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金丝雀飞走了(5)
关诚看了他一会儿,说:“是。”
商羽眨一眨眼睛,莫名觉得关诚似乎话里有话。不过他往后又觉得,这兴许是错觉吧。
红酒倾泻入杯,两人隔着吧台对坐。
关诚听商羽说起那次MV录制:“……机票来回要一万多,好在给开工资,最后差不多抵了吧。后来MV真的发行,我兴奋得把视频看了几十遍,专门找自己。不过后来发现,路人甲是真的路人甲。当时是想,有一天,如果我能和秦老师合作该有多好。”
关诚笑一笑,说:“现在算是实现目标了吧?”
年初那会儿,一个音乐节目上,商羽和那位流行天王秦东合作了一次舞台。现在想想,关诚的确记得,当时商羽心情很好,炒菜时都要哼歌。
“是啊!”商羽说,“我和秦老师说到之前MV的事情,哦,那段时间王姐还帮忙买了个热搜,叫‘商羽追星秦东成功’,哈哈。”
王姐的全名是王璐珍,即世荣娱乐中负责商羽的金牌经纪人。
关诚看商羽笑,又看商羽的声音低下来,看着自己。
只喝红酒很难醉,何况他们原先也没有喝几口。
但这时候,关诚却觉得自己像是醉了。
他听商羽说:“关哥,有时候想想,还是要谢谢你。”
关诚笑道:“谢什么?”
在他看来,以自己和商羽的关系,再说“谢”,一是没有必要,二则是显得生疏。
商羽不说话了。他往前,隔着吧台,过来吻关诚。
唇齿里带着一点浅淡的酒香。
作者有话要说: 话唠江江竟然罕见地没话唠叨,不知所措.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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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回见
他们最后还是去了卧室。
一路跌跌撞撞,衣服扔得到处都是。最后倒在床上的时候,屋子里的灯还关着,只有一点朦胧的霓虹光从窗子透进来,混合着夜色,为晚间的卧室平添一份旖旎。
床并不会“吱呀吱呀”响,可床单很快褶皱。似有低喘传出,难耐又折磨,说:“小羽,快——”
一句话还没说完,觉得腰上一紧。
有时候关诚觉得,商羽的手分明是用来玩儿乐器的。他有家学渊源,商妈妈在宁城一所中学担任音乐老师,商爸爸是普通公司职工,但也爱好闲来无事吹一曲竹笛。两人在小城因共同爱好结缘、走到一起。商羽读中学的时候,就开始拉着朋友组乐队了。
他明明应该有一双细腻的手,可事实上,商羽手指修长之外,却又强硬、有力。他按着关诚的腰,关诚就不能起来。胸膛贴在床单上,汗水滑进眼睛。床单更皱了,他觉得背上有些凉。这个念头之后,又开始想,难怪那么多小姑娘小伙子都喜欢商羽唱情歌,在这种气氛下,小羽的嗓音像是被加了一层混响,落在关诚耳中,他就觉得自己要承受不了。
很快就支撑不住、缴械投降。
商羽起先没有发觉。
这种时候,他很少、几乎不讲话,唯有一点喉咙里闷闷的声音,彰显着他的情动。特殊情境中,感官被放到最大。关诚觉得自己背上似乎落了一滴汗水,之后,商羽手上力气更重,连喘息声都大了一些。最后,又停下。
关诚叫了声:“小羽?”
商羽说:“关哥,我先去洗澡。”
关诚眉尖轻轻拢了拢。
他没有讲话,却能听到商羽把什么东西摘下来、打完结之后扔到一边垃圾桶的声音。做完这些,商羽要去浴室,关诚叫住他:“小羽,帮我接杯水吧。”
商羽停顿一下,说:“好。”
他回来的时候,卧室里已经开了灯。
看着光亮,商羽脚步停顿一下,不过关诚并未察觉。
夏天,方才屋子里没有开空调,难怪一通运动之后,身上都是汗涔涔的。到这会儿,关诚倒是把空调打开了,一下有凉风吹来。
商羽在床边坐下,把杯子递给他。
水是温热的,里面切了一小块柠檬,再加一点蜂蜜。尝入口中,心里都熨帖。
关诚喝了一口,觉得方才莫名郁躁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他事情很多,到家里也不能真正清闲,不过关诚已经很习惯。他一边回复邮件,一边对商羽说:“嗯?怎么还不去?”
