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星星(17)
盛樾认真地点头说:“我记住。”
“我喂完了。”
宋秋澄把那个小桶倒过来,里面剩了点抓不起来的饲料粉末,他倒在旁边草地上,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喻应柯,便问:“舅舅呢?”
“不知道。”
“我好想吃早饭,喂完了,可以吃早饭了。”
盛樾失笑,好像这任务是别人逼他做的一样,早晨给他套完衣服再见都没说一句,盛樾才明白怎么人家说小孩子调皮好动的时候最难管,不过宋秋澄应该是调皮好动的孩子里最听话的,盛樾也不需要真正像对待孩子那样管他,他有成年人的自觉。
“饿了活该。”
盛樾用食指戳了下他的眉心,没有用力,但宋秋澄不防被他杵得后退一步,抬眼不可置信地说:“我都饿的站不稳了你还说我活该。”
“本来就活该,”盛樾笑着,还能真把他一指头杵到仰倒啊,“你起床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吃了早饭再去?”
宋秋澄那时候瞌睡都没醒完,不知道盛樾在跟自己说什么,人是放空的,现在想也想不起来。
于是他取下手套揉着脑袋说:“我确实活该。”
“我现在就要去吃饭了,你可以跟舅舅打电话,说我已经喂完小鸡了吗?”
盛樾说:“可以。”
宋秋澄的帽子是喻应柯给的,一顶新帽子,他好像很喜欢,吃饭都没摘下来,但帽子又挺大,他一埋头就要掉。
“我想要请舅舅把这个帽子送给我。”
宋秋澄觉得这个帽子像飞碟,倒过来又像篮子,他已经想好得到这个帽子回去以后就把它改造成篮子。
“吃完饭说,豆浆还要不要?”
“要一点……”
宋秋澄吃完饭还要去找喻应柯,他看今天天气很不错,一定适合抓鱼,想问问喻应柯是中午抓还是下午抓,盛樾只有陪着他到处跑。
喻应柯一早就在亲自打理菜园,天气是会不错,大晴天,早晨不弄,到了中午下午热起来,人就懒得动了。
但答应宋秋澄的事他可没忘记,宋秋澄算算比他孩子还小两岁,喻叶琪对这些不感兴趣,节假日回来想让她喂喂鱼都难,她也不爱往山庄里跑,回来后一家人就是住市中心。
宋秋澄却这么有兴趣,喻应柯感到一股奇怪的自豪感,还有被肯定的感觉,昨晚他甚至提议让盛樾把宋秋澄留在这里多玩几天,反正他现在孤孤单单,宋秋澄多好玩啊,跟个孩子一样,琪琪没长大的时候也这么好玩,还黏人。
盛樾却不同意,还问他是不是想招小长工。
宋秋澄又不缺钱,喻应柯说:“他肯定喜欢这里,地方空,够他玩,没事抓鱼抓牙抓小鸡,下完雨我还能带他进山里采蘑菇。”
他肯定喜欢这里啊,盛樾不能再同意,宋秋澄那么不禁哄,喻应柯一说,他指定要犹豫多留几天。
“舅舅您别看他白天这个样,”谎话信手拈来,盛樾脸不红心不跳,说:“他要认床,要么睡不着,要么半夜醒来就闹,我们家卧室他睡了几天才习惯一点点。”
喻应柯掐着指头数:“你们结婚才几天啊?”
