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情人(30)
陈最按亮客厅的灯,赫然看到陈好抱着腿坐在沙发中间,吓了他一跳。
陈好遮了遮光,适应之后抬起一张木然的脸,盯着陈最,盯得陈最心里七上八下。他故作镇定地说:“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啊,也不开灯。吃过晚饭没?”
陈好只是怔怔地看着陈最,不说话。
陈最理亏,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昨晚答应回来跟你一起过生日的,我食言了,不好意思啊。”说着揉了揉陈好头,“等下个月你过生日,我一定陪你过。”
陈好还是把下巴缩在膝盖上,盯着前面,不说话。
陈最剥了一瓣柚子给他,陈好不接,也不动。
陈最只好又把柚子放在桌上,把陈好整个人揽过来靠在自己身上:“这么生气吗,这就不跟我好了?”
陈好缓缓扭过头,漠然地看着陈最,问:“哥,你穿的谁的衣服?”
“晚上跟人去参加舞会,借的。”陈最有些心虚,不敢看陈好。
陈好两眼晶亮地盯着他,一脸天真地咄咄逼人:“跟谁借的?”
“一个朋友。”
“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陈最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
“他叫什么名字?”
“我换衣服去。”
陈最作势要站起来,陈好却死死抓着他:“哥,他是谁?”
陈最撇头怒视,喝到:“陈好,放手。”
陈好突然扑过去,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陈最胸前,开始低声哭泣。
陈好一哭,陈最就特别烦躁,心里一阵阵难受,从小就这样。小时候谁把陈好弄哭,他就揍对方一顿,现在这个人变成了自己,他就无可奈何了。
陈最只好搂着陈好的肩膀又坐了下来,他知道陈好已经知道了,却无从解释。
陈好其实早就有所察觉,以前他们走投无路,他不想再逼陈最给他增加心理压力,他都尽量自我控制,直到昨晚他亲耳听到了陈最的声音,他立马就想象出了那个画面,那时他感受到了一阵比绝症更绝望的痛苦,他真的接受不了,一点也不能。
“陈最,你不要再去见那个人了。”
“你别管我的事,管好你自己。”
“哥~”陈好抬起头,哭得满脸眼泪,泪水还跟泉水似的涌出来,两行眼泪顺着脸颊在下巴上汇成一缕,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滴,“不要再去了,我们现在没那么缺钱了,我也能赚钱了,我能负担我自己,你不要再为我做这样的事情了,求你了。”
陈好竟然连那些钱的事情也知道,陈最也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捧着陈好的脸,用手指为他拭去眼泪:“不关你的事,你别去想这些行吗,好好治病好好照顾你自己。”
陈好一巴掌打开陈最放在他脸上的手,威胁到:“你要是还去,我就不治了。”
“你说什么?”陈最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好。
“我不治病了,我死了算了。”陈好提高了声音,他知道这样可以威胁到陈最。
“啪”陈最一耳光重重甩在陈好脸上,怒火攻心:“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陈好捂着脸,但是毫无畏惧:“我不,陈最,我再说一遍,你要是不答应我,我绝不再进医院。”
陈最气急,一脸戾气,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举起手腕,眼也没眨就给那条蛇纹身的背脊上来了一刀,染成黑色的皮肤上,瞬间沁出一丝暗红的血。
“你他妈想死是吧,行啊,你哥陪你。”陈最瞪大双眼,话刚落音就把刀狠狠往桌子上一插,刀柄轻颤,木茶几顿时裂了一条缝。
第28章 贵人
“你他妈想死是吧,行啊,你哥陪你。”陈最瞪大双眼,话刚落音就把刀狠狠往桌子上一插,木茶几顿时裂了一条缝。
他手腕上的血越聚越多,开始汇成一条细线往地板上滴。
陈好大叫一声,跳起来连滚带爬去找绷带,他捧着药盒过来,手指颤抖。
陈好是别无选择威胁了陈最,他忘了,陈最很小就在社会上混,替自己打架时全是又狠又不要命。这几年陈最飞快地成熟着,特别是父母离开后他比同龄人更加稳重,可骨子里他还是个狠角色,从来吃软不吃硬。斗狠陈好永远斗不过陈最,因为在他心里陈最远比自己重要千万倍。看到陈最流血,陈好心疼得简直要晕过去。
陈好拉陈最手臂,却被陈最给推开了:“拿开。”
“哥,你别这样,手腕上有动脉,我们先止血,然后去医院。”陈好焦急得要死,他知道刚才那一刀应该不会伤到动脉,只怕万一。
“你还要死吗?”
