走,却被阿堂拦下来。
阿堂说:“屋收拾完了,裴总让回公司培训呢,形体老师都到了。”
宋卓看眼林景澄背影,只能收回目光跟着阿堂回公司。他就觉得跟林景澄说句话太费劲,总有一堆人拦着。要么就是林景澄刻意躲避,压根儿不给他靠近的机会。
他起初回国是因为想林景澄,但他这几年过得不舒坦,他也不想林景澄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他这人就这样,报复心特强。
在殡仪馆和邢达打架那天,宋卓甚至想跟林景澄说我就是想看看你现在有多落魄。想问林景澄,你当初拿了钱,不要我,有没有后悔?
结果林景澄非但不落魄,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带半分后悔。
林景澄绝情,他早该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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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生录完专访又忙着拍开年封面,一天忙完都八点多了。
萧启让他别折腾,回家休息一天再去殡仪馆收拾。
沈郁生没同意,他就觉得话说出去了,他得去。加上今晚林景澄值班,他更得去了。
“你去趟我家,去帮肥仔把粮满上,再铲个屎尿。”沈郁生嘱咐完萧启先去了趟超市,把该买的都买完,开车往殡仪馆赶。
这个点不堵车,沈郁生一路绿灯,半个小时就到了。
王叔见沈郁生来了,笑呵呵地把钥匙递给他。
都这么晚了,林景澄还以为沈郁生今天不会来了,结果听到隔壁有人开门,立马跑出去瞧一眼。
旁边地上放着好几袋东西,都是沈郁生买的日用品。
林景澄顺手帮沈郁生往屋里拿,嘴里叨咕着:“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休息?”
沈郁生把剩下的东西搬进屋里,说:“回家也没事干,先过来收拾收拾屋也挺好。”
林景澄也闲着,索性留这屋帮他收拾。
其实这屋没多少灰,但是沈郁生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连桌面都擦了不下十遍。
没多大的屋子收拾两个多点才完事儿,林景澄靠着桌子叫他:“生哥……”
声音带着点儿无奈和好笑,听得沈郁生春心荡漾,挑下眉毛问他:“怎么了?”
“你之前说你洁癖不严重,我怎么不信呢?”林景澄说,“我觉得你都重度洁癖了。”
沈郁生笑笑,往门口走:“咱俩都这么熟了,我也不跟你掖着藏着了。我洁癖确实挺严重,你可别嫌我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洁癖在我眼里不是事儿。”林景澄跟着沈郁生往外走,问,“你去哪儿啊?回家?”
现在都十一点多了,要是回家才是真折腾。
所以沈郁生摇摇头,说:“新买的被和床单在车里,今天不走了,提早适应一下殡仪馆的生活。”
等把床单被罩铺好,这空了好几年的房间也有点宿舍的意思了。收拾了这么久,加上屋里暖气足,沈郁生冒了一身汗。
林景澄说:“去洗个澡吧,你拿下洗澡用的东西,我带你过去。”
沈郁生拿完,发现林景澄也回屋去拿洗漱用品,还回头跟沈郁生来一句:“正好我也要去洗。”
沈郁生上学那会儿也去过澡堂子,但那会儿和现在不一样。一是思想心智没现在成熟,二是对澡堂子里的人没有想法。
但林景澄不一样,他对林景澄有好感,就那一双手就够让人崩溃的了。
几乎是一瞬间,沈郁生口干舌燥,嗓子跟冒烟似的说不出来话。
林景澄见沈郁生站那一动不动,催促一句:“走吧,12点就没热水了。”
沈郁生低头咳嗽一声,迈出的步伐都是沉的。
殡仪馆的浴池总共就这么几个人用,面积不算太大。好在有隔挡板挡着,沈郁生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不少。
他脱掉上衣的时候林景澄也刚把上衣脱掉。
林景澄真的太白了,就跟道白光似的差点晃瞎沈郁生的眼睛。他以前没刻意晒黑的时候也挺白,但不像林景澄是透着粉的那种。
像块软白的年糕,沈郁生都不敢回头看他。
偏偏林景澄还在后面叫他,让他快点儿脱。
沈郁生发誓,他头一次这么扭捏,觉得洗澡是件这么煎熬的事。沉声吸了口气,他一咬牙脱个精光,用浴巾围住下半身说:“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