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关系(48)
比起那点微不足道的怜惜,异常强烈的兴奋感和满足感来得更严重许多。
我颇为愉悦地抚弄几下他嘴角,低声,“宝贝儿,回去得给你弄个花房。”
“啊?”他看着我,眨动眼睫,“花店吗?也可以。”
又歪着脑袋想了想,抱着我胳膊点点头,弯起眼睛笑,“好啊。养花,还能画画。”
这两句话唐稚倒确实上心了。
等从疗养院回去,恢复按部就班的正轨,平时我工作的空里,自己出去买了块地方,成日里兴致勃勃地跑去跟着看装潢。
跟我公司离得不远,开始还试探着找这样那样的借口,等在下班时过来“碰巧顺道”跟我一块回去。
几回下来见我没什么表示,也不怕了,下午没事的时候就早早光明正大地过来等。也不闹腾,就在一楼候客厅里乖乖坐着,见了眼熟些的人就笑模笑样地打招呼,几乎要成公司常驻景点。
黏人黏得厉害。
这天会议结束的早些,下去时候客室里没见人,消息也没发。我略微等了一会儿,在前台小姑娘过来换第二杯茶时,起身打算离开。
还没等到门口,唐稚电话就打过来了,声音里慌慌张张的,“哥哥……我捡到只小狗。它动不了了,现在在医院。”
按着定位过去时,唐稚口中的“小狗”还在检验室里没出来。他等在宠物医院外间休息区里,表情有些怔愣,手指无意识地绞弄着自己衣角。
看见我,站起身过来,眼角眉梢都耷拉着,叫我,“哥哥……”后半个字带了点哭腔,含混哽咽在喉咙里。
“嗯。”我抬手拭了下他眼尾,“没事。”
有人撑着,他很快镇定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拉着我袖子坐下,小声解释,“是条小花狗,特别可爱,好像是别人不要了的,我在附近看见过好几次……还给它喂过吃的。”悄悄看我一眼,“隔得远远放过去的。然后今天碰到它,就躺在那只喘气,站不起来了。”
转头望望检验室那边,看着担忧得很。
又陪他等了会儿,科室里打开门出来位医生,到我们面前摘下点口罩,对唐稚道:“您带来的这只,”说着拿检查报告单给他看,“情况不是很好。肚子里怀着宝宝,感染细小,身上多处挫伤,并且严重营养不良。”
唐稚愣愣听着,末了开口:“……那能治好吗?”
“能是能的。只是它身体现在比较虚弱,需要慢慢养。”医生顿了顿,“我看它有点眼熟,是不是左边过路口公园后那块的?”
“对,我在那里碰到的。”唐稚赶紧道,“它有主人吗?”
医生摇摇头,“是个边牧串儿,生下来没多久一窝都给扔了。原先送在这片儿宠物收容站里,后来咬了人,就被放出来了。”说着侧身掀开隔离箱里狗身上的罩布。
我低头看了眼那团……那只还在麻醉中,脏得分不清头和尾巴的东西,又偏头看看唐稚。他正巴巴望着移不开视线,眼神里喜欢得不行。
顿了顿,转向医生,“附近有训犬师么?”
