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直男(34)
羽茜微笑:“我弄了个小人诅咒他不得好死,但他还是混得风生水起,压我的番位,把我挤到二号去,制片都同意了。问题是他的确有灵气。我真是……太嫉妒了。全方位的嫉妒。”
“然后有一天……”羽茜摇头:“他突然退组了。”
“啊。”江昀意外。
“好像是他家里人拖后腿,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总之剧组换人,他消失。之前辛辛苦苦拍了三个月,都成一场空。”羽茜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扎的小人奏效了呢,把我吓死了。”
这些都是从没在资料和吃瓜贴里出现过的事,江昀自然不知道。
据羽茜说,贺征早年的经纪公司比江昀现在的差远了,就是个草台班子。经纪人给演员找资源,竟然是组队去横店外面找群演头子交钱走后门。
贺征在这样的条件下,还能混到某三流电视剧男主角的位置,实力气运都不缺。
他从剧组消失,再回来已经是半年后。小公司眼界浅,任凭他做诸多保证,喝酒赔罪喝到进医院,都不肯停止向他索要高额违约金,也并不看重这个潜力股,哪怕他们公司没有任何人有像他一样的竞争力。
江昀问:“他为什么还想回去?有钱赔吗?”
“钱他倒是不缺。”
羽茜说,贺征以前告诉他,除了那个草台班子,没有经纪公司要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总之,离开公司以后,他开始组建自己的工作室。
“之后很多事你应该知道的,都是履历上有的。走到今天不容易,他几乎都是靠自己,大概四年还是三年前吧,他终于找到机会,把前公司给买下来了。”
“啊?”江昀听得入神。
羽茜看他的样子,忍俊不禁:“他好像有什么东西属于那个公司,贺征挺倔的,非要弄到手。弄到以后也不经营,转去做影视发行了。刚起步没多久,也不知道是亏是赚,大概还可以吧。”
江昀听了这么一大段,在心里慢慢消化。
“我想说的是,恋恋看你优秀,嫉妒你,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反正节目录完各奔东西。另外就是,你也别跟贺征生气,他看你轻易放弃了自己的版权,多半有点恨铁不成钢吧。”羽茜说。
“……谢谢羽茜姐。”江昀知道,羽茜虽然不是特意来跟他聊天的,但能提点这些,已经远远超出她的义务,是种情分了。
他感动之余,不忘解释:“但我没生他气。”
“是吗?”羽茜作出惊讶的表情:“我还当你半夜不睡觉,是在这儿考虑要不要砸他的琴呢?”
江昀:“…………怎么可能!”
“那你脾气真好。”羽茜开玩笑般说,喝完酒,上楼睡觉了。
***
早上空气好,江昀闲着没事,做了顿极其精致的早饭温在锅里。
然而几个人到了时间却都没下楼。
于是他去耳房把松鼠笼子搬到了院子里,把羊羔也牵出来吹风。羊欢欢吃干草,松鼠捧捧吃栗子,安排得井井有条。
等到导演带着工作人员终于回来,就看到一整个客栈静悄悄,只有江昀一个人喂了动物,做了早饭,把客厅理得清清爽爽,抱枕套都拆出来洗过,正伴着鸟鸣声,拿着扫帚扫晒场。
“搞什么!”导演出离愤怒:“我就一晚上,他们怎么净欺负你?当你是灰姑娘吗!”
只是闲着没事干又不能弹琴扰民的江昀:“…………”
导演这一生气就很持久,等全员都吃上早饭,他还在说教。
中心思想就是不要欺负江昀,不要看他沉默寡言就把活儿全丢给他,你们这样非常不团结友爱云云……
“对了,今天最后一位真客人要来了。”导演终于说爽了,笑眯眯地宣布。
“啥?”瑞秋惊呆:“昨天为什么不说?”
