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偏离(42)
“臭小子,有你这么说你哥的吗?”钟平北笑骂。
钟时天继续对赵疏遥挤眉弄眼:“所以呀,听我一句劝,啊。”
赵疏遥瞥了他一眼,说:“你就这么不乐意我睡你哥的房间?”
“不是我不乐意,我是为你着想啊。”钟时天一脸真挚的扯谎。
“那你想让我睡哪里?”赵疏遥问。
“我房间啊。”钟时天说。
钟平北奇怪地望过来,“家里的空房间一堆,你非想和疏遥挤,还是小孩子吗?”
“上次他来不就是这样的吗。?”钟时天讷讷道。
“我不想和你挤。”赵疏遥果断道。
钟时天感到委屈,“那我就睡沙发嘛。”
“你说你,图什么呢?”钟平北感到好笑,“行了行了,你们就各自会各自的房间,休息吧。”
钟时天用湿漉漉的眼神攻势,赵疏遥不为所动,他只好垂头丧气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爬上床,钻进被窝里,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和赵疏遥靠近些。真奇怪,赵疏遥对他而言,明明是个不稳定的炸弹,他都被炸伤过好多次了,可每一次之后,又会乐此不疲地接近,童年时期那短短一年的相处,真的有那么强大的粘合力吗?
童年时期的赵疏遥,在他的印象里更多的是那个心魔般的噩梦,还有照片里的定格画,但他知道现在的赵疏遥和小时候判若两人,如果还是小时候的,那他们俩现在挤在被窝里说悄悄话了……
钟时天,你真是万恶之源!
他的思维非常跳脱,一下沾沾自喜,一下又深痛恶觉,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房门被推开了。
他以为是江茹进来查寝,就赶紧闭上眼装睡。
“灯都没关,你装什么装?”清冷低沉的声音,除了赵疏遥还有谁?
钟时天讶然睁开眼,赵疏遥就站在床边,他坐起来问:“你怎么过来了?”
“未经允许就进别人房间确实很不礼貌。”赵疏遥淡淡道,“所以我就来允许的人这儿了。”
钟时天喜不胜收,“你来和我一起睡吗?来来!”说着他让出了位置,还把被子掀开邀请赵疏遥进来。
赵疏遥嘴角抽搐了一下,说:“我睡沙发。”
“啊?沙发?有床干嘛要睡沙发啊?”钟时天说。
赵疏遥走向沙发,被子已经铺好,他躺了下去。
“我跟你换,你睡床,我睡沙发也行的。”钟时天说。
“别啰嗦了。”赵疏遥说,“关灯睡觉。”
他的语气很强硬,钟时天只好蔫蔫地“哦”,伸手把灯关上。
黑暗降临后,房间就变得格外安静起来。钟时天仔细聆听者,想听到赵疏遥的呼吸声。
许久,钟时天轻声问:“你睡着了吗?”
未果。
“赵疏遥,睡着了吗?”
依然未果。
“睡着了?真的睡着了?”
赵疏遥忍无可忍:“睡着都要被你叫醒了。”
钟时天傻呵呵地笑:“没睡着我们聊天吧。”
“你废话好多。”赵疏遥说。
钟时天问:“你睡那里冷吗?”
“不冷。”
“那你肚子饿吗?”
“不饿。”
“明早想吃什么早餐啊?”
“随便。”
……
钟时天说得都口渴了,“怎么都是我问你,你问我几句嘛。”
赵疏遥沉默的片刻,说:“钟时天,你为什么总是对我那么……”最后的话被他抿在唇间,他不想承认他看到了,感受到了钟时天的好,好像承认了,就代表他又要被钟时天俘获了。
“对你那么好?”钟时天接了下去,他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想这样做。”
赵疏遥忽然感觉鼻子一酸,某种澎湃的情感,以一种不容抵抗的强势,彻底将他淹没。
第三十三章
次日,钟时天来到学校,从早读一直睡到了第二节 课。昨晚他不知道吃到了什么提神醒脑的东西,大脑皮层一直活跃着,凌晨两点多才睡着,期间他总想找赵疏遥说话,可说多了他也觉得打扰别人休息,就神经病一样时不时起身往沙发上瞄一眼,看到赵疏遥躺在那就开心,重复无数次,就像在黑暗中做仰卧起坐,谁看到谁觉得有病。
所以就导致了钟时天一来学校就趴桌不醒,睡得昏天暗地,知道被同学摇醒。
“时天,时天,出大事儿了!”
“醒醒,时天,你妈来了!”
钟时天迷迷瞪瞪睁开眼,声音沙哑地说:“干嘛说脏话……”
叫他的人被逗乐了,“谁说脏话了,我说的是事实,你妈真的来了,就在教务处。你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没有啊……”钟时天慢吞吞地坐直,打呵欠伸懒腰,做完这些动作后,脑子才开始动起来,“你说什么?我妈来了?来学校?”
“就在教务处,你不去看看?”
钟时天赶忙起身,但腿麻了,他就拖着两条“废腿”跌跌撞撞地赶往教务处。
来到门口,他看到赵疏遥竟然也在那儿,便上前问:“赵疏遥,我妈在里边?”
赵疏遥见他走路姿势怪异,问:“你腿怎么了?”
“睡了两节课,麻了。”钟时天羞涩地说。
赵疏遥鄙视地看着他。
“先不说这个,我妈……”
“在里面。”赵疏遥不太自然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钟时天问。
赵疏遥说:“主任叫我请家长,说要联系我爸,我不想再和那个男人联系,所以……”
“所以你就叫来了我妈?”钟时天不可思议地说。
“江阿姨目前算是我的监护人。”赵疏遥目光看向别处,有些懊悔地说,“我没想到会把她扯进来,该死的李阳立。”
钟时天却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点上,他傻笑着说:“那我就是你哥啦。”
“你不是。”赵疏遥冷冷地说。
钟时天当他害羞,但也见好就收了,又问:“可你怎么不再里面?”
“我刚出来,他们叫我先回教室。”赵疏遥说。
“里面的情况……是不是很严峻?”
赵疏遥暗咬了下牙,才闷声说:“他们翻旧账,挑我的毛病,作弊就说作弊,聊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钟时天恍然,赵疏遥也算得上一个问题学生,怪不得能谈那么久,他说:“之前家里都没出过这种情况,所以我也不清楚妈妈会是什么反应。总之,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钟时天又拖着那两条缓过劲的腿溜了。
赵疏遥长臂一伸,擒住了他的脖子,面无表情地说:“你想逃?”
“什么叫逃?我这是光明正大地走!”钟时天喊道,“我跟这件事没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让我和李阳立认识的就是你。”赵疏遥说,他捏着钟时天细腻的皮肉,“都怪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钟时天欲哭无泪,“别捏那里,痒。”
赵疏遥捏得更厉害。
江茹从教导处出来,就看见这两个人一个捏一个躲,闹作一团。
“教学区域不要打闹!”教导主任严厉道。
钟时天赶忙示意赵疏遥收敛,两人才安静下来。
“怎么还跟小孩似的。”江茹嗔怪,“老师们都辛苦了,你们也别给老师添堵了。”
“知道了妈妈,老师,我们知道错了。”钟时天低下头,认错态度很好。
赵疏遥也学着他。
教导主任无奈摇头,对江茹说:“今天耽误你的时间了,也谢谢你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