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校草补课的日子里(118)
“小心点。”喻礼坐回自己那边,帮他招来服务员要了点纸,又重新点了一杯奶茶。
“那什么,你刚刚的话我听到了,我觉得你这个创意特别棒!特别特别棒!”宋子煜勉强稳定住呼吸,朝喻礼咧开一个笑,“谢谢喻哥愿意跟我分享这个机会啊,我会好好弄的,就是这些东西我也不是很懂,能不能……经常来找你问问?”
生怕喻礼多想,又着急忙慌补充几句,“而且A大我一直很向往,但是考不上,就能不能麻烦喻哥带我逛逛?”
“小事。”喻礼挥挥手,感觉到手机的震动,低头给祁湛发了个定位,等他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宋子煜直勾勾地盯着喻礼,瞬间皱起了眉。
“怎么坐在这里?”祁湛走过去,自然地在喻礼身旁的沙发上坐下,并排坐着,膝盖碰着膝盖,看起来亲密异常。
“这是宋子煜,以前三中的,来找我玩。”虽然两人应该认识,但喻礼还是介绍了下,而且……
私心里,现在祁湛的身份也不一样了,把他介绍给自己以前的兄弟,这种感觉可不一样。
虽然不能说的太直白。
“你好。”宋子煜看了祁湛一眼,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飞快收回视线,死死盯着桌上的花纹,恨不得将它盯出洞来。
祁湛冷淡地点了点头,然后自然地把手搭在了喻礼的肩膀,温声道,“既然是朋友,怎么约在这里,附近不是有几家还不错的餐厅么?饿了正好吃午饭。”
“都是兄弟,没那么多讲究的。”喻礼摆摆手,转而问起他,“你上午干嘛去了?大早上看不见人……”
对面两人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宋子煜一个人坐在对面,眼神飘忽不定。
他似乎想抬头看到喻礼,又怕看到某些亲密的场景,只能死死咬着嘴里的吸管,支棱起耳朵注意那边的动静,整个人乱成一团。
“怪不得,你啊……”喻礼摇摇头,“老妈子一样,操心那么多,不得什么事都找你收拾残局么。”
他有些嫌弃道,抬起手机看了一眼,“确实该吃饭了,走吧,我们请你吃饭。”
喻礼站起身,拍了拍祁湛的肩膀,对宋子煜笑嘻嘻道,“他买单,随便点。”
三人两前一后地走着,一顿饭下来,宋子煜食不知味,只能机械性地吞咽。
而每当喻礼想要客气地招呼他一下,又总是被祁湛喂到嘴边的东西吸引走视线。
包着东西说话,总是不礼貌的。
于是一整场下来,宋子煜都没能成功跟喻礼插上嘴。
喻礼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跟他约好明天再见,可回到家,就被祁湛按在了沙发上,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挑眉道,“说,为什么故意挤兑人家?”
他又不傻,这人更是做的光明正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我记得我说过,离他远一点。”祁湛看着喻礼,语气微冷。
“他人其实还不错。”喻礼以为他还在介意这人之前害自己落水的事,试图解释,“再说了,谁都会有突然想不开的时候嘛,现在也是积极上进的大好青年一个,就再给他次机会咯?”
