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软又怂(8)

　　学了一下午，陆羽舟勉强记住了一半的动作，吃了晚饭回到练习室，其余三个人都开始合音乐跳自己的部分了，燕霖还在带着陆羽舟继续学他那一部分的动作。
　　晚上十点，燕霖让祁扬宇徐淼白景回去休息。
　　“好了，你们三个今天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三个人都没动，看着那边还在镜子跟前掰动作的陆羽舟，三个人对视一眼，徐淼朝着陆羽舟那边努了努嘴：“燕哥，小陆呢？”
　　燕霖说：“他任务没完成，要留下来继续加练。你们回去吧，我留下继续教他。”
　　三个人神色复杂的看了陆羽舟一眼，陆续走了。
　　陆羽舟是大山里出生的孩子，六岁以前都是在山里的，他上学的地方就真的像电视里播的那种，要爬山涉水才能到镇上的小学里去，来回路上要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基本上是天不亮就出门，到了天黑才能到家。
　　山里人劳作都爱唱歌，上学放学路上无聊，他跟着学了好多山歌，路上就唱给自己听，是壮胆也是排遣寂寞。
　　山里日子平淡无聊，喜欢上了唱歌才让陆羽舟觉得这日子添了一抹亮色。
　　他妈妈也是喜欢唱歌的人，但他爸爸不喜欢，父母离异，妈妈要改嫁不能带着他，他就跟着爸爸离开了家乡到了城里生活。
　　住在那个重组家庭里，要他怎样乖巧都可以，唯独他舍不得丢了唱歌这个爱好。
　　陆羽舟性子也轴，他爸爸不准他唱歌，他就自己偷偷写歌偷偷唱，后来有了一点自理能力，成年之后能够独立他就搬出来自己住了，写歌唱歌是他从不曾想过要放弃的事情。
　　他没想过要学跳舞，但是现在只有学会跳舞了才能站上那个梦寐以求的舞台，哪怕唱的不是他自己的原创歌曲，他也梦想能够去到那个舞台上。
　　如果他成功了，谁说以后没有机会唱他自己的原创作品呢？
　　就为了他自己的梦想，他这回也得拼了。
　　凌晨三/点，陆羽舟学完了全部动作，身上衣服全部湿透，就连眉毛上都在往下滴汗。
　　燕霖看他快虚脱了，就说今天先到这里让他去洗澡换衣服回去睡觉：“这才第一天，你又是刚跳舞，不宜太过，今天已经很好了。走吧，跟我回去休息。”
　　陆羽舟自己却不满意，他写歌给自己养了个毛病，但凡不满意就爱跟自己较劲，一定要写到自己满意才肯罢休，因此通宵死磕是常事，现在毛病又犯了，觉得自己跟队里其他三个人差太远了，就应该多练练。
　　他想，反正都凌晨三/点了，干脆整个通宵算了。
　　陆羽舟擦了汗，就请燕霖自己先回去：“燕哥，我还想再练一下。我有几个动作没有顺下来，我想自己顺一下。”
　　燕霖也没强迫他，就去给陆羽舟找了点吃的来补充体力，然后又嘱咐了他几句就走了。
　　回到宿舍里，里头一片漆黑，燕霖以为三人都睡了，就轻手轻脚的拿了衣服去洗澡，结果二十分钟后他洗完澡出来，发现宿舍里灯火通明，三个人坐成一排，似乎是在等他的样子。
　　“我把你们吵醒了吗？”燕霖问三人。
　　祁扬宇轻轻摇头：“不是的，燕哥，我们就是在等你。”
　　徐淼问：“燕哥，你一个人回来的，小陆还在加练吗？”
　　燕霖点头，也拿了个凳子在三人对面坐下：“对，他要练通宵，我就先回来了。”
　　白景就说：“燕哥，我们有话要问你。”
　　听了这话燕霖倒不惊讶，他看了三人一眼：“你们是想问我为什么会选小陆吧？”
　　三人之前在练习室里看陆羽舟跳舞，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回来累得要死却怎么也睡不着。三人性情不一可就陆羽舟这事儿却集体讨论了一下，认为这是个很大的问题，一致决定要等燕霖回来问个清楚，这已经不是陆羽舟个人的事情了，而关乎到他们的前程，还有FI重组的前程。
　　白景对这次舞台演出首秀期望很高，他本就耿直，见燕霖什么都知道，就直接说道：“燕哥，小陆今天的表现我们都看见了。他是完全不会跳舞，而且在跳舞方面的悟性比普通人还要差一些。光是动作他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加上音乐就更难了。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觉得他学不会《我是王》的舞蹈，他会给我们拖后腿的。”