商羽听了这句话,像是被烫到,匆匆挪开视线。
可他脑海里还盘旋着方才关诚的模样。
虽然在亲近的时候不曾开灯,但此刻,关诚白皙的胸膛、紧实有力的腰腹却统统展露在他面前。商羽眨了眨眼睛,含混地应一声,从旁边衣柜里取了浴袍,往客厅去。
过了会儿,关诚才莫名其妙地抬头,心想:怎么不在卧室的浴室洗澡?
至于商羽。他离开卧室,没有先进浴室,而是靠在墙边,揉了揉眉心。而后迈开步子,在厨房冰箱取出一壶冰镇过的柠檬水,灌了两口。
这种时候,倒是没心思计较是否伤嗓子。
等凉意下来,方才涌起的奇怪躁动也离开身体。他神色淡淡,重新把水壶放进冰箱,再真的去浴室洗澡。
水“哗哗”落下,等两个人各自打理过,商羽再回卧室的时候,就见关诚穿着浴袍,身上清清爽爽——几个小时内,关总洗了两次澡。大约是时间如金,在一处用太多了,就要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所以此刻,关总正在打电话,俨然又是工作。
他并未避着商羽,商羽倒是犹豫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避嫌。
他考虑是否要去客厅稍微等等。来这里的时候,商羽带着自己的电脑、常用的设备。这些东西总是不离身的,他是创作型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灵感。虽然这会儿心浮气躁,但总归关诚不会知道。
但关诚抬眼,看到他,便指一指床铺。
商羽了悟。
不知为何,他心情骤然松快下来,知道这个动作有两重意思。
关诚不觉得他不能听这一通电话。
——虽然几个零星的关键词落入商羽耳中,实在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以及,关诚要他把床单换了。
这种事,商羽做得熟门熟路。两人最先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现在这样“放得开”。很多时候,一场亲昵过了,关诚会干脆换去客房睡。是到后面,商羽忽然意识到,依照关诚的性格,他绝对、绝对不会亲手做任何家务,能在早晨烤两片面包、煎一个鸡蛋,都算是难得的情趣。
这么说来,卧室里乱七八糟、沾了奇怪液体的床单,都是等到家政阿姨来了以后再换。
这个念头,让商羽骤然……他不至于“赧然”,但还是觉得面上若火烧。再有下一次,就主动问:“关哥,有干净床单吗?不然我来换?”
关诚那会儿很诧异地看他,说:“我不知道。”
商羽:“……”
关诚看他,似乎觉得有趣,于是笑一笑,说:“下次问一问阿姨。”
商羽沉默一会儿,视线往旁边衣柜上打转。关诚看了,了然,说:“你想现在去找找,也可以。”
商羽叹为观止。
他在衣柜里找到床单、换到床上。之后,这就成了某种定例。他们不会再换房间睡了,商羽也逐渐看习惯主卧的天花板。他知道角落里有一条很浅淡的缝隙,关诚自己恐怕都不曾察觉。
他想着以前的事,慢慢分散注意力。等换好床单,关诚仍然站在窗边讲话。商羽靠在床头,打了个呵欠。
他前面参与了一个综艺录制,要爬山,还要关照同组的其他嘉宾。虽然体格一直不错,能坚持下来,但撑着一口气录完,再来海城这边。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是挺累的。
虽然累,但商羽还是打算等关诚打完电话之后再一起睡。
可慢慢地,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到后面,仿佛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以音乐人的角度评价关诚的嗓音,商羽也大抵能给出几个夸赞的词:温柔,男中音。在床上,到了极限的时候,会迸发出一点难言的脆弱。
他迷迷瞪瞪想,我怎么会把这两个字和关诚挂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