祁湛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身下的人。
像那样的胆小鬼,既然不敢说,那就憋一辈子好了。
这个人,是他的。
他抿着唇,熟练地用鼻尖顶开喻礼的衬衫下摆,把人逗得咯咯直笑。
小情侣的暧.昧进行到一半,祁湛正慢条斯理地解他的扣子。
粗重的呼吸在耳边回荡,眼中满满只有彼此,导致两人都忽视了那微弱的敲门声。
随后,就是钥匙拧开门把手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小虐预警,吃不下的宝宝可以攒几章,啾咪
第68章 他可以不懂,但你得懂
喻礼没骨头似地躺在沙发上, 一旁的窗户大开,窗帘被吹得扬起,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却无人理它。
虽然是夏天了, 但被夜风不断吹着裸露在外的皮肤, 依旧不可抑制地感受到凉意。
然而那个会给他盖上薄薄的毯子,或者关上窗的人, 却不在。
祁湛已经走了三天了。
喻礼只要一闭上眼, 脑海里就会浮现那天顾青松站在门口,满脸震惊痛苦的表情。
如刀般的目光刺得他体无完肤,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停滞了, 冷得厉害。
太阳穴突突直跳, 太久没法进食, 胃里是烧灼般的难受, 明明饿到极致, 却吃不下任何东西, 甚至会引起条件反射的干呕。
也是矫情。
喻礼探手摸过手机, 徐嘉恒的电话打来不少,大约是让他保重好身体,已经跟老师请假之类的, 还有江辰, 兴奋地跟他汇报着APP的运行进展,宋子煜的吃饭邀请……
零零散散,独独没有那个人的。
喻礼翻了个身, 又闭眼睡了过去。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了房门敲响的声音,喻礼瞬间坐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门。
现在对敲门声,他已经有了些许下意识的恐惧和排斥。
祁湛是有钥匙的,不会是他。
喻礼咬住下唇,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然而敲门声还在继续。
喻礼站起来,踢啦着拖鞋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有些许的颤抖,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他最不敢面对,又独独无法逃避的人。
顾青松。
“能进去谈谈吗?”顾青松看上去也苍老了不少,无论什么时候都打理得清爽整洁的头发有了些许散乱,唐装的对襟纽扣开了一颗。
“您……您请。”喻礼连忙拉开门,扫了一眼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房间,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这几天,他是真的没有心思收拾什么,好在顾青松也满怀心事,没有在意这种事。
“喻礼。”顾青松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对面那个少年,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喊了他的名字。
喻礼浑身一僵,右手用力扣住了左手的虎口,死死咬着下唇,不敢抬头看他。
“我一直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顾青松哑声道,嗓音沙沙的,像是磨砂纸般的粗粝,“所以小湛跟你交朋友,或者帮你,我从来没有反对过,哪怕是有时不回来,他说要给你补课,我都同意了。”
喻礼指甲一用力,瞬间把手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但是我不明白,你们这样,又算什么呢?两个男孩子,做那种事,不奇怪吗?”顾青松皱着眉头,忍了再忍,才没说出“恶心”二字。
他一个教历史的,固执死板了一辈子,也熟读那些先贤前辈的理论,自然讲究阴阳调和,是怎么都无法把那些书上的“断袖之癖”,“同性之好”,跟自己那个从小冷漠寡言的孙子联系在一起。
虽然他对什么都不曾表现出太大的兴趣,但怎么也不像是会有那种癖好的样子。
自己的孙子,他是最了解不过了。
“我……很喜欢他。”喻礼咬了咬牙,脸色越发惨白,“我们在一起,很开心。”
“你们要怎么告诉别人呢?”顾青松眉头蹙得更紧了,一针见血道,“你能把他光明正大介绍给全世界吗?小湛也一直瞒着我们,如果不是……”
说着,他突然顿住了,脸色更加难看。
喻礼低着头,一言不发。
平时能跟老师争论上半节课,现在却像是被人拔了舌头,怎么也想不到由头反驳。
“说不出口?还是你也不知道?”顾青松叹了口气,他也不想这么残忍,但他必须要告诉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他们那些虚假爱情背后的残酷真相。
“你知道什么东西才无法公诸于世吗?是那些你认为羞耻的,不道德的,错误的东西。连你自己都无法肯定自己在做一件对的事,你不觉得可悲吗?”顾青松看着那个浑身散发着颓丧气息的少年,有些怜悯道。
“顾老师,”喻礼用尽全力发声,嗓子传来久违的疼痛感,像是被割裂了一样,甚至隐隐尝到了血腥味,“我们只是……彼此喜欢而已,没有伤害任何人,就只是……想给他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