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们离婚吧[ABO](35)
沈屿观也不急,等著老爷子看完。
老爷子沉迷书中内容,连一眼都不愿吝啬给沈屿观,翻动书页的同时,老爷子开口了,“白家的老家伙又来烦我了。”
烦什么,沈屿观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催著他尽快与白纭定下来,他略微不耐地扬起眉稍,“我会处理的。”
“你怎么处理?”老爷子眼不离杂记,问道,“继续拖著?”
沈屿观望了一眼老爷子,他疲惫地揉著眉心,“爷爷,你想我和白纭结婚?”
老爷子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终于舍得将手里的杂记放了下去,“怎么著,我要是说想,你明天就把白家姑娘娶回来了?”
沈屿观却迟疑了,他问出这句话,甚至是期盼著老爷子说这种话的,可当老爷子真的说了,他竟依旧点不下这个头。
他以为有一个推力,推著他去完成这件事,就可以水到渠成,但怎么也没想到,他陷在泥泞中,越推陷的更深。
“我做不到。”沈屿观难得吐出自己的真话,没有任何的外力因素,去修饰过的一句话。
老爷子微微眯起眼,这个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外,“为什么?白家姑娘的契合度和你可不低。”
宋卿换过人工腺体的这件事,在他们离婚后不久,老爷子也知道了,因为这个他丝毫不心软的赏了沈屿观一顿家法。
沈屿观倚靠在沙发上,疲惫挂满了他的眉稍,“爷爷,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他对白纭一点反应也没有,明明他们有80%的契合度,明明他的信息素触碰到白纭的信息素时,也会沸腾交融。
白纭算他的初恋,在大学时,他们的契合度使两人走到了一起,可惜没多久,沈屿观与白纭的性格合不来,两人选择和平分手。
但那时候的白纭至少让他有亲吻相拥的欲望,可他现在面对白纭却毫无反应,甚至不如梦中偶尔出现的宋卿带给他的悸动。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卡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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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那本杂记算是失宠了,老爷子不再看它,反倒拎起宋卿给他制的那支拐杖,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搭在上面轻柔地摩挲著,像是在抚摸心爱的孩子。
“小观,”老爷子的年岁大了,声音里已然有了年暮的老气,枯皮般的手指点著拐杖的头端,“当初你为什么愿意娶宋卿?”
“能够带来足够的利益。”沈屿观不假思索道。
老爷子反问,“白家姑娘不能?”
沈屿观被问住了,嘴巴张张合合,他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老爷子,白家如今的地位不比当初的宋家差,要论合适白纭确实是不二人选。
老爷子不等沈屿观回答,继续道,“既然你当初能娶宋家的,那现在为什么没办法娶白家的?妻子对你而言,”他指向玄关大门旁的青纹坐地瓷瓶,“就跟那个花瓶一样,都是摆设,无非这个花瓶头顶的是白家,若是你不喜欢,你可以再换个姓陈的姓李的。”
老爷子锐利的目光扫视沈屿观,“是什么让你点不下这个头,你有想过吗?”
