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沉睡ABO(24)
“借给你一张。”卓言塞到他手里。
“待会还你钱。”沈培风担心错过末班地铁,只能闷头刷了卡。
“我还挺有先见之明的,想着你平时过的那么稀里糊涂肯定会有一天丢三落四,这张就是给你准备的。”卓言追上来喜孜孜地说。
沈培风被气到了,还有些被揭短的窘迫。
别人哪里有机会知道他家里乱糟糟生活乱凑合,这个人居然还专门说出来。
“分手不说对方缺点是美德。”沈培风冷声说,见卓言还是笑,没忍住补充,“不对,没有分手,我们两个用不上这个词,结束关系也请遵守美德。”
卓言真的被他打击到了,心肝脾肺肾都在痛,沉默地跟着他进了车厢,坐在他旁边。
车开了几分钟之后,才低声说,“没说是缺点,我觉得挺可爱的,就是担心你。”
沈培风已经后悔自己之前的举动了,卓言的反常让他无措,做出的反应都是他自己也无从预料的。
再这样下去只会更复杂,他索性搪塞,“车费已经转给你了,我累了一天想眯一会,就不陪你聊天了。”
只是借口,可是闭上眼却只觉得疲倦滚滚而来,沈培风很少在车上睡觉,不知为何今天格外的累,闭了一阵眼竟真的睡着了。
卓言余光看见沈培风的头一点一点,在空中摇摇欲坠,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拨了拨,沈培风摇晃几个来回,脑袋终于轻轻靠在了他肩膀上。
他无声地吁一口气。
说起来他们两个身体上已经极度亲密了,可是他从来没有哪个时刻如此刻般,微微一点接触都能心如鼓擂,带着微微的甜和淡淡的酸。
极度希望时间就此静止,或者是时间能倒回去,此刻他们才刚刚相识。
睡着的沈培风柔软又可爱,不会平静得让他无望,也不会决绝得让他无措。
放下了所有的防备,依靠着他。
自从接受了母亲所说的话,放下了重归于好的目的,也放下了对于拥有沈培风的执念,他终于觉得自己做对了。
至少沈培风面对自己的时候,终于不再疏离的可怕。
当他放下了追回他这件事,也好像更加能够与他好好相处,不用再小心翼翼。
总是一副颓丧的样子面对他也不行,以他的善良会不安,会因此两难,总是让他安慰自己又是何苦?
不如他自己做做云淡风轻的样子,把这些痛楚都自己咽下吧。
发现自己枕着卓言肩膀睡着了,沈培风很懊恼,但是又不想表现出来,只能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下车。
出了站卓言还跟着他,他忍不住回头说,“你不回家吗?”
“我送你一段。”卓言叹息,总不好真的被沈培风怀疑他有别的念头,只能解释,“原慎这个人比较狠,我就是担心,所以送你回来。”
沈培风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沉默过窘迫的时间后轻声说,“谢谢。”
“要是我太忙没时间让保镖送你,别害怕。”卓言又恢复吊儿郎当的笑。
“我知道这件事很棘手,你真的不用管,我不会怪你的,毕竟它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沈培风又劝了他一次。
一方面知道原慎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一方面也不想再和卓言有过多的交集。
“我这才发现你真的是很瞧不起我啊,怎么原慎看起来有那么厉害?”卓言做了个怪表情。
沈培风只能拿出面无表情来应对,不变应万变,现在的卓言真的好烦人。
两个人到了沈培风家楼下,卓言看看那扇窗,两个人情浓的时候,他来过好几次,如今望过去,满心都是柔情和酸楚。
没办法克制怀念,他忍着牙酸故作洒脱,双手放在口袋里说,“上去吧,我看你进门就走。”
“谢谢,再见。”有礼貌没情绪的沈教授说完就走。
卓言就看着他。
莫名的想到,也许这辈子直到尽头,他都只能这样满心酸涩地看沈培风从自己身边走开的背影,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那也好过看不到他,看就看吧,难受着难受着就习惯了。
等到那扇窗亮起灯,他叹息着慢慢转过头。
一瞬间所有轻松的神情都褪去,变成了满眼冷芒的严阵以待。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已经有无数条信息推送和十几个未接来电。
看见沈培风出来的时候他就调了静音,因为这是未来一段时间他和沈培风之间唯一的宁静独处,他舍不得错过。
此刻开始,他要为了所爱,开始一场恶战,不计代价,不能失败
第23章 七夕
卓言召集下属开了临时会议之后,深夜回到家,发现父亲正神色严肃地等他。
“跟我到书房来,别吵到你母亲睡觉。”父亲轻声吩咐。
卓言在做决定之前就想到了会波及到方方面面,此刻也在意料之中,他低着头无声无息跟父亲进了书房,关上门才开口。
“爸爸。”
“临时决定收购制药企业,还联系所有的关系准备应对原慎,你总要给我个解释。”父亲没有发怒,但气势隐隐,显示着他的不悦。
“这间制药企业是高湛之前有意收购的,跟我提过,但是因为一系列原因还没有动作。我已经跟他私下协商过,联合收购。详细的明天我会在董事会上说明。”
“你的任性到底有没有度?”父亲想拍桌子,但是按耐住了。
“爸爸,我这么选择的原因很复杂,制药企业的确是我们从未涉猎的范围,但这不代表我做不好。至于原慎,是我个人的问题,我很抱歉与他产生龃龉,很可能会影响到很多人。”卓言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尽量解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做药物研究的情人?你的私生活我不过问,但是你做过头了。”
“爸爸,请您别这么说他。”卓言立即打断父亲。
“?”父亲怒气更甚。
“他不是情人,也不是做简单的药物研究,他所做的事情值得所有人的尊重,他正在为解救受苦的人在努力。”
“那他是什么?值得你做这些?”
卓言苦涩不堪,他和沈培风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对我来说,就像妈妈对您那么重要。”
“你拿你母亲跟他比?”父亲还是没忍住拍了桌子。
“爸爸,还记得妈妈生妹妹的时候有危险,您说过什么吗?您说不惜一切代价,只要她没事,对我来说也是一样,我只是想保护他,不惜一切代价。给集团带来的问题,我会尽我的全力去补救,我向您发誓,我跟原慎之间的事情,绝对不会让集团利益受损,任何问题我都一力承担。”
“哼。”父亲沉默了半晌,冷笑一声,“说得好听,不影响,我还能坐着看你吃亏吗?你回来之前我已经联络过你那些叔叔伯伯了,是我的儿子就做得像样点,原慎既然得罪了,就索性放开手,让他知道沛城不是他一个人的。”
卓言欣喜地抬头,“爸爸……谢谢您。”
“别老垂头丧气地找你妈妈诉苦,你妈妈每天晚上对着我叹气,让我分析你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情,还撺掇我和她去帮你道歉,你做了什么孽你自己想办法!”父亲斥责道。
卓言黯然了一瞬,“我知道了,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早先我就想说你对感情的态度有问题,你春风得意,你妈说你不爱听,现在有个教训也好。知道人家做的事情值得所有人尊重,就好好去做吧。别忘了,原慎再怎么想为难他,只要这事情是有益于人类的研究,他就不占理,你有这个切入点,他做什么你都反击得有理有据。”
父亲的提点卓言立刻会意,“我知道了,爸爸。”
从跟原慎发生冲突之后,卓言提出暂停了最后一次试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猜想之中来自原慎的各种阻力也并未发生。
沈培风的生活过得意外平静,每天上课,做实验,程思齐会按时给他打来电话报告极限浓度药物注射之后的身体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