医生点点头:“有的,我们这里就可以训。您要是打算养的话,建议先放在这治疗得差不多再带回去,比较方便照顾。”
“嗯,等都弄好再来接。”我签了单子,看医生让人给它脖子上挂了个牌,拍拍唐稚腰侧,“走了。”
他犹豫了片刻,看看它又看看我。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使劲儿点点头,眼睛都亮了,抿唇冲着我笑。
第59章 14
我没有别的星星
唐稚捡的那条狗快要下崽的时候,他的花室也装得差不多。
晚上说了去接他吃饭,开完会下楼时,正罕见处在短暂空窗期的秦章顺路搭了个车,等人的间隙里按捺不住好奇,跟着我去看了两眼。
唐稚选的地方在市中心一角,闹中取静。外间是装潢木屋,壁面间隔挂放着画幅跟各色花束,进去几步隔着屏风后一整扇玻璃墙面,里面是大片大片的绿植,藤蔓软椅和绘画台交错掩映其间。
应该是还差一点儿收尾,他正站在里面和人交谈,陆续有新置的小物件被摆进去。
秦章磕着烟盒递了我一支,抛火点着,隔着玻璃啧啧感叹了几句品味好会享受。末了耸耸肩,手指夹着烟点点那边,对我促狭道,“你这就把大半身家都给他了,也不怕人哪天跑了,回头只能来求着我们睡地下室。”
跑?我跟他看过去。
玻璃后唐稚刚说完什么,对着旁边人指指示意放东西的地方。一回身看见我,转头看了看两边没什么人注意,跑过来几步往玻璃上哈气,借着蒙蒙雾水里画了一串小爱心。往后退了点,咬唇看着我止不住乐。
跟猫爪子毛绒绒往心口处轻轻蹭了下似的。
我咬着烟,漫不经心笑笑,“你看他那副样子,像是能离得了我么。”
这块跟家里离得不远,晚饭时喝了点酒,干脆把车停在那叫人开回去,自己跟他慢慢踱着步子往回走。
经过宠物医院时,例常进去看了眼。那条小花狗还没给起名,在这驯养照顾了这段时间,身上好得差不多,剃掉的毛发新长出来,性子也绵顺了不少。唐稚小心翼翼伸手去摸时,就抬起湿漉漉的鼻头拱蹭。
他缩回手笑,眼睛里亮亮的,看着喜欢得不得了。
定了等这两周它生完崽一起带回去,家里从侧卧到小阳台拦起来腾地方。正主还没接回来,唐稚已经大包小包地往里面搬了不少东西,都快赶着他住进来时的量,几乎堆了大半个墙角。
眼看着要拆第四个窝往上摞时,被我攥住手腕往肩上一扛,踢开卧室门扔床上去了。
整个人陷进被子里,翻身打了个滚儿,抱着枕头冲我笑。
眼里带着一点微醺醉意,脸颊红扑扑的,歪歪脑袋,糯着嗓子喊我,“哥哥……”
露着一小截腰侧,手掌贴上去摸就直躲。等被我俯身压上去制住双手双脚,才算老实了,乖乖躺在我身下,偏头蹭蹭胳膊。
前两天刚绑在床上拿鞭子玩了一次,戴了环没让射,逼得狠了一直在哭,什么都敢往外叫。倒是记吃不记打的性子。身子疼得还在轻微战栗,摸着他脸侧亲了亲,就又轻声哼哼着往我怀里钻。
平日里指甲修得勤,指尖干净圆润。偶尔几下弄狠了往我背上抓,红印子都留不下多少痕迹。
不像他身上那些。
我撩起他衣服看了看,淤肿褪下去些,腰际和胸前仍然交错覆着暗沉沉的红痕,领口稍微低些就能看得清楚,明晃晃昭示的所属权。
做爱也只是给交媾蒙上一层所谓“情爱”的虚假糖衣。相拥时勃发性欲,蛮横冲撞而宣泄不得,征服与占有相继争夺着接管身体,床榻间哪是疼人的地方。
他要躲,胳膊肘撑着床面往后挪动几步身体,小腿分开挂在我腰侧。脚踝上一圈红印,衬在冷白皮肤间格外显眼,暧昧又色情。
我握住那处,顺着摸上去。到大腿外侧时捏了几把,被他抓住手腕,凑过来往我脸上亲了口,讨饶,“哥哥,还疼……”
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紧张兮兮看着我,“是不是接它回来之后,就得注意着不能随便……了。”短暂纠结了几秒,“那要不还是做吧。”
我拍拍他侧颊,笑,“想什么呢宝贝儿。你管好点,要是让它碍了事,第二天就给你送走。”
“知道啦。”他靠在我臂弯里,摇晃着身子撒娇,又趴到我耳边小声道,“那咱们以后悄悄的,不让它看见。”说完自己身子一歪倒在那,捂着脸乐得不行。
以后。
“夜色”里隔着几排卡座对视那一眼,只觉得他怎么又乖又勾人,随意招招手就跟着拐上了床。现在想来,谁知道那时钟的是色还是情。
我垂眼看他闹了会儿,搂着腰把人按进怀里,拉过被子盖上小腹。
他就老老实实不乱动了。身体泛着暖意,软乎乎贴着我,埋进颈窝里轻轻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