“昨天不是没定下来嘛……怎么,不许人家当天订房?”导演拍拍肚皮,打了个饱隔。
“不是,我们还没做准备呢!几点来啊,还是夜里吗?”瑞秋追问。
“下午两三点吧。别着急,这次就一个人,不需要再弄房间了。”
只要做个晚饭,任务就比较轻松了,大家纷纷缓和心情,继续吃饭。
松子烧麦,炸春卷,蜜汁猪肝,南瓜羹,烤蛋挞。
加上标配的煎蛋和沙拉,摆了满满一桌子。
吃得大家充满愧疚。
早饭吃完,贺征去外面吹风,顺便拎起扫帚帮江昀把地扫完。
捧捧在笼子里跳来跳出,发出奇怪的声音,贺征目不斜视地过去,再走回来的时候,抽了根手指饼干直接扔了进去。
江昀看到:“怎么不逗他了?”
贺征兴致缺缺:“没什么意思了,它又出不来。”
江昀:“…………”
这是它不配做你对手的意思吗?
太阳渐渐烈了,江昀把笼子搬回耳房,羊羔牵到后院。
中午吃饭时,大家商量晚上的菜谱。
陈恋恋在摄像机前面还是相当敬业的,跟昨天判若两人,提议道:“竹筒饭怎么样?我们还没吃过呢!”
“那下午岂不是还要去砍竹子?”
“前两天好像刚砍了一堆竹筒,是吗贺老师?”羽茜问。
贺征看向江昀。
“是有,”江昀点头:“没用上,我收在耳房了,不知道竹筒饭是不是要新鲜的竹筒?我没做过。”
瑞秋兴致勃勃:“去看看吧?”
然后放下筷子往耳房跑。
江昀怕他不知道在哪个箱子里,也跟过去。
然而门一开,两人傻眼了。
耳房里,靠墙摆着的松鼠笼子被啃坏了一根竹片,里面空荡荡的。
而为了通风,窗户大开,捧捧已经无影无踪。
第27章
“捧捧跑了?”
另外三人饭也不吃了, 赶紧跑进耳房, 想看看情况。
然而情况过于一目了然, 实在没什么好检查的。
江昀开了手机电筒, 跑到放着各种纸箱的架子那儿检查, 还不死心地趴下来看底下。
然而哪里都没有, 捧捧确确实实跑了。
“别找了,”贺征在他身边蹲下来:“小东西野生的, 窗户开着, 肯定跑出去了。”
江昀一言不发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垂着眼睫。
“不过跑了就跑了,你不是不想抓的吗?”贺征又说。
江昀也不知道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有点空落落的。
最初虽然那么说,但给松鼠起了名字, 又相处了几天, 感情自然不一样。
他们会在桌上讨论哪样东西捧捧能吃,要不要喂喂看,看着他吃东西的可爱样子, 毛茸茸的大尾巴,小嘴巴快速的动动,都觉得很治愈。
他甚至对捧捧产生了期待感, 暗自想过节目结束后, 要不要把它带回去, 起码能供它不愁温饱的生活。
可惜, 现在都不用想了。
他略显茫然地叹了口气,饭也不想吃了,坐下喃喃说:“天要冷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两个同样没了食欲的女孩子都明白,羽茜也叹气:“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食物,冬天快来了。”
陈恋恋说:“就算现在能找到,还来得及找窝吗?来得及存粮吗?我记得松鼠冬天要靠存粮过活的……”
瑞秋百度了一下,表示陈恋恋记的没错。
然而再担心也没用,没本事的人类只能各自干活儿,整理心情。
饭后江昀去后院劈竹筒,为晚上的竹筒饭做准备,劈出了一身汗。
好像贺征和瑞秋都不太难过,江昀想。
难道因为他俩是直男?但他俩时不同的类型。
瑞秋好像很少为什么事难过,天天傻乐。
贺征有时候心里活动丰富,却不怎么显露在脸上。可是在捧捧这件事上,江昀感觉到,贺征是真的没什么感觉,更不担心它的未来,也太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