“哥,我不敢了,求你给我包一下,我真的不敢了。”陈好急得快哭了。
陈最才把手递给他陈好,说:“你再说这种话,我他妈就先抽死你。”
“不会了。”陈好用力把绷带捆紧,止住了血,“去医院吧。”
“不用。”
“去吧,以防万一。”
“说不去就不去,我饿了,你也闹够了,去做饭。”
陈好挂着一脸泪痕,吸溜一声鼻涕,看着陈最喃喃道:“哥,你有时候真是个疯子。”
“还不都他妈你逼的。”陈最也是烦死了。
陈好不说话,默默拿了几张纸巾,跪在地板上擦陈最的血,然后乖顺地进厨房给陈最做饭,脑子里却一刻不停地想着,怎么让陈最知道他现在有一笔钱,而不怀疑这笔钱的来历,这样陈最就不会勉强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了。
他这笔钱来得不是特别正当,坑了几个所谓的“朋友”,陈好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放在陈最那里,肯定行不通。而且陈最应该会特别反感他做这些事,反感他没有底线地使用手段。陈好不怕陈最打骂,唯独接受不了他哥反感他,贺章的事情已经让陈最有所察觉了。
陈好在厨房“乒乒砰砰”,没多一会儿毛遂却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让陈最跟他出去吃饭。
“不去了,陈好正在做,你也顺便在家吃两口吧。”
“嗐,你真以为吃饭就是吃饭啊?我要给你介绍个人,很重要的,走走走。”
陈好从厨房把脑袋支出来,笑问道:“毛毛哥要给我哥介绍什么人啊?”
“玩音乐的。你哥不是快解约了嘛,也该认识认识点有用的人了,一准用得上。”毛遂走到厨房门口,“你也一块,你说你天天在家给你哥又是做饭又是洗衣的,你又不是他媳妇,伺候这么周到做什么。”
“毛遂,别胡说。”
陈好倒是抿嘴笑着眨眨眼:“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陈最还是沉着一张脸:“走吧,一块儿。”
陈好点头,擦了擦手,他两各自进屋换衣服,毛遂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顺手拿着柚子吃。
陈最换衣服才觉得自己手腕痛得抬不起来,费力换完衣服,疼出了一头汗,伤口还裂开了,纱布里洇出血迹。
他一出来陈好就看到了,毛遂也看到了:“阿最,你这手咋回事啊,割腕自杀啊你?”
“自杀个屁,走吧,别废话了。”
陈好愧疚难当,小声说:“哥,我给你重新上药吧,毛毛哥,你等下。”
“在家上什么药,去医院缝两针,我看这口子不小。”
“哥,你听毛毛哥的,去医院吧。”陈好一脸关切和难受。
陈最最后点了点头。
去了医院,毛遂直接把他们拉到了自己家后院,隔得老远就闻到一股柴薪味还有肉香,还在门口就听到了那阵熟悉的吵闹声。还是他们平常玩音乐的一伙人,天气渐冷,大家就聚在一起烤羊肉,喝羊汤,陈最一推门,大家已经吃上了。
毛遂嚷嚷起来:“靠,你们把我支去接陈最,说好的等着我们一起吃呢。”
“饿不着你们,”周亮揭开一个大锅盖,从里面拎出来两条热气腾腾的后腿,“来,腿子给小好,羊腰子,给陈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