爷爷说的每一个字都直戳痛点,沈屿观是可以反驳的,以他现在的地位,已经不需要任何人来锦上添花了,但他心底最直观的反应却是告诉他,就算他的利益链上需要自己娶白纭,他也不愿意。
他所有的言语在这一刻皆变得苍白无力。
无论是白纭,亦或是李纭陈纭,他做不到给他们冠以沈夫人的名号,仿佛那几个字,已牢牢地被那个人占据了,他甚至理解不了这种奇怪的情绪由何而来。
老爷子的目光慢慢平和,转而带上了丝丝缕缕的哀愁,起身轻轻拍打沈屿观的肩膀,“爷爷并不希望你懂,但你不懂又对宋卿太不公平了。”
沈屿观自小长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有何意义,老爷子抬个眼皮间,就能察觉出来。
他从前不掺合,是怕年轻人逆反心思重,越问越糟糕,而他现在不管不问,仅仅是为了给宋卿留一份平静。
“答应爷爷,无论你能不能明白,都别去打扰宋卿。”
“这跟宋卿有什么关系?”沈屿观不明白,他无意识地攥紧掌心,似乎能看到那个被浓雾模糊了的答案,只差掀开那最后一页白纱。
“我说出来的,你不一定信,自己感受到的,才会是最真切的。”老爷子留下这一句话,杵著拐杖离开。
老爷子雾里看花的回答,令沈屿观心里闷成一团的躁气,更加狂热地肆动,嘭嘭地撞击著他,
宋卿这两个字,他在嘴里反复咀嚼著,落于舌尖,融于齿间,余味还有一丝苦涩。
他颓废地倒进沙发里,脑海里难以遏制的浮现出,昨晚梦中的宋卿。
那个鲜血淋漓,充满解脱意味,不在停留于他的宋卿。
嘴里的苦涩悄无声息的蔓延,蔓延到了心头,连带著一道酸涩难喻。
*
检查报告出来,各项数据表明,沈屿观不仅没得病,反而相当健康,专家建议他多注意休息,若还是继续疼痛的话,专家指著隔壁的门,抬起眼镜,瞄著王冶道,“不排除是心理疾病引起的,可以让沈先生尝试心理咨询。”
王冶表面头如捣蒜,连连应道,但心里打包票,先生铁定不会来,他接过沈屿观的病历单,出医院门之际,还是特别留心了一下心理咨询室的位置。
回去后,王冶把医生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述给沈屿观。
沈屿观听著,握住金边钢笔的手龙飞凤舞地签著字,“跟心理师约个时间,就今天。”
“好的。”王冶顺嘴应下。
下一秒他不敢置信地瞪向沈屿观,他是不是听错了?是听错了吧?先生怎么可能真的去看心理医生。
毕竟先生除了近来脾气差了点,没那里看起来不像个正常人啊。
沈屿观感受到了王冶炙热的注视,手间的笔停了下来,“怎么,还有事?”
王冶条件反射的一个激灵,颤声道,“没有没有。”
这一个激灵,颤到心理医生到了,王冶还没缓过来,看的心理医生还以为是王冶需要一下心理咨询。
王冶愁眉苦脸地摆手,“被剥削的劳苦农民,不配!”
心理医生面朝著沈屿观坐下后,上下打量了一番,书籍摆放得高低有序,杯子拿起来又完全放回了同一个位置,有点强迫症,眉毛习惯性紧蹙,嘴唇泛白,过于焦虑了,他直言道,“沈先生您的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
沈屿观嗯了声,试图让自己松懈一些。
“不用紧张,您就当我们在聊聊天。”心理医生的声音轻而柔,如同平缓流淌的溪流,“您最近的一次不舒服是什么时候?”
他来的路途中,简短的看了一遍沈屿观的病历。
沈屿观对于心理医生本能的有些排斥,他略带不情愿道,“前天中午。”
“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
“看见了什么人?”
“也没有。”
“那您可以跟我讲述一下,当时的过程吗?”
“早上起来就不太舒服,下楼吃午饭的时候,这种疼痛的加剧了。”
心理医生诱导道,“疼痛加剧前,您有做什么,或看到什么吗?”
“喝醒酒汤,看了一眼客厅墙壁,还…”
心理医生突然想是捕捉到了什么,打断道,“您为什么要看客厅墙壁?”
沈屿观眉稍微挑,“不经意间。”
心理医生又道,“那里曾经摆放过什么吗?”
沈屿观迟疑了,心理医生知道自己问对了方向,他徐徐诱道,“或者是曾经什么人在那留下了什么东西,让您有了不舒服或者不高兴的感觉。”
沈屿观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结婚照。”
“您与您前妻的吗?”沈屿观常出现在各大纸媒,就连一些娱乐杂报上也有他的身影,只要偶尔看过娱乐杂报的人,不难知道他已经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