　　“燕哥，你也想一个月之后的舞台演出有好的效果，你也希望FI重组之后得到的回馈是好的，对吧？可小陆这样，我们光是合舞就有很大的困难。他这样练一个月，也是练不出后空翻的。燕哥，你是不是对他期望太高了？我个人觉得，小陆他根本不适合留在FI。”
　　祁扬宇觉得白景的话太直白，这人是燕霖选的，他怕白景这么说燕霖下不了台，而且看燕霖的意思，是早就知道陆羽舟不会跳舞，但还是一定要选他，可见燕霖是不可能让人退出的。
　　祁扬宇就想缓和一下尖锐的气氛，他跟燕霖年纪相仿，也不可能指望年纪小的徐淼出来打圆场。
　　祁扬宇说：“燕哥选小陆，说明小陆还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但是他跳舞确实是个大问题。照这么玩命练，哪怕天天通宵，也很难达到燕哥和几个前辈当年的水准。到时候呈现出来的舞台效果可能会打折扣，要不然，我们稍微把他的舞蹈动作改一下，我们的保持不动，把他的动作改简单一点？”
　　白景冷哼一声，明显是不同意。
　　徐淼也不同意：“祁哥，动作改了，味道就变了。那还是原来的《我是王》么？到时候我们就真成了圈内笑话了，我们跳不出原曲原舞，又要被老粉骂了。”
　　“其实我跟景哥的想法一样，我觉得小陆他真的不适合留在FI。我看过他的微博，他是写原创的，唱的都是抒情歌，他最适应去上推原创歌手的节目，像我们这样的唱跳全能男团真的不适合他。”
　　燕霖目光发沉，定定看了每个人好一会儿，才起身走到柜子前，把今天刚刚刻录好的光盘拿出来放到笔记本里让三个人过来看。
　　“你们今天每个人的表现我都录下来了。你们四个人的我都特意摘出来了，本来想明天放给你们看，现在既然说到这个，那就一起看看吧。”
　　第一段视频就是陆羽舟的。
　　他唱《八苦》的时候，三人表情还好，等到他唱《炸点》的时候，三人眼中都是掩饰不住的震撼和惊艳。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有人唱嗨歌全程不动的，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哪怕是陆羽舟在电脑音箱里展现出来的嗓音都足够让他们惊为天人了。
　　他们忽然就明白了燕霖执意留下陆羽舟的原因，陆羽舟这把跟蓝逸一样天生能把舞台炸掉的好嗓子，不进男团就真的是可惜了。
　　等四段视频播完，燕霖冷冷看着白景和徐淼：“说实话，我对你们的表现很失望。小陆还在练习室里挥汗如雨，你们却在这里要我把他赶走。我们不是在选秀，我们已经是一个团队了，我们是一个team，同甘共苦，荣辱与共。”
　　燕霖深深看了祁扬宇一眼，“你们团当初不就是闹内讧不得已解散的吗？你应该最明白我的心情。我不希望FI止步于此。”
　　燕霖定定看着每个人，“你们要跟我一起努力。还有，我们这一次的谈话，不准告诉小陆。”
　　那孩子本来就有点怕生，话又特别少，这事要是给他知道了，恐怕以后就更不敢敞开心扉跟他们说真心话了。看小孩瑟缩怯生的样子，他真有点心疼。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养的，把这么漂亮的小孩养成这样。


第8章
　　通宵写歌跟通宵练舞体验是完全不同的。
　　陆羽舟通宵写歌会越写越兴奋，到了早上哪怕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也是精神奕奕的样子。但通宵练舞到早上六点，他就虚脱到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练习室的地上，连去拉开落地窗帘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躺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等到恢复了一点力气，剧烈的心跳也慢慢平复下来后，才慢慢起来，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眼就看到了正缓缓升起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