盛樾严肃地说:“是真的。”
“嗐,你还很当真,”喻应柯看他这个样就知道不舍的:“舅舅哪能干这种事,不哄小宋留下来,你放心。”
盛樾表情轻松,其实后槽牙都咬紧了,他挺怕喻应柯真的跟宋秋澄提这件事,也怕宋秋澄会一口答应。
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大事,不管是对喻应柯还是宋秋澄都只是一个非常小的问题。在山上玩几天也不是不可以,但他心里就是不太希望宋秋澄离开他,是因为责任吗?他们做过一次爱,所以他对宋秋澄有了一定责任感,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保护欲,他不想看到宋秋澄因为要跟喻应柯上山采蘑菇而离开他几天,宋秋澄现在心里可能还想着要回去。
不管怎么样,他都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但又理所应当。
作者有话说:
盛樾才是那个总是容易被哄骗的傻白甜哈哈哈哈哈哈哈。澄澄:“盛樾我要回家了! ”盛樾紧张:“真的吗?” 澄澄:“骗你的,嘻嘻。”
第19章
喻应柯养鱼的鱼塘是挖出来的,没挖多深也没有特别大,最深的水位也就到他咯吱窝,但宋秋澄要比他矮一些,所以喻应柯不要他跟着自己到中心去。
和宋秋澄想的不一样,他以为可以下水去游泳,边游边抓鱼,结果却是喻应柯不知道从哪里抱了一团渔网来,还给了他一件捕鱼裤穿上。
他又不会撒网,这处就帮不上忙,下水后舅舅又不让他靠近里面,说水不太干净,到里面去要浸进衣服里。
宋秋澄有点失望,他又不怕水浸衣服,舅舅不让去,他只好现在水浅的地方,看看水面,再看看盛樾。
那眼神就在给盛樾传递信息,说他好想去里边。
太阳很大,天热,水也不冷,倒不是特别脏,男孩子嘛,滚滚爬爬都没关系,他想去就去,又没有一年四季都让他抓鱼,反正前边有喻应柯看着。
拉渔网还有人帮忙,靠喻应柯一个人不太能行,而盛樾在池塘边站着,守着宋秋澄用来装鱼的桶。
总过程没花多长时间,半个多小时,喻应柯安静而严肃地收网,宋秋澄也皱着眉谨慎地盯着渔网,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他朝盛樾招招手,示意可以提桶过来,那样子,盛樾觉得比他公司职员开年度总结会的时候还紧张。
“嘘。”
宋秋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要求盛樾将脚步放轻,因为已经看到很多条鱼从网里跳出去,越靠岸就跳地越多,他担心鱼都跑光,伸手去抓,当然是一条也没抓到。
“小宋,”喻应柯哈哈大笑:“空手抓鱼,练过啊!”
宋秋澄不懂,老实道:“没练过过呀。”
“别着急,跑不了,叫你老公把桶提过来,马上就装鱼。”
宋秋澄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老公”是谁,只见盛樾缓慢地靠近他们,蹲下身说:“您别逗他。”
喻应柯回头看着宋秋澄戏谑地笑。
他羞坏了,拿着网的手都试不了力气,恨不得一头扎进水里,脑袋充血似的嗡嗡跳。
“不逗你,小宋,你看脸都红透了,怎么你在家不叫老公啊?”
嘴上说不逗,又乱说话,宋秋澄慌乱得张不了口,盘算着要不要告诉舅舅这是个误会,盛樾对他只是哥哥一样的存在。
“我……我好想上厕所。”
他在水里跨不了大步,走急了很吃力,干脆鱼都不管了,此刻只想逃离现场。
“来,上来。”
盛樾伸手去拉他,他只把手给盛樾,却没有看他。
喻应柯笑了几声后就打住了,果然脸皮薄不能没完没了打趣,再往下恐怕外甥都要急眼。不过嘛他就是逗逗宋秋澄,跟小年轻开个玩笑而已。
“衣服打湿没?”
盛樾把桶递给别人,既然宋秋澄都不管鱼了,他也就彻底没了心思,只关心宋秋澄的捕鱼裤里浸水没,需不需要换衣服。
“打湿了……”
宋秋澄一害臊说话就变得小声,他踢了踢腿,给盛樾听里面的水声,咕嘟咕嘟的。
“还装了不少呢,”盛樾笑着说:“里面应该能养条小金鱼了。”
宋秋澄现在情绪敏感,他听见盛樾和喻应柯一样笑就问他:“你为什么笑?”
盛樾立马收声不笑,嘴角都平复成一般状态:“因为看到你抓鱼很勇敢。”
宋秋澄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说:“我要去换衣服。”
盛樾说:“先把捕鱼裤脱下来上厕所吧。”
宋秋澄坚定:“不是上厕所,我要换衣服。”
“那还是要把这裤子脱下来。”
“你笨蛋吗……”宋秋澄真的很着急,声音听起来像快哭了:“脱了里面是湿的呀!”